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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夏天 包括他的家庭狀況、名下資產、他的個人生平、甚至還有資產總估計。 凌舞月越看臉色越差。這傢伙……他不是跟她說自己失業、高中畢業、什麼錢也沒有嗎?結果現在卻是跨國集團總裁、哈佛大學MBA、幾十億身價的男人! 大——騙——子! 海心儀還在自顧自的絮絮叨叨。 「你先前還在說什麼有錢跟英俊的男人都不能相信,他們全都愛作怪,看到這些男人你就躲的跟什麼一樣,結果,你最後還是找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呀!還是這種男人之冠呢!唉,也是啦!最終還是想找一個好飯票對吧?」 「舞月!經理叫你!」 坐在另外一邊的同事朝這邊喊,兩人馬上摀住嘴巴,對看一眼。 「慘了……一定是我們說話說太久,要訓人了。」 海心儀連忙回座位坐下,凌舞月心情低落的走進經理室,開口道歉。 「對不起……經理,我馬上回去認真工作……」 話還沒說完,經理就語帶興奮的說:「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罵你呢?」 凌舞月抬起頭來,發現經理高興的臉都漲紅了。 「唉唉!剛剛總經理和董事長還特別交代我,絕對不可以虧待你!所以,拜託你跟司馬總裁見面時,千萬替我們這間小公司美言幾句,總裁夫人……」 「……是的,經理。」凌舞月的心情,更沉重了。 ☆ ☆ ☆ 一切問題,都出在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上。 都是這個男人!可惡! 凌舞月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把這個還在笑的男人碎屍萬段時,但是,當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握住她的手,怒意迅速像冰淇淋般融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今天的工作辛苦嗎?」 優雅的聲音拂過她的耳際,讓人心神俱醉的美麗雙眼凝視著自己時,凌舞月不得不承認,司馬閻早就對她有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在換回他原本的身份之後,先前的矛盾感一掃而盡,更展現他的魅力。 西裝,真是男人最棒的打扮…… 光是兩人對坐在餐廳裡,附近投射而來的熱切女性目光,就讓凌舞月體會到這點。 「還、還好……」一點也不好! 心裡雖這樣想,但凌舞月發覺自己的臉,情不自禁的也露出笑容。 司馬閻閒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手指在桌上交錯。 中指上的金色戒指,彷彿在炫耀似的光芒閃閃發亮。 「那就好,今天早上沒有親自去接你,只派秘書去,你會不高興嗎?」 「不、不會……」 司馬閻朝她一笑,然後招來服務生,輕聲說了幾句。 「我點了清淡的魚當主菜,配上七四年份的Cru Bour-geois,你可以接受嗎?」 「可、可以!」凌舞月端起開水喝了一口,努力平息自己的緊張。 倒是司馬閻的眉峰微擰。 他的未婚妻今天是怎麼了? 以前兩個人在小吃攤吃飯時,她可是活潑的緊…… 凌舞月沒直視他,眼睛因為侷促、緊張、不安而失去光彩。 要是以前,只要知道男人有錢,她二話不說馬上甩掉他。 可是,為什麼她獨獨對司馬閻這麼留戀? 難道司馬閻比先前的任何男人更吸引她? 說不定……說不定就是這樣…… 所以她對他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就算現在發現他其實不合她的標準,也難以脫身。 可是難道她就這樣嫁了?!像他這樣帥又有錢的男人,是外遇的高危險群啊! 想想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吧! 「舞月?來這裡吃飯讓你覺得緊張嗎?要不然,你再帶我去你喜歡的小吃攤,如何?」 司馬閻溫柔的妥協,但是凌舞月看了他一眼後,黯然搖頭。 帶著他這樣的男人去吃小吃攤,這種事她才做不出來。 他不是適合站在那種地方的人。 「還是你不喜歡這間餐廳?」 凌舞月再度搖頭。 不自然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 司馬閻深情的凝視她,儘管愛她,他卻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麼,後天可以到我公司來嗎?」 「有……什麼事?」 凌舞月總算抬起頭,讓司馬閻輕輕微笑。 「討論一些婚禮細節的事,我約了不少廠商,他們會準備方案,到時你也一起來。」 「好……」 無邊無際的沉默,直到主菜上了都不曾消失。 ★ ★ ★ 帶著滿身疲累,凌舞月婉拒司馬閻送她的提議,自己回家。 她可不想再坐上司馬閻的高級房車,然後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跟他的差距。 才兩天,她跟司馬閻的距離,已經有如天跟地那麼遙遠。 每坐一次他的車,每看到他展現他的財力、他的影響力,凌舞月就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真可笑,當初她還想過自己可以養他呢…… 凌舞月走近自己住的大廈,確定早上那些記者全走了後,才喘口氣,拿鑰匙開門。 如果接下來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她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應付。 而且她要跟司馬閻結婚了,那麼她的工作呢? 她這邊的房子呢?這些都還沒討論…… 凌舞月搭著電梯到達自己所住的樓層,一出電梯,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自己家門口。 走廊的昏黃燈光,將男人的輪廓清晰的映照出來。 凌舞月的手提包掉在地上,發出響聲,但她沒有撿起。 怎麼會……他怎麼會…… 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苦笑。他將手提包撿起,遞還給凌舞月。 「我等你好久了,怎麼這麼晚回來? 凌舞月茫然接過袋子,喃喃喊道:「……爸?」 ★ ★ ★ 「你還願意喊我一聲『爸』,我真的好開心。」 凌舞月沒有回答,站在廚房靜靜的燒開水,準備泡茶。 「這裡,還是跟當年我剛買給你媽時一樣啊!」 父親坐在客廳裡緬懷過去,甚至拿起母親的照片觀看。 凌舞月端著茶盤走過去,將父親手上的照片拿走,冷冷的放到別處。 「請喝茶。」 「舞月……你一定很恨我吧?」父親低聲的說。 眼角的皺紋比小時候看到他時要多的多了。 「我不恨。」 凌舞月替父親倒了杯茶,他伸手接過。 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恨的。母親去世時,她不只一次希望父親能出現,甚至能接她走,不過,他始終沒出現。 所以,算了。 「不……你一定很恨我……你母親也一定常這樣跟你說對吧?」 「沒有。」凌舞月厭煩的否決他無聊的猜測。 父親顫抖的看她一眼,接著哀聲哭泣起來。 「你要原諒我啊……要不是你大媽始終限制我的行動,在你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一定就飛奔來接你了!我一直思念你啊!」 聽到這裡,凌舞月本來對他冷淡的心,起了些許波瀾。 原來父親有想過要來接她……他畢竟有想過…… 「現在還不晚,我們一家還可以團聚。舞月,搬來跟我們住好嗎?」 看到父親迫切的眼神,凌舞月開始動搖,她一直這麼想要和父親…… 「你很寂寞……對吧?」父親環顧四周,看到一個又一個玩具屋。「可憐的孩子……靠這些彌補寂寞嗎?」 「我……」就在凌舞月顫抖著嘴唇,想回應些什麼時 「而且,你要結婚了,對吧?」 背對著自己,拿起玩具屋觀賞的父親,說了這句話。 原來如此。 她剛剛的激動,瞬間都凍結了。 「你看到新聞了?」凌舞月冷笑的回應他,但父親還是沒有轉過頭來。 「看到了,對方真是個不錯的對象,我一直虧欠你,如果能參加你的婚禮,我也對得起你媽媽了……」 「別賣關子好嗎?」凌舞月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到底想要什麼?直接說。」 父親驚異的轉過頭。 「你在說什麼?舞月,我是你爸爸啊……」 「少來,我從來都當作自己沒有爸爸,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凌舞月站起來,將玩具屋從父親手中拿走。 她不要他觸碰她生活中的一切。 父親的臉色漸漸難看,甚至漲成豬肝色。「你對自己的父親說這什麼話!」 「要當別人的父親,好歹也要盡過父親的責任吧?」 他揚起手來,凌舞月閉上眼,準備迎接可能的一巴掌,可是他沒有打過來。 「舞月,你身上畢竟流有我的血液,沒有我的話也沒有你。」 凌舞月緩緩睜開眼睛。 父親臉上的慈愛、愧疚、惱羞成怒全都消失了,只剩生意人的精明。 好可悲,自己剛剛怎麼會相信,他對自己真的有愛呢? 「所以?」 「你也知道現在不景氣,我的要求不多,你就拜託一下司馬閻,借我一點錢周轉……」 「……你要多少?」她是不會拜託司馬閻的。 如果數目不大,看在血緣的分上,凌舞月會自己拿出來。 「三千萬。」父親微笑著,好像這是一筆很小的數目。「對司馬財團來說,只是點小錢吧?」 三千萬……又不是銀行。 凌舞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接著緩緩搖頭。「我沒有三千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