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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夏蕙 「你不是早習慣了?」陶蘊之笑嘻嘻地蹲到他身旁。 「拿去,」彭靖文拿出箱子裡的好幾本厚重原文書,堆到她手上。「放到書房。」 「哇!」陶蘊之咬牙,「彭先生,這些書你是真有讀還是擺好看的?」 「別把你的嗜好套在我身上。」彭靖文揚揚眉,反駁。 「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陶蘊之邊嘟嚷,不情願地走向書房。 彭靖文的書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小的空間裡包括書桌書櫃;塞得滿滿是書。 「唉,靖文,你是想拿諾貝爾獎啊,看這麼多書……」陶蘊之碰一聲。把書放到書桌上,順道坐在椅子上扇風。「重死了!要不是看在妹妹的份上……」 「不過幾本就嫌累,」彭靖文跟在她後頭,手上則是一大箱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弱了?」 「誰像你肌肉那麼發達啊,」陶蘊之跳下椅子,伸手捏他的手臂。「明明自己搬就好了,故意的喔。」 「總要讓你有點事做。」彭靖文拿出箱子裡的書,一本一本放入書櫃裡。 「咦?這本書你還留著?」陶蘊之抽出一本圖畫書。 「當然。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彭靖文笑笑。「沒想到不愛唸書的你會送書給我,我都嚇了一跳。」 「唉,彭先生,你太瞧不起人了!我也愛唸書,只是沒到你那書獃子的境界。因為看你愛書,恰巧我又喜歡那個插畫家,所以才送你。」 「我還以為你會送我手織的圍巾、帽子之類……」 「喂喂喂!你搞錯人了,那是我妹妹,不是我!」她敲他一記。 「穎之……」他突然有些恍惚。「我那時還沒認識她……」 是了,陶蘊之也想起是他們相識一年後,彭靖文才頻頻出入她家。由於兩姐妹相依為命,而且她和彭靖文就像好哥兒們,多一個人,他們的生活也更加熱鬧。只是…… 「唉,萬萬沒想到找引狼入室,」陶蘊之感歎。「你竟偷偷把我妹妹追走了,我還一直當你是正人君子咧。」 「還說我,」彭靖文不在意地繼續擺書。「你那時不是正和范達勳打得火熱?我還以為你對談戀愛沒興趣,沒想到和他進展得那麼快。」 「范達勳?」陶蘊之皺起眉頭。 「別跟我說你忘了他是誰。」彭靖文把臉湊近,拉她的耳朵。 「我沒忘啊,大學同社團的學長嘛。」陶蘊之推開他。「不過,誰跟你講我跟他談戀愛啊?」 「我親眼看到的。」 「騙人!」陶蘊之拍他一記。「我才沒跟范達勳談戀愛!」 「蘊之,」彭靖文睨她一眼。「就算是過去的戀情也不應該否認。」 「什麼過去的戀情!」陶蘊之大聲抗議:「我跟他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會接吻?」他的口氣忽地轉為冷淡。 「接什麼吻?彭靖文,你別誣賴我,我才沒跟范達勳接吻!」陶蘊之駁斥。 「我明明看見你跟他在活動中心的教室裡……」見她認真的態度,彭靖文不自覺猶疑,可是他不可能看錯。 「活動中心教室?」陶蘊之搔搔頭,五、六年前的舊事,她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我跟范達勳在活動中心教室……接吻?」 「沒錯,你親他的臉頰。」他的表情顯得漠然。 「親他臉頰?」陶蘊之咽口口水,想起來了!丟臉的往事沒想到會被他撞見。「你怎麼會知道?」 果然是真的。彭靖文勉強一笑。 「你那時果然和他相戀。」 「不是,我是被逼的。」陶蘊之苦著臉辯解:「跟他打賭賭輸了,他就要我親他一下嘛。唉,我根本連他的臉都沒碰到。」 「賭?」他突然腦袋一片空白。「你親他是因為打賭?」 「喂喂喂!我剛剛不是說我根本連他的臉都沒碰到?」 彭靖文愣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像突然聽到什麼嚴重的大事般,讓陶蘊之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靖文,你怎麼了?怎麼呆呆的不說話?」陶蘊之覺得他好像受了什麼打擊。 他歎了口氣,苦笑。 「原來我一直誤會你。」 誤會? 「誰叫你自以為是,只要開口問問我就好了,竟還擺在心裡那麼久!」陶蘊之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真是!要誤會也不會幫我找個帥一點的對象,竟然把我跟那個活寶配在一起。」 「因為那時候你跟他最親近,所以……」 「誰說的!我跟你才親近。原本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所以才會天天來我家報到,沒想到你是看上我妹妹,害我還傷心好一陣子。早知道就不跟你走那麼近;雖然社團裡其他男生條件沒你好,不過還是有幾個不錯的,怪我看走眼會錯意……」陶蘊之雙手環在胸前,一副悔不當初的口吻。 「不,我那時去你家是為了——」彭靖文衝口而出。 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霎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辛苦了,喝杯果汁吧。」陶穎之甜美的聲音和笑容就算冰山也會融化。 「穎之,你好體貼喔,」陶蘊之奔向妹妹。「知道姐姐現在口正渴。」 「靖文,你呢?」陶穎之將果汁遞給她,隨即溫柔地問老公。 「我……等一下,等我把書放好。」彭靖文扯了扯嘴角,強笑,心裡則有說不出的鬱悶。他終於知道真相了,但——知道了又如何?一切都已來不及。 彭靖文沉默地凝視身旁一雙正愉快談笑的姐妹,思緒飛到久遠以前…… ^#^ 「喂,垃圾都滿了,還不拿去倒!」 「唉,飲水機沒水了!」 「唉,你瞎了啊,地上有紙屑!」 永遠堆滿滿的垃圾、永遠拖不淨的磁磚、永遠對他冷言冷語的員工…… 郁卒。 蘇焰明站在 LAVENDER時裝大廈頂樓,悶悶地抽煙。他的人生從沒像此刻如此灰暗,無往不利的蘇焰明何時竟變得灰頭土臉?他幾乎要認輸了,告訴老爸他不幹了;從一開始他就無意接下家族事業,只是因為不服輸,只是不斷揣測父親的用意,而現在,他累了。過往的雄心壯志經過一個月的工友生活,彷彿已經消失殆盡。他覺得自己如同入暮之年的老學究,開始思索人活著為了什麼?人的生命價值是什麼?絲毫不像二十七歲的青年。他的抱負在哪兒?他的自負在哪裡?他已經快不認識自己了。 蘇焰明重重吐口氣。他不能輸!他要撐過接下來的五個月,然後,狠狠給他老爸一拳,多謝他莫名其妙的磨練。至於公司,讓他老爸自己想辦法再生一個兒子接手,他沒興趣。 「咦?阿明。」 一陣清朗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 阿明?有人叫那麼土的名字?蘇焰明壓根兒懶得回頭,心裡確定那聲音絕不是喊他,雖然此刻頂樓只有他一人。 「阿明!」陶蘊之路腳尖拍他的肩。「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焰明側過頭,冷冷睇她一眼。似曾相識的面孔,只是,他一點也沒印象在哪裡見過她。 「我不認識你。」說完,他轉過臉,擺明不想搭理她。 「咦?」陶蘊之訝異地揚眉。「你忘記嘍?我是陶蘊之。」 陶蘊之?有聽過。「嗯。」蘇焰明冷漠地應了聲。她叫什麼干他何事?! 「你吃過午飯了?」陶蘊之看他身旁擺了碗泡麵。 「嗯。」他不耐地應道。這女人真吵!難道不能讓他清靜一下? 「你知不知道吃下一碗泡麵,肝會死掉兩萬五千個細胞?」她煞有其事地警告。 胡扯!蘇焰明吐了口煙,眼神調到別處。 「還有,抽一根煙,肺會死掉三萬個細胞。」她說道。 「我做什麼都跟你沒關係。」他冷著臉,不客氣地說道。 「阿明,不用不好意思,這些訊息都是我網路上的朋友mail給我的。雖然不一定准,可是聽起來很可怕喔,你還是少吃泡麵少抽煙。」她露出笑臉,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誰不好意思?這女人的神經還真大條。蘇焰明壓住怒氣,想叫她滾。 陶蘊之打開飯盒。空氣中緩緩飄著飯菜香,蘇焰明忍不住斜睨她一眼。 「我最喜歡吃飯時間了,」她夾起青菜放進嘴類,嚼啊嚼。「可以吃自己親手做的菜,又有這麼棒的風景,人生夫復何求。」 蘇焰明轉身,看她一臉滿足;突然心生羨慕,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快樂。 快樂?那兩個字好像從小就跟他無緣。 「你的人生目標還真簡單,只要吃飽飽睡好好,跟豬差不多。」他出言諷刺,心裡黑暗的一角蠢蠢欲動。他就是看不慣別人快樂滿足的模樣。 「阿明,你別瞧不起豬喔,至少它們很盡責,乖乖認命當人的食物,從來不鬧罷工、不搞抗爭,讓它們吃飽飽睡好好是人該盡的義務。」陶蘊之振振有詞。 「鬼話!好吃懶做的借口。」蘇焰明說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一個蠢女人討論起豬的生態。「說穿了,其實你心裡想要的不就是什麼都不用做,懶洋洋地躺在海邊曬太陽、喝飲料,最好一切都能不勞而獲、自動送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