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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席晴    


  穆法亞一時不能反應。

  她……和這個男人同居?她是那老男人的情婦!?

  胸口似乎在頃刻間灌入過量的紅酒,微微酸楚中,還有難以形容的脹痛感。

  "鈴……"他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賈姬的聲音從彼端來,將他拉回現實。

  "法亞、法亞,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聲音?"她像只火雞叫個不停。

  火雞──這個形容詞還真貼切!

  這又讓他想起了風葉兒!

  "法亞──"她又叫了。

  "什麼事?"他冷冷地回應。

  "楓葉又有狀況了……"

  他一邊執著手機,一邊走進紐約市的楓林大道……賈姬的聲音似乎變得很遙遠……一片楓葉就這麼飄進他張開的手中。

  也許"楓葉"沒有賈姬說得這麼難掌控,只是"人"不對!

  他該自己上場了。

  ※   ※   ※

  沙士皮亞一路駕著車子往約市郊駛去,頑黠的笑容仍噙在嘴邊。

  "皮亞舅舅,你對他說了什麼?"風葉兒一臉戒備地瞧著一向鬼點子特多舅舅。

  "小丫頭,心疼啦?"他似乎瞧出葉兒的雙瞳閃著一種躍躍欲試的簇火,這是她不曾對任何男人發出的。

  她太會作戲,而且很投入,連眼神也能說謊。

  如果他只是她的教授,一定會她的演給蒙過去。但他不單是教她戲劇教授,也是她的親舅舅,所以能覷出她眼神裡所含的隱意。

  在某些地方她很像他去世的妹妹克莉絲,才華橫溢、心思敏捷,卻擅於隱藏內心的秘密。只是她們的隱藏方式截然不同。

  克莉絲是將自己隱藏在文字背後,所以儘管她的著作紅遍全美,甚至被翻譯成多國的版本,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她。

  而葉兒則是將自己獻身舞台,像太陽散盡她精湛的演技,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但真正的她卻是孤單、寂寞的。

  因為她和她的母親都是血友病的患者,當年克莉絲為了生下葉兒乎死在產台上,為此,風傳仁──也就是葉兒的父親索性結紮。

  "皮亞──"她刻意省略舅舅兩個字,以示抗議。

  他卻不以為意地反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她冷靜地應道。

  "這不就結了。"他則老神在在地笑著,繼續開著車朝她常就醫的醫院駛去。

  "你真的很過分。"她說了一句中文。

  "你又用中文罵人。"他雖不知她說什麼,但看她齜牙咧嘴的樣子,用肚皮想也知道沒好話。

  "我對你只有四個字。"她賊賊地道。

  "哪四個字?"這賊丫頭總有辦法引起他的注意。

  "交換。"她邪笑道。

  "成。"

  "你先說。"

  "你耍詐!小丫頭。"他搖頭苦笑。

  "我不耍詐,只愛──"

  "只愛說謊。"他下了評語。

  "哈!好吧,見你這麼瞭解我,我就告訴你,我對你只有──歌功頌德四個大字。"

  "歌功頌德?老天,丫頭,你弄錯了,那是國際影、戲劇學會給我的,而不是你。你只會折我陽壽。"老臉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看在我隨時會死的份上,麻煩你快說吧。"笑談生死是她與舅舅不避諱的事。

  "葉兒──"皮亞不禁感傷了起來。

  "我還沒死,別哭喲。"她笑著趨散窒悶。

  他旋即斂下沉重,戲謔地說。"我只是告訴他──你是我的同居人。"

  "什麼!?"高分貝的魔音倏現。

  "叫這麼大聲作什麼?反正他不是你同學。"他說得理直氣壯。

  "天啊!"她白了他一眼,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不替她"把"住那個男人,還把人家推出門!

  "不過,我有他的手機號碼。"他逗著她。

  "在哪兒?"熄了一半的微火,燃了起來。

  "丟了。"他說得再自然不過。

  "丟了!?"尖鳴又起。

  "你不是不愛閒雜人等嗎?"他故意反問。

  "他是救命恩人。"她雙肩一垂,有如鬥敗的公雞。

  "你愛上他了?"他試探問道。

  "舅舅麻煩你別太發揮戲劇的想像力好嗎?"她連忙否認。

  "是嗎?"他拋出一抹詭笑。在車子轉進醫院的停車場時,神秘地說,"待會兒複診完後,我會送你個小禮物,慶祝你大難不死。"

  "什麼禮物?"這個怪舅舅,沒事獻慇勤──有鬼。

  他卻不點明,只輕輕地拍了拍西褲口袋,那裡有穆法亞要他交給葉兒的聯絡電話及姓名。

  古怪的是,這小子竟然以中英交錯書寫自己的名字與電話。

  唯一的英文字便是他的姓,其他的全是中文。

  這個人難道不怕葉兒看不懂中文嗎?

  在這裡出生的中國小孩,頂多會幾句中文,而且還得怪腔怪調,若不是葉兒的父親執意教她中文,只怕她也和這裡的ABC小孩一樣,對母語是一問三不知,就更別提寫了。

  "舅舅──"明知他賣關子,她還是想知道。

  "套一句你老爸生前最常掛在嘴邊的話──佛曰不可說。不是不說,而是時機未到。"

  "拜託,不是不說,而是不報!"她真拿他沒轍。

  兩小時後,他們從醫院走了出來,同樣是中國人的醫師,一再叮嚀:"小姐,我還是老話一句──多休息。"

  "是,遵命,楊大醫師。"她向他舉手敬禮,逗笑了兩個男人,疼在心底。

  回到車上,沙士皮亞從口袋中取出紙卡,"這是你的禮物。"

  "這──"一見這中文字,忽然好感念父親當初的堅持。

  父親是個傳統的男人,否則不會一心想光大他自組的"龍傳人"劇團及中國文化。有趣的是,他竟娶了一個完全與他文化信仰背道而馳的美國女子,相知、相愛……直到他辭世的那一刻,都央求母親下輩子再嫁給他……

  希望有一天,她能再次回到父親的家鄉──台灣。

  探著紙卡上的兩行字──

  願飛舞的葉兒,再次起舞。

  落款下方便是十個中文字的電話號碼。顯然他只想和她"分享"這個號碼!

  她登時說不出話來……

  這代表什麼?

  "想打電話就打吧。"皮亞似乎看穿她猶豫的心。

  "誰說那是電話號碼?"她矢口否認。

  "我的妹妹嫁的是中國人,看圖像認字的常識,我還有一點。"

  "啊──打電話。"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叫道。天啊!我明天還要和老媽生前合作的出版商見面,可是,我現在這樣子──"

  "延期吧。"他建議道。

  "嗯。"她答得有氣無力。

  "我來吧,電話給我。"

  她卻失神地將穆法亞給自己的紙片交給皮亞。

  "風葉兒,你確定他是那個出版商嗎?"他笑看那紙片。

  "嘿!"她尷尬地笑道,立刻抽回紙片。

  沙士皮亞搖搖頭,發動車子,"還是先回家吧!怎麼冬天還沒過完,春天就來了?"他暗指她情苗初長,不願承認。

  "舅舅!"她抗議。

  "哈!"他寵溺地朗笑。

  第三章

  紐約市 金莎飯店

  金壁輝煌的大廳正流洩著優美的音樂,穿梭於此的賓客全是上流社會的仕紳名流,而這棟頗富盛名的豪華飯店正是五行社成員──"土",房藍道在紐約市的產業之一,而穆法亞也就順理成章地下榻在好友的飯店中。

  大廳的左側是香榭廳,一身名牌的賈姬已在裡頭等著"獵物"上門。

  兩天前,她意外接獲沙士皮亞的延期電話,於是她故意將見面的時間提前了半小時,打算先行會會楓葉這個老巫婆。

  就在這時,香榭廳的門邊悄悄地走進一名中年婦女,早已坐定的賈姬看了看她事先透露的穿著──

  過膝的素色長裙,外加一件安格拉小羊毛的淡灰色外套,復古的包頭,古板的老花眼鏡──這應該就是楓葉那個老怪物了!

  她旋即堆起一臉假笑,走近這個老古板。

  "你就是楓葉女士吧?"矯飾的熱情,很快就被老花眼後方的厲瞳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這只火雞!"不敢當。"風葉兒鎮定地壓低聲音,發出字正腔圓的美語。

  "這邊請,我是賈姬,謹代表穆林集團歡迎你。"

  "謝謝!"穆林會用這種女人?老媽的作品還真是所托非人!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真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一時心軟,怎麼會答應讓那個穆法亞來紐約!?

  "為何不見穆先生?"她一時半刻還未將穆林集團的負責人,與曾經遇見的穆法亞聯想在一起。

  "真抱歉,他有個重要會議尚未開完,所以可能會晚一點到。不過,他已將此事全權委託我處理。"她連忙遞上自己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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