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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頁 王莉 「我已經想念你了,啊,你明白,這種默契是應該的。"他又笑了,笑得她心怔。 "你真完美,無懈可擊。" 這不像公事對話,她往前小小跨了一步。 須句懷愉快的語調不曾中斷,又了一會兒,"好,就這麼定了……"他停頓一下.揚起微笑,"我也愛你,亞繪香。" 握著電話,他不意轉頭,正好對上朝顏蒼白的臉蛋。她眼裡一片錯愕,未料到竟如此當面證實。 有好半晌的空白 在他們之間。然後,他的嘴角往下滑,降成原來的弧度,收了線,將黑色手機收起,臉色平靜如常。 "你回來了。" "是的。" "好些了嗎?" 「嗯。」 他起身,淡淡地招手。"無聊的夜宴,待到現在算是給足主人面子了,回去吧。" 她真驚訝他的泰然入定,不似她,整顆心像被燙看一般狂烈失序地跳動,每一震搏都是慌痛。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也已經得到補償了。」他回頭,奇異地看她。朝顏全身僵硬,為自己溜出口的話。 "什麼?" "神崎亞繪香,你顯然和她聊得很愉快不是嗎!" 他眨了下眼睛,不以為意。 「你們最近成了大新聞。」 "哦。"他好像瞭解她的意思,嘴角掠過一絲奇特的笑意,輕哼道:"我知道。傳到你耳邊了是嗎?你都聽到些什麼了?"他已習慣人們的八卦。 很多,很多。 我也愛你,亞繪香…… 一開始她就不是必要的,須句懷不過想找一個順從的玩偶,這個角色誰都可以勝任,只是正巧她站在他的面前而且符合條件。現在,他有更好的選擇。 "該聽的都聽到了該看的都看見了,該懂的……都懂了。" "懂什麼!" 朝顏沒有回答,向他走近。"我愛你。" 他盯她,淡扯嘴角。"我知道。" 就這樣。她也知道,就這樣,不會等到別的答案。 他摩挲嬌嫩的臉龐,揉捻她軟潤的唇瓣,看那櫻紅誘惑的光澤,淺淺吻下,緩緩入深,嚙嘗專屬於他的醇美,包括朝顏的絕望。 「你對她的話,我都聽見了。"她貼著他的唇說。 "嗯。" "我對你算什麼呢?"她的聲音很輕,無力地飄浮,飄入須句懷耳中。他抬頭見到她不再有生氣,黯寒淒側的面容。"我曾覺得卜鈺蕾可憐,對你一心癡意,只因有卜明達那樣的父親,成了你反擊的道具;可是現在我更同情自己因為她是自己要失心,給了你機會,而我連一開始的選擇初會都沒有!" 如果他沒有帶她離開孤兒院就好了,如果沒有"我要……離開你。 "你休想!" "我就是想!你為何不放了我,給我自主的權利!反正你早晚要這麼做?」 "你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的。"他不知道她在鬧什麼彆扭,只是聽到離開這句話,手上的勁道就接近惶然地縛緊,他直直瞪著朝顏,心中直喊辦不到。 撒謊,她已經被淘汰了,不是嗎?她是他的替身、工具、奴隸,所有一切價值的利用。他培植她,他束縛她,他需要她,他不愛她…… 夠了,朝顏覺得無法忍受了,對這一切一切!深怡曾說愛情是瘟疫,現在她同意了,她要在須句懷厭棄、給她更多的傷害之前,退場。 "你沒有選擇.你是我的。" "這是你自己訂的規則。" "你同意的!" 「我不要了!" "你愛我!"他大吼。 "你愛我嗎?" 他竟說不出話,只是睜著深黝的眸子看她,完完全全的猶豫。 空氣凝滯成一團,周圍的空間,僵又冷。他看不出來嗎?看不出她受到的刺傷,看不出她的失落、疼痛,強烈的嫉妒。那麼輕易,他對別人許了她得不到的承諾。 神崎亞繪香又算什麼?"你是我的影子,我不會放開你的,絕對不可能!"須句懷很憤怒,冷冷的低咆像冰刀。 "已經沒有影子了!"她哭嚷,"沒有陽光,剩下的就是一片黑暗,只有黑暗而已,沒有影子,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影子。" 「不管遊戲規則如何,你已經在這之中了。這是你欠我的,我不准你脫身,不准你背叛我,聽到沒有!"他揪著她,用前所未有的強烈力量將她扯入庭園深處,牢牢糾纏,朝顏幾乎要痛叫,感覺到須句懷被激出的怒火,悶哼之際,薄燒的狂吻襲來。 她的嘴唇被咬破了,一定有很多傷口。 "我欠你多少!我還你,我統統還你就是了!" "你欠我一輩子,就這麼多。" 「惡魔----」她被他緊鎖在身後,邊走邊狼狽地摀住血口和臉上的淚。好自私,他何必呢!不愛又硬要留住。「我恨你。」 「你愛我、你恨我,你都是我的。" "須句懷!" 他停下,冷冷地回頭。如果朝顏靜心細察,會在須句懷眼中發現恐懼的痛。 她沒有,一道閃爍的光刺戳了她瞳孔一下,那迥異於晚宴上的銀燈溫亮,再一瞬,她來不及思考,最直接的反應,用驚人的力量撞開了須句懷。 一聲槍響,小小的,因為裝了滅音器。那一閃,是瞄準器的光。 他幾乎心顫而死,接住了她垂跌的身子。 "朝顏!" 大片的殷紅在她胸口迅速暈開,純絲的淺色衣裳跟著染了顏色。 穿射的震擊,觸目的血泊,她瞠大雙眼看到他失去冷靜、扭曲狂亂的面孔,自己也很訝異,在陷入黑暗前,還能有一張帶笑的臉。"這是我……欠你的。" 沒有陽光,沒有影子。 第十章 他不得不讓她走。 當他懷抱她鮮血淋漓的身子,目睹她那近乎解脫的笑容,他就再沒有留她的借口。 落地窗外,直落三十三層樓的車水馬龍,須句懷額頭抵著玻璃,狀似麻木地俯看窗下景致,他這樣維持了許久,終於閉上眼睛。 他不敢回想!那一幕……令他戰慄。渾身血紅的朝顏,像被吹散的玫瑰花瓣凋零倒下,那一發子彈的目標是對著他的,她替他擋下,他抓住了她,覺得自己也一起死了。 為什麼要為他受擊?為什麼!那虛脫的笑容如此美麗,難道他帶給她的生活真的比死亡還要痛苦!他不得不放手了。可是這並沒有切斷兩人的牽繫,因為她離開.他的心也不會在了…… 她不懂啊,他的"信任」就代表一切,依靠、需索……愛,他只信任她,唯一的,不夠嗎? 她不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第一眼,須句懷便要定朝顏,她的容顏美麗,她的眼神靈動聰明而且溫馴,更重要的是,她吸引他,完完全全,沒有理由,她點燃他孤寒心中的暖意,她是他溫熱的來源。 她是他的影子,貼附於身,緊緊相依.共存共生,沒有比這更親密的,一個人沒有影子,什麼都不是了。於是他什麼都不說,他以為她懂! "你造成了兩敗俱傷的結果。"侯叔敦走進來。 聽到他的聲音,須句懷沒有回頭,冷硬地問:"是誰!" "還不知道。對方是職業的,要查主使者需要時間。"須句懷結怨不少,可疑對像太多。他眼一垂,"這段時間我強烈建議你身邊多備些人,方纔我已和警方聯繫過。" 「不需要。既然查不到,就讓對方再動一次手。"他想把自己當誘餌。他要抓到人,奉還十倍朝顏的傷! 候叔敦溫和的臉容變色,立刻反駁:"你瘋了!故意置自己於險境,那朝顏替你受的算什麼!"他隱忍多年,此刻都成慍怒的線條。"我早就苦苦過你了,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現在呢!既然將她帶入你的世界,就讓她完完全全融合,你偏將她擱在矛盾的空間裡,愛你卻又隔著遙遠距離,進退失據,怎不痛苦至極?" 知道朝顏求去的緣由使他十分後悔,早知如此,他便不會為須句懷守口如瓶。 以為時間可以軟化人心,朝顏青春的熱愛終能開啟須句懷封閉的心靈,為他尋得出口,所以侯叔敦不願插手,現在看來,他是太過樂觀了。 "快二十年了,你一直不曾改變,在那之後……老爺過世了更是變本加厲,你誰也不能相信,處處防備,對誰都存著戒心,包括阿錦,包括我。"再多的關心被拒絕郡變成挫折,"我們無話可說,因為可以理解。但是朝顏不同,她全心付出,也得要你相等的回饋。" 須句懷轉身,銳利地看他,"我是。" 候叔敦搖頭,"她來我過我,問你父母的事。" 他面色鐵青,游離的眼似要極力迴避這話題。 "你應該讓她知道的。" "那樣醜陋的事,知道只會污了她的耳朵。" "你何不承認自己恐懼!你自卑,怕她知道了看你的眼會改變。"侯叔敦直截了當說明自。 "我----" "她不一樣呀。她不是別人,是你一眼相中,執意要帶回來,你的新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