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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頁 琬姿 淑君紅通的臉倏地刷白,她忿怨的盯著聖燁,再看向沁柔…… 沁柔猛眨黑白分明的美眸,桃腮泛紅,無辜的垂首,她不敢相信聖燁怎敢如此大膽。 「為什麼要欺負我?大家都在欺負我!」淑君忽然尖聲乾嚎,頓足不止。 「小姐!先別哭!你何不先回府問明老爺與夫人?」雁兒忙安慰著淑君。 停止了乾嚎,淑君一抹眼淚。「我先去見過慕容夫人。」 「對!對!小姐請!」雁兒接口說道。 經過沁柔身邊時,淑君把頭抬得高高的,袖口一甩,重重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雁兒忙跟在後。 「沁柔——」聖燁含笑,走近她。 沁柔微退半步,躲開他,無奈地說:「不願意娶她,你有很多理由,何必扯上我?」 「……」 突然,小芹探頭探腦的跨進來,朝聖燁一福。「啟稟三少,杭州商伯規公子求見。」 「啊!這麼快就來啦!」聖燁一笑。「真是個有心人。沁柔!一起去會會他!」 「我不去!」沁柔用力搖頭拒絕。 「你怕什麼?」 「誰說我怕?我只是不想——」 「解鈴還需繫鈴人,你不趁早杜絕他的念頭,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聖燁微笑的扶住沁柔。「他這人,對姑娘頗有耐心……」 沁柔躲開他的大手,神色冷漠。「你轉告他不就得了?」 「噯!你不會希望他再三糾纏吧?」聖燁仍笑嘻嘻的。「何不揮動你手中的慧劍,斬斷他的滿懷情絲?走吧!」 沁柔走了兩步,忽然停頓下來,柔婉的低問:「你……見過夫人?」 聖燁頷首。 「問過……雞血石佩環的事?」 再一頷首,卻不答話。 「我會詳細的告訴你,」聖燁俊臉一正。「能等一下嗎?先去把伯規打發掉!」 好希望他能馬上回答,不管結果如何,沁柔都準備好承擔。但是,「等待」,卻如無形的殺手,令人難熬。 咬住美絕的下唇,沁柔邁步向前走…… ☆ ☆ ☆ 「哎呀呀!」伯規長身一揖,喜形於色。「幾日不見,商小姐更標緻了。」 「伯規!你來得好快!」聖燁笑呵呵的說著。 「由此可見我的誠心!」 「請坐!請坐!」 聖燁和伯規落坐,伯規卻又急忙站起。 「商小姐不坐,在下不敢坐。」 「簡公子請坐。我是婢女,哪來座位?況且,我還得倒茶。請坐!別客氣。」 等伯規坐定,聖燁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穿新衣裳?」 「答對了!這件是我為了求親而特別訂製的。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喔!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來精神很好。趕路累不累?」 「一點都不累,心裡只惦記著要與商小姐見面,不覺催趕馬車,一路愈趕愈快。」 沁柔在旁淡然的沖茶、泡茶,再端來給兩人。 「商小姐泡的茶特別香。哪天,再向你討教陸羽的『茶經』。」 沁柔優雅的微笑著。 接著,伯規摸出一包紅巾,幾張契卷,說:「商小姐,這就是那天的翡翠金步搖;這兒是幾張『飛錢』,一併收下,就當是小聘。」 「簡公子做事好草率!」 「叫我伯規就好。商小姐這話怎麼說?是不是要我找媒婆來——」 「先收妥你的東西。」 伯規又開始緊張了,求助的看著聖燁。 聖燁依然神態悠閒,自顧細細品茗。 「你先收妥,我才說!」 不得已,伯規只好收下,面色凝重。 「簡公子沒有搞清楚狀況。以你的家世,該找位門風相當的閨閣千金,我只是一名丫環,配不上你!」 「沒……沒這話!」伯規急得結巴,猛搖手。「商小姐蕙質蘭心,貌賽西施,只……只要你不嫌我……我長相平庸,我……我哪敢嫌你的家世?」 這點,伯規倒有自知之明,閒坐一旁的聖燁,差點失笑。為了掩飾即將脫口而出的笑意,他做作的擱下茶杯,擦拭嘴角。 沁柔慧黠的盯著聖燁,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是莊內的丫環,只有聽主人的命令,沒有自我決定的自由。」 伯規忽然站起身,向聖燁下跪,聖燁慌忙彈跳起來。「噯!噯!伯規,你這是幹嘛?」 沁柔抿嘴一笑。 「求求你,念在兄弟一場,就成全小弟吧!我真的誠意十足,你也看得出來,我很喜歡商小姐!」 「起來!起來!起來再說!」 「你答應,我才能起來!」 「好!」 沁柔粉臉乍變,心想:可別再弄巧成拙!不知他打什麼主意? 伯規起身坐定。 「你知道,慕容山莊現在還不是我做主,我……」 「好!請你告訴我,誰做得了主?我今天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求得商小姐肯下嫁於我!」 聖燁和沁柔面面相覷,想不到伯規這麼堅決。 「嗯!驚動我爹娘好嗎?」聖燁說:「他們今天才回來,恐怕需要休息。」 「那沒問題!」伯規決然說道:「只是要叨擾你們幾天,等兩位老人家有空時再說。」 聖燁啞口無言,對伯規這種黏皮糖,他還真是沒轍。 「簡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沁柔勸道,她更受不了伯規的纏功。 「哎!我卻單戀你這朵花。」 說罷,伯規又拿出紅布包…… 沁柔明白,不講清楚,只怕伯規不肯善罷甘休。 她甜甜笑了。「簡公子,我坦白告訴你,你不必白費心機!」 「呀!什麼?」 「因為,」沁柔輕吸一口氣,不敢看聖燁,卻語音清朗的說:「我已經是三少的人了!」 別說伯規,就連聖燁正要捧著茶杯的手,也停頓在空中。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已經是三少的人,哪可能再嫁給你?」沁柔努力克制著內心的羞慚,故作大方的一笑。 她這一笑,千嬌百媚。聖燁看得呆愣,竟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聖燁!」伯規低吼:「你不夠朋友!你為什麼不說明?」 「呀!我……」 「從頭到尾,看我出糗、耍我……」伯規額頭上,青筋暴露,彷彿要找人打架。 眼看情形不對,沁柔眼瞳閃耀,她不能讓聖燁受傷…… 「你說!你存什麼心?」伯規像隻野獸,狂怒的奔向聖燁。 「簡公子!」沁柔急忙擋在聖燁面前。「不能怪他,他也不知道!」 「啊!」硬生生停住身子,伯規盛怒中,又現訝然。 聖燁比他更詫異,不知沁柔在搞什麼鬼,耍得人團團轉。 「你倒是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先坐下,喝口茶,我說!」 伯規恨恨的看著聖燁,聖燁則滿頭霧水。 「我們往廬縣的路途上,三少感染風寒,忽冷忽熱的打擺子,你知道,北方的秋天,比南方冷多了。我們住在客棧,比不得在家裡。」沁柔侃侃而談。 伯規瞪大圓眼,一下看沁柔;一下看著聖燁。 「客棧沒有多餘的棉被,三少冷得昏厥,我急壞了,大夫告訴我,如果有必要,就用土法……」 「什麼土法?」 「就是體溫。大夫要我脫盡衣裳,與三少共榻,溫暖他!」沁柔說的半真半假,卻又不離事實。她姣美的容顏,沒有丁點兒羞澀,似乎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你……你……」伯規身軀微晃。「果真脫盡衣裳……」 沁柔螓首一點。「全部脫盡!」 連日來的綺想、希望,剎那間破滅,教伯規情何以堪。 「你……聖燁!怎麼沒聽你提起?」好半天,伯規有氣無力的詢問。 「小事何必提起?徒讓大家掛念……」聖燁只能這樣說。在智力方面,他似乎又輸給沁柔了。 「這不算小事,打擺子嚴重的話,會要人命的。」 伯規再也沒有生氣的理由,更沒有留下來的借口。和聖燁聊了一會,借口要料理生意,堅辭聖燁的留宿。 臨走前,他留下金步搖,說要當作賀禮。 送走伯規,聖燁終於鬆了一口氣。 ☆ ☆ ☆ 「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沁柔看看屋內,這是一間安寧而潔淨的房舍,和書房、庫房同一棟,若沒有主人允許,奴僕們絕少到這兒。 也就是說,這是一間密室。 「別的地方不能談嗎?為什麼非得在這兒?」 「這是何等重大的事?當然要挑地點。坐!」 好奇怪的房子,竟沒有椅子、桌子,只有床榻。沁柔蓮步輕移,坐到床畔。 「抱歉!簡公子的事,我只能這樣處理。」 聖燁粲然笑道:「你處理得很好。」 「不知蕭小姐怎麼了?」 「別管她,我娘會打發掉她。也許這會,她已動身回蕭府了。」 「是的!席散人空。接下來也許就該我走了!」 「走?你哪兒都別想去!」 沁柔起身欲退,聖燁反手拉住她。 「別走!」 「放手!」 聖燁不肯放,沁柔嬌顏泛白,正要開罵。聖燁說:「你剛才承認你已是我的人了,還想溜嗎?」 「那是在誆簡公子的!你知道如果不這樣說,他哪這麼容易就打發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