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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童歡    


  "嘿嘿!"鈕議勳傻笑,期待她會有什麼回答,猜測自己是不是真的打動她了。

  惡劣因子竄出,寒又冰就是莫名地看不慣他太過得意。

  "你想得美。"寒冬中朝他潑去一盆冷水。

  "唉,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啊?"他誇張地捧住心口,俊臉上堆砌著心痛的表情。

  然而這次,他們都清楚,她不再是發自內心的反駁,而是純屬戲弄。

  見鈕議勳挫敗的模樣,寒又冰笑開了。演技果然不差,難怪讓他紅透半邊天!

  不過,可有人知道私下的他是這樣隨和愛耍寶的人?

  還是……他對每個女人都這樣?

  思及此,她的心竟酸澀了起來……

  "要去就快走啦她回神催促,不再眼他在街上嘻鬧,逕自打開車門上車。

  "遵命,我的女王。"他立即一轉哀怨的模樣,精神抖擻地立正敬禮。

  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跟她的距離拉近了好多好多……

  第六章

  寫真集的拍攝在聖誕節過後兩天展開。

  決定在浪漫的法國取景,兩個主要地點是巴黎和普羅斯旺,整組人馬連寒又冰在內大約十人,光來回機票就不是一筆小錢,在在顯示了出資老闆對這次計劃的把握和看重,因此才不惜成本,重金投資。

  然而,老闆讓他們遠渡重洋到法國,不惜成本的阿莎力,卻成了寒又冰的一場惡夢,因為--會暈機的她必須坐上足足十五個小時的飛機!

  之前飛去昆裡島的五個小時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雖沒嘔吐,但那種難受實在難以言喻。

  這會兒可是三倍耶!光想到要悶在機艙裡那麼久,還未上機,她在一天前就開始"暈"了。

  錢果然難賺啊!對寒又冰來說,拍攝成果的反應好壞不是她最大的壓力,這長途飛行才是她最大的考驗哪!

  笨鈕議勳!還自掏腰包把她升等至頭等艙跟他一起坐,她根本難過得完全無法體會頭等艙的享受,升等無疑是浪費錢。

  "怎麼了?打從上了飛機你就全身緊繃,臉色愈來愈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等艙裡,鈕議勳傾身問著身旁臉色蒼白得像紙的寒又冰,眼裡的關切憂心表露無遺。

  若不是見她坐得不安穩,眉頭一下鬆開、一下緊皺的,他還以為她睡了,不敢吵她呢1

  "頭暈。"她抬手制止他,蹙眉閉著眼睛,很酷地簡言道。

  "是因為感冒而頭暈嗎?"他擔憂地伸手探她的額溫,覺得不准,下意識地又再傾身,以自己的額頭去碰她的。

  寒又冰已經暈得軟趴趴,沒有力氣多說話,也沒心思去意識他這舉動讓他們看起來有多像親密的戀人了。

  "溫度還好啊!到底是怎麼了?"他不解地說,心仍高高懸著,沒有因她溫度正常而歸位。

  這就是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對方的病痛彷彿像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比自己受苦還難以忍受。

  "暈機啦,拜託你別跟我說話。"身體不適讓寒又冰變得煩躁,口氣也相對地變得不耐。

  噢,天啊!一開口就覺得好想吐!

  原來是暈機哦!沒想到又冰看起來那麼酷,居然有這樣嬌弱的小毛病!鈕議勳覷著她,心裡滿溢著憐惜和寵溺。

  "好好好,我不跟你說話。"他不以為忤,順著她的意。

  旋即對空服員招招手,並做了個蓋被的手勢,空服員立刻會意地點頭準備去。

  不一會兒,毛毯送來,鈕議勳細心地在空服員迎面走來前就先示意她噤聲,接過毛毯後,輕輕地攤開,蓋在寒又冰單薄的身上,那深情呵護的模樣羨煞了一干女空服員。

  寒又冰一直沒睡去,天生對飛行的不適和恐懼讓她整個人昏昏沉沉、難過不已。

  驀地,飛機一個晃動,她的心跟著一震,赫然睜眼,手也跟著捉緊鈕議勳擱在扶把上的手。

  "別怕,是亂流,一下子就沒事了。"他反手握住她,溫暖的掌溫、醇厚的嗓音竟為寒又冰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機艙裡的擴音器開始播放機長的說明,安撫旅客的心情,然而,卻沒鈕議勳那只厚實的大掌,及他在她耳畔的安撫來得有效。

  她緊張地咬牙沒說話,不安的眼睛望著他,為什麼他如此鎮定?那模樣幾乎要令她相信,他能好好保護她。

  剎那間,她渴望有個依靠,在遇上任何困難及病痛的時刻,不再只是一個人孤孤單單……

  這個依靠會是鈕議勳嗎?他會不會像媽媽遇見的那些男人一樣,令人失望?

  寒又冰沒心思多想,因為--她要吐了!

  機身晃動讓她胃部一陣翻湧,咬牙也忍不住不斷分泌的酸水,摀住嘴巴,她急急要打開安全帶。

  "你幹嘛?亂流沒過去不能走動!"鈕議勳制止她,從她捂嘴的動作推測她大概是想去洗手間嘔吐,他敏捷地從椅背找出嘔吐袋攤開。

  "嘔--"他的袋子來得剛好,就在那一秒,寒又冰再也忍無可忍,靠向開啟的袋口,慘烈地吐了。

  她自覺嘔吐污穢,欲閃身避開他,他卻一點也不介意,替她拿嘔吐袋,拍撫她的背,甚至不小心沾染了髒污也毫不在意。

  亂流已過去,機身的晃動逐漸停歇,寒又冰也吐得差不多,鈕議勳仍體貼地替她善後。

  "你……快去洗洗手吧!"渾身虛軟地癱在位置上,寒又冰見弄了他一手髒,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好,你等等我,我把手洗乾淨再來扶你去漱口。"他依然對她笑得那樣溫柔,臉上絲毫沒有一點介意。

  一般人不是都應該會討厭、排斥嗎?他為什麼一點嫌惡都沒有?

  寒又冰靜靜地望著他在走道上行走的身影,心底暖流氾濫,怔忡了……

  那樣寬厚穩重的背影突然讓她感覺到牢靠,渴望依偎的情緒加深。

  她再度揣想了起來,有沒有可能,她大膽嘗試談感情,而發現他完全不同於印象中的那些男人,能始終如一這麼待她?

  不欺騙、不負心、不背叛,以全然純粹的情感?

  思緒遊走間,鈕議勳已回到位置上來。

  "走吧,漱個口、洗把臉,人會清爽些。"他扶起她,步往洗手間,小心翼翼地像在呵護寶貝。

  "謝謝你。"洗完手臉,寒又冰一踏出洗手間就見鈕議勳還守在門口,於是含蓄地道著謝。

  "跟我客氣什麼,應該的。"他倒希望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牽起她,鈕議勳領她往位置上走。

  這樣的動作像是情人間再自然不過的習慣,彷彿他該這麼呵護她,她該這麼依順他。

  寒又冰自己也不知為什麼,並沒有推拒這個牽手的舉動,讓他溫厚的大掌如此包覆,暖意在交握間傳遞,跟在他身後,她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將自己包圍……

  她是怎麼了?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這樣溫暖、這樣情不自禁?

  飛機抵達巴黎,小組人員人住飯店,當天沒有安排工作行程,為的就是讓所有人調整時差、養精蓄銳。

  暈機的症狀需要時間消褪,在機上有睡跟沒睡一樣,迷迷糊糊的不安穩,因此寒又冰沒有和大家一起去用晚餐,一個人在飯店房間裡繼續昏睡。

  不知睡了多久,飢餓讓她幽幽轉醒,思緒才一清明,就聽見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寒又冰跨下床,狐疑地走了幾步,側耳聆聽,確定真有人在敲門。

  "誰?"她揚聲。

  "又冰,我啦!"熟悉的醇厚嗓音隱約透過門板傳來。

  她開門,看見他拎著袋子,一臉陽光地笑看著她。

  "怎不按電鈴?"她睨了他一眼,像是覺得他的舉止怪異。

  "怕吵醒你啊,我這樣敲,你若醒著就會聽見,若還在睡,我就晚點再來呀。"鈕議勳說得理所當然,沒發現自己的細心看在寒又冰的眼中,又是一陣感動。

  "好多了嗎?你臉色比較紅潤了,那麼久沒吃東西,我想你也該餓了,所以外帶一些吃的回來給你。"鈕議勳很快地將她打量過一遍,逕自往房裡走,在茶几上為她張羅吃食。

  "謝謝。"她發覺,對他道謝的次數變多了。

  他沒有令人反感的專斷,卻有著蘊含霸道的柔情。

  他以溫和的方式表現了他潛在的霸氣,因此,她的拒之千里在這段不算很長的時間裡,便已轉變為被動地接受他的好意,然而,事實上,她一直無從拒絕他的滲透攻勢。

  "你起床別忘了穿外套,巴黎這時的溫度才不到十度,一不適應很容易受風寒的。"當她坐在沙發上、準備大快朵頤時,鈕議勳的叨念又傳來。

  "我發覺你真像老媽子。"莫名的甜蜜感受在胸臆間流竄,寒又冰臉上的冷硬褪去,莞爾輕笑取而代之。

  "居然笑我一個堂堂大男人像老媽子!?"一件外套落在她肩上,鈕議勳佯裝兇惡地逼近,揚聲叫道。

  寒又冰咯咯笑,躲開他誇張的反應,歪倒在沙發上。

  "走開啦,你這樣我怎麼吃!"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驀然竄進她鼻間,她有些心慌地嚷,使勁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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