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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彤綾    


  強迫自己拉回失神的凝望,赤炎盡責他說道:「這次的任務是狙殺美國國會參議員,據說他除了是政治人物外,與黑道也有交情。」

  停止擦槍的動作,魑魅終於抬頭看他,修長的青玉指套進黑手套裡,沒打算聽那老議員的生平介紹。

  赤炎會意的直接切人主題,「他的命一千萬美金,委託人是他的政敵,這樣的價碼墮落居原本無意接手,但爺直接下了命令要你動手,讓你……呃,發洩一下。」

  「爺說的?」她美麗的眼神淡淡地飄過一抹烏雲。

  唯有在提到和爺有關的事務時,她那好似戴著層層面具的秀麗容顏才會有所波動,他早已見怪不怪。

  「嗯,那老頭與我們也有往來,無奈心大貪,爺下達格殺令,決定殺一儆百。不過還真可惜,地獄少了一條政圈人脈。」

  「我問的是爺指名要我處理的這件事。」廢話一堆重點卻沒提,魑魅有股扁他一頓的衝動。

  「爺怕你心情不好傷了自己,發洩管道是必要的。」

  赤炎心裡明白,魑魅在組織裡的地位是很特別的。

  外界一直十分好奇地獄裡的精英究竟來自何處。

  無人知道的是,所有的高層人員幾乎都是由爺及長老們自世界各地帶回的棄嬰孤兒,再由長老們培育訓練。

  唯有魑魅不同,她是由爺親手包辦撫養、培訓。在幽冥居長大的她,並不隸矚任何一居,各居的專長她皆有涉獵,只直接聽命於爺,在五居中來去自如。

  爺對她的呵疼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給了她「二爺」的稱號,擺明她在地獄的地位。

  「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敢陪我到紐約,你不怕?魑魅微微一笑。

  怕?是啊,赤炎真的很怕。

  他大她五歲,十年了,自他結束訓練課程後,爺只告訴他從今以後他的命是魑魅的,他要為她生、為她死。

  他是她的保鏢、玩具,甚至是她願意時的情人。陪她十年,她的嗜好,生活作息一清二楚,唯有她的個性摸不清,而他也乏力去探索了。

  每年,魑魅總會有段時間處於極度憂鬱的狀態,曾有人不信邪的挑釁,下一秒即被用來祭她的黑鞭,下場是血肉模糊的慘狀。

  算算日子,每年的低潮期即將到了。

  這個話題太危險,赤炎決定挨個安全的。「為什麼你忽然對凡宇企業有興趣?」他知道凡字企業紐約分公司在招募工作人員,她曾經去應徵,即將進入凡字工作。

  像明白他的恐懼,魑魅順著回答:「把凡宇從台灣第一推向亞洲第一,迸而轉戰美國,很強,不是嗎?我喜歡強者。

  對他,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著迷的陷入那段業績爭得你死我活的遊戲中。

  「所以,」赤炎頓了下道:「你在機場時才故意引起冷御神的注意?」那幕精彩的交手畫面令他印象深刻。

  「我深信唯有絕情絕愛才能成為強者,他是不是呢?」她微微一笑。「我想親自確定。」

  所以她來了。

  設計了一套測試冷御神的遊戲,就等著他上釣。

  赤炎試探的問:「所以在紐約的這段時間你打算和他玩玩?」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算是默認了。

  「那麼,也就是說,你棄地獄谷不住而改住這兒,完全是因為冷大少就住對面的關係?」

  「算是吧!」事實上搬出地獄谷是她多年的願望。

  赤炎望進她美麗的深紫雙眸,沉淪其中。赫然發現這雙眼似曾相識……

  「你的眼……」他脫口而出。

  「你想死?」魑魅別開眼,他的忘情直使她的怒氣竄出頭。

  「好像一個人……」赤炎喃喃自語。

  「像誰?我今天像誰?」暴戾語氣消失無蹤,魑魅甜甜地問道。

  合身的紅色系服裝外罩一件黑色鳳衣,風衣右側衣領處繡了小小的跳紅焰,一條黑龍栩栩如主的盤踞其中,套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握著銀製的滅音手槍,充滿肅殺冷凝之氣的眼神。

  「像你,像魑魅。」他失神了。

  美麗的死!他該死的羨慕起那將死的老傢伙。

  「你發呆?」魑魅站起身踱至酒櫃倒了杯酒,湛黑的長髮曳至膝。

  「沒有。」赤炎拉回恩緒,「我在想老傢伙死在你手裡好淒慘。」同情心無可遏抑的氾濫。

  「要不炸了他家給他陪葬,算是給他的補償,你說好不好?」紅艷的唇含著酒杯輕囁酒,認真考慮。

  「別這樣!」燥熱的九月天,他竟直打哆嗦!

  「嚇你的,我會給他個陪禮。」魑魅放下酒杯,走回他身旁,櫻唇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什麼?」赤炎屏息看著她美麗的笑顏。

  她舉槍瞄準酒杯,火紅的焰色在手套的手腕處狂燒著,「我會告訴他,死在二爺手裡是他的榮幸。」

  扣下扳機,酒杯在無聲中碎落滿地,琥珀色的液體似鮮血般灑落,嗜血的笑容緩緩揚起……

  回憶是種很奇妙的東西,自以為終將有遺忘的一天而刻意不去想起,然而記憶的轉軸一旦開啟,才猛然驚覺其實根本沒忘,只是將它藏在心最深處,努力說服自己遺忘罷了。

  一想起重逢時有如打量陌生人的紫瞳,冷御神就覺得心痛不已。

  她忘了他嗎?而他,卻捨不得忘呀!

  煩躁的心情無處可發,他下意識的轉動左手小指上的銀戒;拉回遊走的思緒,看向五分鐘前向他報告的迪奧·克裡夫,而後者正出神的癡望他。

  「口水流出來了。」冷御神出聲調侃。

  迪奧回過神。「御神呀,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人了,別老繃著臉,想凍死人呀?」下意識的擦擦嘴角,才發現被拐了。

  聽御奎說過,御神從小就對人冷淡,完全不像其他孩童依偎在父母身旁撒嬌。在求學時期,身為御神好友的他,自然代傳過無數封的情書,與他走在校園中也遇過許多告白場面,卻從沒見過他動心,只是冷冷的越過告白女孩,一句

  謝謝,一個微笑都懶得施捨。

  「可憐的迪奧,你這輩子可真短。」冷御神慵懶的將幾綹垂至額前的髮絲往後撥,不經意的動作仍散發出貴族般的優雅。

  今天的氣溫真低!迪奧打個哆嗦。平常不管如何調侃冷御神,他都不大搭理,唯有在他心情有所波動時,是有問必答,但那也代表今天最好離他遠點。

  儘管寒氣陣陣吹來,迪奧仍不平衡的想,上帝真是不公平!瞧御神那一臉鑿刻完美的五官,英挺的劍眉,一雙桃花眼卻總冷酷無情的深邃瞳眸,直挺的鼻樑,再加上性感卻冰冷的雙唇,組成極俊美剛毅且漂亮的臉孔,女人趨之若鶩,令人欣羨極了。更別提他一八七公分的身高配上一身因練武而結實強健的體魄,活脫脫是個衣架子。

  最可惡的是,這傢伙雖天天冷著眼不苟言笑,四周不時泛著凍人的寒氣,但那美麗陰柔的臉孔搭上傲群絕倫的冷峻及內斂的氣質,和不經意流露的優雅氣息,迷得各地分公司上下女性工作人員無論老幼,無國籍設限,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他,完全略過在他身後默默工作的人。

  「奇怪,我好歹也長得英俊帥氣,為何卻乏人間津?」迪奧索性在沙發椅坐下來,認真探討原因。

  「別氣,那是不爭的事實。」冷御神心不在焉的回話。

  自從與十三年前脆弱美麗得令人心憐的小天使重逢後,他的心情一直沒好過,腦裡停駐她回頭凝一望的柔美臉龐。

  「什麼叫不爭的事實?」一句話回得迪奧怒人更熾,脫口而出:「你趕快結婚生子,我絕不愁沒人要!」

  「恐難如你所願。」不期然地,眼底飄過一抹粉紅色的纖瘦身影。

  冷御神忽然生起氣來。該死,她竟然認不出他!

  熱切的渴望卻得不到回應,是失落呀,他在心裡苦笑著。

  「沒關係,」迪奧十足把握的說,沒注意到冷御神的分心。「我那熱情的妹子看上你很多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個機會嘛,我敢保證她的火足以融化你的冰。」

  「迪奧,你在玩把戲?」拉回思緒,冷御神吐出千年寒音。俊美的臉依舊維持在萬分迷人的情懶神態,漂亮的眼危險的瞇起。

  「沒有!我哪敢玩你,只是先告訴你一聲,莎拉對你勢在必得。」冷冽的眼神掃得他節節敗退,急忙表明心志,「當然,我是不會幫她而洩漏你的行程和住處。」

  「你最好不要。」他習慣性的轉著左手小指上的銀戒。

  上帝保佑!迫奧在瞧見他十幾年來不變的發怒前兆動作後,迅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他今早好像不小心告訴莎拉冷御神一整天都會待在公司,現在只能祈求她不要來。

  不過,上帝似乎還來不及接到他的祈求,只見一個熱情女郎身著一身火紅小可愛,超短迷你裙,推開位於最高層樓的總裁辦公室房門。

  「御神,你來美國怎麼不到我家坐坐?莎拉·克裡夫嬌聲嬌氣地道,直往冷御神的大腿坐去,卻因為無法忽視他周圍的陰寒,心神的呆愣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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