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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亭語 「呀!」雪白的指尖緩緩凝結血滴,莫雨桐將刺痛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上次刺繡扎手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只怪她心不在焉地,而始作俑者正是腦海中盤旋不去的人影。 「夫人!您沒事吧?」李強立刻緊張地探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每一根最細微的神經。 「我沒事。」莫雨桐笑了笑,低頭繼續刺繡。 「夫……夫人,您的手傷還未痊癒,不如休息幾日再刺繡吧!」他的聲音緊張得發抖。那日之後,莫雨桐在他心目中成了天神般的人物。這樣膽識過人、冷靜沉著的女子,生得又是這般艷冠群芳,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不為之心動? 「無妨的,你可別像可梅那樣叨念不休。」她輕笑道。「李護衛,你就放鬆點兒,自從那天之後,你就時時刻刻如臨大敵、提心吊膽的,這般長此以往,早晚會瘋的。」 「不……保護夫人是屬下的榮……榮幸……」夫人竟會關心他,這可是作夢嗎? 莫雨桐笑容一斂,幽幽地歎口氣,那纏人的身影又躍入心坎。聽說他人在府中,卻總是不見蹤影,一逕將看護之責交予旁人。他因那日一時衝動……吻了她而懊惱嗎?之後他便避不見面、相應不理,卻教她獨自傷懷。 「李護衛,我……」莫雨桐說了一半,卻又咬著唇,感到有些兒難以啟齒。 「夫人有何吩咐,請但說無妨。」 「我不懂男人,你說,男人……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她求助的汪汪水眸凝著他,想起葛翊說過只有男人才能瞭解男人,她接觸過的男子又有很得很,若想瞭解他的想法,不求助於男人,又該向誰求教? 「這……」李強胸口怦怦狂跳,夫人為何會問他這樣的問題?難道她……「像夫人這樣的女子,正是男人夢寐……以求。」他發著抖,聲音結結巴巴地,好不容易終於告白完畢。 莫雨桐笑了起來,嬌顏如春花綻放。「瞧你一臉老實,倒會哄女孩子開心。」 這一笑,笑得李強三魂七魄全出竅,暈陶陶地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娘子!」 莫雨桐迅速轉首望去,心兒怦怦跳了起來,但那黑了一臉的陰沈不悅,卻澆滅了她滿腔的歡喜,她咬著唇偏過頭去,也來個相應不理。什麼意思嘛! 葛翊揮退李強,胸口翻騰著莫名的妒火,焚烈地燒炙著他的心。這女人竟敢在他的家中與其他男人調笑。聽了幾句他們的對話,葛翊幾乎可以肯定,可梅口中說的男人就是李強。混帳!她以為她有這資格嗎?李強愛上她,他完全可以理解。但她竟會愛上李強……原來,她喜歡的是這種忠厚老實型的男人…… 「我不干涉你的事,但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冰冷譏侃的話語飛刺向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愕然轉身質問,卻不期然地被他那冷絕的神情刺傷。 「意思就是要你凡事檢點些,就算再不情願,你畢竟是葛家的媳婦!」竟然問李強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 他竟然……在指控她不守婦道?!莫雨桐捂唇輕泣,旋即站起身,掩面狂奔。他究竟想傷害她到什麼地步?為何要將她說得如此不堪?她再也不想看他的冷酷無情,但三寸金蓮承受不起她過大的動作,一個踉蹌,她整個人往前仆倒,卻在著地而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 「放開我!我是不檢點的女人,你理我作什麼?放手!」莫雨桐憤然拍打著他,淚水潸然滾落。 生死一線時,她沒哭。一直以來她總是勇敢地與命運抗衡,她的堅強與傲然,足以折服一干男子;但此時卻叫他三兩句話弄哭了。葛翊強忍著心頭的複雜情緒,任由她捶打,摟著她不放手。 「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一天到晚在外風流的是你!你憑什麼指責我不守婦道?」她邊罵邊捶打,愈想愈不甘心。 她的拳頭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癢,但她這沒完沒了的發洩,卻崩裂了手臂上的傷口,纏繞的白布染上血絲。葛翊眉一皺,鉗住了她的雙臂,制止她繼續蠢動。「夠了!」 莫雨桐撇過頭不瞧他,抿著唇默默流淚。 「傷口都裂開了,你不疼嗎?」他慢慢地解開她包裹著手臂的白布,恨自己的心疼憐惜。對一個不愛他、厭惡他碰觸的女人這般關心,何必? 她不說話,還是不看他。 「後天,我要離開了。」他淡淡地告知她這訊息。 流著淚的水眸條地看向那張俊魅的冷臉,恐慌由心口蔓延而上,使她的唇不自禁地顫抖,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知所措。這麼快,他就要討回她欠他的債?如果這個家裡沒有他……那她還期盼什麼而活? 這驚懼的神色是否表示捨不得?葛翊揚起自嘲的冷笑,該死地期盼起她會想念他。 「有重要的事須下江南,最快怕也要半個月才能返回。」他淡淡地解釋緣由,即便她不關心。 「半個月?」她呆愣地重複。不是三年五載的嗎? 「沈貴慶的事,等我回來再處理,這段時間你出入自須格外小心注意,府中的護衛也會日夜輪流看守著,你毋須擔心。」他擦拭著玉臂上的血跡,需再塗點兒藥才行。 乍然的放鬆令她整個人無力。「你真的……半個月就會回來?」 「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個半月,我也說不準。」想起李強要守衛她,葛翊就不由得皺眉,但又不能不倚重他的武功,這女人總叫他左右為難。 「你在外邊有很多事情忙嗎?」難道他天天往外跑並非為了玩樂? 「我的事你少過問。」葛翊冷冷道。拉著她就要回房敷藥,走了幾步,卻不禁為她走不快的步伐皺眉,乾脆一把抱起她,就算她要抗議也由她去了。 但她並未抗議,只是默默地接受,她知道自己的確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 他是開始厭惡她這個處處惹麻煩,又與他不相干的女人了吧?!說到底,她始終不是他心甘情願娶來的妻子,卻要他費神保護,他早厭煩了吧…… 棧道上七零八落的空車旁橫豎躺著二十餘名兇猛大漢,他們雖然極力想克制疼痛的呻吟,但身上多處的傷口卻挫折了他們的英雄氣概。 「老大,茶……茶葉被劫了,怎麼辦?」 殘破的語音隨著塵沙捲起無措的意緒,飄送過丘陵溪河,最終消逝在蒼茫暮色中。 而此同時,劫鏢的一群土匪正在遙遠的村落中熱鬧舉行慶功宴。 「咱們這筆買賣可真他媽的容易啊!」席間,大笑聲呼應著觥籌交錯的聲音,十幾名豪氣干雲、熊腰虎背的大漢舉杯暢飲。想起下午的大獲全勝,個個是志得意滿。 「別得意得太早,離京城還有一大段路呢!」人群中一個冷靜的聲音悠悠地提醒,正是「抗天寨」的蒙古大夫……呃,是隋神醫。每一次的遠途任務總有他隨行,「抗天寨」折損不起任何一個兄弟,有他在,總能讓受傷的兄弟將損傷減到最低。 「唉呀,老大不是說過啥……今朝有酒就要醉嗎?喝啦、喝啦!」 「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白癡。」 對於隋神醫的譏刺,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粗莽大漢倒是心胸寬大地不予計較,不然下回他「老人家」還不知要用啥鬼藥給他們吃了。 說隋神醫是老人家一點也不為過,他白鬚、白眉、白髮,削瘦的身形微痀,可那張娃娃臉配上光滑的皮膚真可說是返老還童,讓人打心眼裡佩服他的保養有方。偏這德高望重的老傢伙一點兒也不寬大為懷,一天到晚老愛為了芝麻小事跟晚輩計較,標準的「為老不尊」。 「神醫呀!您老人家也多喝幾杯嘛!難得老顧客大手筆請客,這兒有雞、有魚、有肉還有酒,等回到山上怕只有青菜豆腐可吃了。」 「你們打的主意我還會不知道?」隋神醫冷哼。「想把我給灌醉,好不需喝我辛苦熬煮的醒酒藥,門兒都沒有!」 詭計當場被戳穿,眾人也只有嘿嘿苦笑。醉了昏死多爽快,偏老傢伙次次為了安全理由硬要他們醒。痛苦啊!美酒喝起來都沒味了。 「對了!老大呢?」終於有人想起奭抗天。 「跟神秘老主顧研商大計去了,也不知有啥好談的,連飯都不吃。」 「你們這些笨腦筋自然不知道有啥好商量的了。真以為運贓物回京這般容易嗎?」隋神醫涼涼的譏刺又響起,眾人習以為常,也都不以為意了,誰叫人家的腦筋就是比較聰明呢?有人運籌規劃得好好的,何必他們瞎操心? 「來來來,喝酒,小寶,咱們較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