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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田蜜 不一會兒,薛亞力找到了他的目標。這是一家玩具專賣店。櫥窗裡擺了好幾具毛絨絨的大玩偶。 我說亞力,今天是維琪和維德的生日,你一定要準時下班,我會替他們準備蛋糕與晚餐。記住,你一定要準時回家。 生日?!如果不是母親提醒,他根本不記得這兩個孩子的生日。他這個父親,做得相當失敗! 薛亞力盯著那間玩具店好半天,最後將車子停在路旁,下車走了進去。 十分鐘後,他提著兩個大袋子走了出來。 薛亞力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十一點了。他打開門鎖,把車鑰匙隨手往玄關旁邊的小茶几上一拋。 客廳的燈是暗的,只剩下玄關頂上留著一盞暈黃的小燈光。薛亞力朝孩子們的房間看去,微弱的燈光從半俺的門板裡透出,他也聽見了母親與孩子們不時專出的笑語聲。 他並不想加入他們,只是坐在牛皮沙發上,靜靜也聆聽孩子們的笑聲。 薛亞力起身,從酒櫃中拿出一瓶威土忌,打開瓶蓋後,就直接灌進喉嚨。辛辣的酒液,一路從咽喉滑進食道,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薛母從孫兒房中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她忙衝上前去,奪下兒子手中的酒瓶。 「你怎麼這麼喝酒?」薛母斥道:「不是要你準時回家嗎?現在都幾點了?孩子們等你等到剛剛才睡。看看桌上的蛋糕,兩個孩子還特地留了一大塊給你。還好筱萍和嘉華有過來陪陪他們,至少她還有做母親的自覺。雖然你們兩人已經離婚,但她還是對孩子關懷備至,反觀你這個做父親的,又是個什麼樣子?」薛母仍叨叨念著。 「媽,我根本不適合當父親,我從來沒期待他們出生。」被母親念得煩了,薛亞力口不擇言怒吼道,將酒瓶從薛母手中奪回,又灌了一大口。 「你——給我小聲點,你說的是什麼話?孩子們才剛睡著,別吵醒他們。」薛母連忙探了探孫兒們的房間,還好房門是關著的。 察覺到兒子些許的不對勁,薛母問:「你把酒給我放下,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今天,我從院長那裡接到一個消息。」薛亞力一想起「那個人」,心中埋藏許久的怨意,慢慢地冒出了頭。 「你醫院的喬院長!他說了什麼?」 「他告訴我,下個月五號,『那個人』要來我們這裡演講。」他憤憤地開口。 「他要來?」薛母訝異的反問。「是真的嗎?」她一聽就知道兒子口中「那個人」是誰。因為只有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的脾氣會變得特別暴躁。 薛亞力點點頭,又灌了一口酒。 「兒子,我叫你別喝了,你還喝!你是醫生呢,明明知道喝酒過量會傷身,還喝這麼猛。」薛母又把酒瓶從兒子手中搶過,逕自將它放回酒櫃。 她邊放邊哀歎地說道:「再怎麼說,『那個人』終究還是你的父親啊!怎能恨他呢?你們是血濃於水的父子,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就因為如此,我才恨!」他說:「我恨身上流著他的血,我恨我的髮色、我的藍眼睛,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薛母心痛的看著兒子。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他是你父親啊!就算他和我離了婚,他還是你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啊!亞力,你怎麼變得連媽都不認識你了?我那個親切溫柔的兒子呢?對生命充滿熱情的兒子呢?」 「他是誰?我不認識。」薛亞力忍著頰上的疼痛,冷笑道:「我永遠都不會承認我和史提夫·加韋·漢克有任何關係。」 「亞力……你這樣怎麼行呢?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就跟你父親沒什麼兩樣。對孩子漠不關心,對……」 「媽,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他說。 「亞力,什麼事這麼慎重?」面對兒子突然轉為嚴肅的面孔,薛母疑惑的問。 「我要結婚了。」 「結婚?!」薛母驚叫道:「結婚?怎麼這麼突然?對方是哪一家的女兒?我怎麼從沒聽你提過?」 「這是臨時決定的。」薛亞力把喬院長告訴他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 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他們母子倆相依為命,雖然他很少與母親分享心事,但關於他的終身大事,仍必須讓母親知曉。 「這……這樣行嗎?你要結婚的事,什麼時候告訴維琪、維德?」 「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倏地收緊握成雙拳的手。「結了婚之後,日子同往常一樣過,不會有什麼影響。只不過多了一個可以照顧他們的人!」 「亞力,你這種想法就不對了。結婚不只是你的事,和維琪、維德大有關係。你已經和他們很不親近了,現在就連這種大事也不跟他們提,還算是一家人嗎?況且,也還不確定,對方嫁過來後會不會善待這兩個孩子?亞力,我勸你還是多考慮考慮。」 「媽,我已經決定了,我只是先知會您一聲。另外,我會找時間告訴孩子們。就這樣,等婚期決定之後,我再通知您!」 薛亞力回到自己的臥室,用力把門關上並上鎖。把母親的關心,全數給擋在門外。 他和薛母都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一字不漏地被躲在門後的維琪聽到了。小而瑩亮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第五章 位在台北東區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的小巷道中,一家小小的咖啡廳——「瑞士瓦蕾」座落於此。 說它「小」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才二十坪左右的大小。光是一個吧檯就佔了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一,更別說只能坐下幾桌客人了。 可是奇怪的很,儘管招牌並不顯眼,開店的時間也不固定,卻仍有人能正確無誤的找上門來,成為「瑞士瓦蕾」的常客。 時值夜半時分,一般店家早就打烊,但「瑞士瓦蕾」仍是燈火通明。此刻,在店裡—— 「我說娃娃臉,你父親真的這麼說媽?」一道清亮明快的女音,戲謔地笑道。 「莉兒學姐,請別再叫我『娃娃臉』了。我已經要滿二十三歲啦!」喬琪嘟嘴說道。 「本來就是嘛!娃娃臉就是娃娃臉,這樣很好啊!永遠都不會老。哪像我,已經是黃臉婆一個囉!」墨莉兒故意做了一個苦瓜臉,引起在座所有人一陣的哄堂大笑。 「哎呀!岳凌學姐你看啦!莉兒學姐她居然笑我。」喬琪轉而向坐在她右手邊的岳凌抱怨。 「小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莉兒學姐的個性。」岳凌溫婉地笑著,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她,看起來依舊年輕亮麗。「不過,她說得也沒錯啊!『娃娃臉』本來就很適合你嘛!」 「岳凌學姐,連你都在欺負我。念慈學姐……」她對著坐在她左手邊,正在埋頭猛吃冰淇淋的祁念慈訴苦。 「什麼?你們剛才說什麼?」祁念慈好不容易從她面前那一碗核桃香草冰淇淋中抬頭,她茫然的問。 「念慈,你現在懷孕,怎麼還吃那麼多?」莉兒叫道:「你不怕又會回到以前那種身材,被雷洛那個死傢伙嫌啊!」 祁念慈繼續埋頭苦吃,邊吃邊說道:「我才管不了這麼多,在家裡他管我管得死死的,限制我吃這吃那,現在懷孕更慘,就連冰淇淋也碰不得。你們也知道,冰淇淋可是我的命耶,我只好趁聚會的時候多撈點本。」 「可不是,我可是堂堂的咖啡店老闆娘耶!這個女人每一回來都不點咖啡,反而要我做冰淇淋給她吃。你們大夥兒評評理,這公平嗎?」老闆娘方喬娜也跟著起哄。 她除了是這家咖啡店的老闆娘之外,也曾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模特兒,只是現在已經退休,另外兼任FANCE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主任。 「對了,英理學姐怎麼還沒到啊?」喬琪看了看手錶,疑惑地問。 「噢,我忘了說。」方喬娜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剛才英理打了通電話過來,她有事,沒辦法參加今天的聚會了,要我跟你們說聲抱歉。」 「這樣啊!」喬琪嘟囔著。「我有事想要跟你們大家說耶!英理學姐不在場,那就沒意義了。」 喬琪與墨莉兒、岳凌、祁念慈、超英理四人是T大外文系前後期的學姐學妹。在一次迎新露營中,喬琪認識了這四位學姐,變成莫逆之交。從此只要有任何的活動,一定都是五個人一塊兒參加。 對喬琪而言,墨莉兒她們四人,就像親人一樣。 因此只要心裡有事,或是秘密,她們四人都是喬琪傾訴、分享的對象。一直到她畢了業,仍是如此。就連當初她懷孕又流產的時候,若不是這群學姐們陪在她身邊,安慰她、鼓勵她,也許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