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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陶葦 剛開始,她很喜歡利用賀然簽核文件的空檔找他聊天,但是卻發現這個老闆架子好大,對她的問題不理不睬連頭都不抬起來一下。等到她向公司其他同事反應這個發現之後,才知道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因為她剛好是老闆害怕的那種人,而等時間夠久了就不會再有類似問題發生。 現在,像這樣的情形在賀然的公司愈來愈少見,因為工作環境的融洽,使他們的人員流動率向來是業界的最低標。 在這種行業裡原本就是陽盛陰衰,賀然不管是在整個大環境或是公司的小環境裡,都感到如魚得水般的自在。 員工們初期的確也很難想像,像賀然這樣一個算得上魁梧的大男人,不論是同業競標或者是和男性業主溝通,都能辯才無礙分析得頭頭是道,唯獨對於女人卻總是敬而遠之。 雖然他們都知道,他並不是怕,而是不曉得要和對方說些什麼,為避免尷尬的場面,乾脆盡量迴避。 連他的助理艾力克,這又是一個十足洋派作風的新人類,也無法相信會有這麼怪異的事發生,艾力克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特別的「興趣」。 但等到相處久了之後,他知道在賀然冷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靦腆的心時,他便不由自主的啞然失笑了。他覺得這是一個碩果僅存難得的好男人,他甚至想介紹自己的妹妹給老闆認識。 最近公司承接了一個洋煙酒進口總代理商的案子,由於需要建立起完整的內部網路,以及各經銷點的群組,賀然勢必又將開始更忙碌的生活。 當初成立這家公司,他同大哥賀令以及銀行各貸了款,好不容易經過兩年的摸索期打平虧損,希望能達成今年度的盈餘目標,而這也一直是賀然不時掛念著的事,因為這不僅牽涉到自己的能力,還牽涉到員工的福利。 為了節省開銷,許多案子都需要賀然的親自參與,他當然不以為意,畢竟以營利為目的的企業體,能省下多少就等於賺了多少。這次能順利的競標到這個工程,自然以現有的人力,賀然必須親力親為。 坐落於台北市基隆路的洋煙酒代理商總公司,有著大約兩百多坪的辦公室,接下來賀然可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得待在這裡;對於在不同業種所呈現出完全相反的陰盛陽衰,就算讓他感到再不自然,為了工作賀然也必須無條件的接受。 顯然的,總代理商的公司內,都注意到了一個帥氣工程師的出現——他高大英挺,卻帶著冷漠不可接近的表情。 於是乎,賀然的工作進度有時總被不小心的打斷一下,可能是因為一杯善意的咖啡;可能是因為一塊善意的起土蛋糕——上面的餘溫顯示出它是剛出爐的;可能是因為一句善意的詢問——怕他是不是忘了進餐的時間;更可能是因為一張小紙條,希望他回應上面的電話號碼。 賀然有時只是冷漠的點點頭,有時卻失去耐性的置之不理,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向來不喜歡太過主動的女人。 為了能將系統整合到負責人萬董事長的辦公室內,賀然在取得他的同意之後,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待在裡面,他坐在意大利進口的會客椅上,專心一意的整合系統。 他想,至少,在這裡面他可以放心的不被干擾,畢竟能自由進出董事長辦公室的人一定不能算多。 萬董事長和賀然有過幾次不算長的討論,他想要知道賀然的公司提供了哪些服務,以及後續是否有完整的教育訓練,中間也曾經簡單的交換了彼此經營層面的心得。 萬董事長是一個頭髮略微灰白的體面紳士,儒者的風範有別於一般商人的氣質,看得出來曾受過良好的教育與出身,簡潔扼要的談話方式,卻又不忘肯定青年創業的勇氣與精神。 在談話完畢後,他像個長輩般嘉許的拍了拍賀然的肩膀,讓賀然對他留下極佳的印象。如果能夠常常和這樣的人學習,自己的事業一定能夠經營得更有聲有色!賀然在心中這樣想。即使年紀漸長,外在的變化也許多了歲月的刻痕,卻也加深了爾雅的氣質與風度。 在將近五點的下班時間,賀然聽見由辦公室門外秘書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爸爸下班了?他從來不曾在下班時間前離開的,你又不是新來的,盡說些我聽不懂的……是不是他還在生我昨天的氣?麻煩你去告訴他,我今天是特地來負荊請罪陪他吃飯的。」一個比較高的聲音說。 「萬小姐,董事長的確已經先離開了,因為今天電腦公司的人要來安裝新的軟體,所以董事長今天一天都不在辦公室內……」秘書孟小姐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你在說什麼,那誰在我爸爸的辦公室裡面?我明明看見了裡面的燈光。我爸爸不在,你居然讓人進到他的辦公室內?」她的聲音愈來愈高,好像已不得辦公室裡面的人聽見後自己先出來。 「萬小姐,董事長交代不要讓人打擾電腦公司的進度的,請你不要進去,萬小姐!」最後這幾個字已經來不及阻止她打開辦公室的門,以及她隨後的出現。 賀然連頭也沒有抬,他大概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 ——董事長刁蠻無理的千金——他也根本不打算理會她可能引起的任何不便。 「哪有什麼電腦公司的人?」她一時看不見正低著頭埋首於電腦鍵盤的賀然,但她銳利的眼光很快便發現了他。「孟小姐,」她叫了聲還站在身邊的孟小姐。 「你樣隨便讓一個工人,進我爸爸的辦公室?好了,算了,你出去吧!」孟小姐還不放心的想解釋什麼,已經讓她推出了辦公室,順帶的把門關上。 「即使現在發生七級大地震,你也不打算將頭抬起來嗎?你應該知道,和別人說話注視著別人,是一種基本的禮貌。」她故意甜甜的說,但仍然不能掩飾那話裡充滿的傲慢。 這個女人剛剛還認為他是一個工人,想必也只是為了引起他的回應,好將她的不滿找個人發洩發洩。賀然理都不想理她,實在難以想像那樣溫文的父親,居然會有如此強悍潑辣的女兒……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是我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報本是個聾子?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從她有記憶以來,沒有人敢將她的話當成馬耳東風,就算是她的爸爸也一樣。 賀然看了手上的表一眼,五點十五分。「我已經下班了,不需要回答你的任何問題,留著你的壞脾氣去找別人發作吧!」他仍是低著頭,但語氣裡有不容小觀的威嚴。 她顯然氣壞了,沒有人可以如此對她,尤其是在她爸爸的公司內,不過,她很快的轉念一想,這也不失為一種趣味,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正在挑戰她的權威。 她走近他,就擋在他和電腦鍵盤之間窄小的差距內。這樣他不想看著自己都不行! 「我可不可以請教你的尊姓大名?這麼有勇氣的男人,我倒是不常見,希望我爸爸明天知道以後,你還能這麼有勇氣的表示你的意見。」 如果要繼續工作,就不可能不碰觸到她超短迷你裙下曲線分明的腿,但不繼續工作,很顯然會趕不上自己的進度。看來,他只有面對挑戰了。賀然站起身,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懂禮貌又刁鑽侮慢的女人。 「沒有人教你禮貌嗎?你以為這裡是你的狄斯耐樂園?我不吃你那一套,我正在工作,你最好……」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她的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沒有想到他站起來後會變得這麼高,自己穿著高跟鞋卻只到了他頸部的一半,看來這男人最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不過,他說到一半的話一定是因為他的驚訝,她很清楚男人剛看到她的反應,焦距集中眼神為之一亮。 她毫不在乎的逼近他的臉,「我最好怎樣?你要我滾出去我爸爸辦公室的門?」她靠得很近,說話像是一種低喃。 是她!在舞池中央的女人,在舞池中央陶醉在眾人眼光中的女人。賀然不由得想起那晚她狂放的舞姿,引起男士陣陣的騷動……基於那晚的想像,又加上突然發現她靠得這麼近,賀然失去了控制局面的能力,他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表達不清所要說的話,「你最好……」 她就這樣在這麼近的距離之內,盯著他臉紅時的表情。「你希望我怎樣,我可能願意聽聽著你的想法 ……」她放意緩慢的,用嬌嫩欲滴的雙唇來回的張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