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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陶葦 萬湄心虛的停止動作,求助的望向賀然。 「不會呀,我覺得還好。」賀然又夾起了一片青菜送進口裡。 「夫人,你已經太久沒有回憶起我們戀愛時的甜蜜了,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樂趣,誰會在乎菜是不是好吃呢?」賀然的父親挽住了他母親的腰。「我們去享受我們自己的,別去打擾人家,也別讓人家打擾到我們 ……」 「討厭,別在小孩面前這麼不正經。」他母親嬌嗔道。但看得出來很受用。 「父母的感情好,對小孩才是最正面的教材,這是愛的教育。走啦,陪我下去聊聊天,你好久沒有陪我好好喝杯茶了……」他父親摟著母親的肩,將她帶離了現場。 看來,美食的進攻宣告失敗。但是沒關係,進廚房不行,打掃洗衣總不會有問題了吧!萬湄並不因此而喪失信心。 第八章 雖然賀然在吃完飯後因為胃部不舒服,而進房間休息,但萬湄可不能跟著放棄。 她在四樓,拿出準備好的清潔用品向陳太太借來掃把畚箕、拖把、抹布以及魔術靈等等,決定要開始讓這個家煥然一新;雖然陳太太對她說,這裡最少有四名以上的僕傭會負責這些工作,但是萬湄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親自為賀然整理家務。 首先,她得先用雞毛撣子將所有灰塵拂拭掉,再用抹布將所有的鏡面桌面擦拭一遍,然後是將整個房子用掃帚掃過,再用拖把做最後的地板擦拭。 計劃得很周全也很輕鬆,但萬湄不知道七八十坪的室內面積,要做完這些至少得花上半天。只見她忽上忽下,忙進忙出的,完全不在乎灰塵在她拂拭的時候,直接的撲上了她的頭髮及臉部,也不管骯髒的水漬為她的名牌衣物添上花樣,更不理會翻倒的水桶弄濕了她的長褲,還差點讓她跌了個四腳朝天……她相信一切都會值得。 等到賀然睡了個優閒的午覺起來,卻沒有發現萬湄身影的時候,他不禁納悶著她到哪裡去了;但是,滿屋子走樣的痕跡,正提醒了他午覺時間可能發生過什麼事。 大小不一的水痕,使他在原木地板上面需要集中注意自己的腳步,桌面和鏡面包括電視螢幕和音響設備,在沒有擰乾的抹布擦拭後,留下髒污的線路,客廳的方塊地毯毛線幾乎像是禿了頭,整個洗手間濕漉漉的展示著剛經過的一場洗禮——整個屋內就像被雨水沖刷過一樣。不一會兒,他便在陽台找到了萬湄。 「你起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我正在幫你洗衣服呢,希望你不會介意我擅自將更衣室裡的髒衣服拿出來……喔,對了,這兩件襯衫的扣子掉得差不多了,我待會幫你縫好。」 賀然注視著她手中還滿是肥皂泡的襯衫,而她已經準備要將它吊在陽台突起的鐵架上。「萬湄,你不用做這些,這些陳太太他們會做的,不需要麻煩你。」如果能夠不傷及她的自尊心,他真想求她住手。 「不會的,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她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你還有沒有什麼衣服要洗的?」 「可以了。」他回答得太快。「嗯……我就這幾件常穿的,我看你已經都洗完了……忙了一整天,你先休息一下吧,吃完晚飯後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在這裡吃飯了,我和爸媽說好了今天晚上要陪他們。」其實,在經過中午的午飯事件後,她沒有再面對大家詢問的勇氣,需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來忘記。「曬好衣服我就先離開,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有開車來。明天,差不多今天早上這個時間我會到的。」 * * * 為賀然做菜這件事看來得放棄了,那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學會的事。然而整理家務這項任務,已經在昨天得到印證,自己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如果只在賀然的屋內做,那誰都不會瞭解她是多麼善於家事,所以她還得到一樓客廳好好表現一次。 於是,一早她便向陳太太借來昨天的幾樣道具。沒有人是天生就會技藝,人的行為是學習而來的,她相信自己會一次比一次熟練,尤其是在經過昨天的預演之後。 賀然似乎正忙著他的文件,一個人在書房內打著電腦,萬湄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不想打擾他的逕自往一樓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賀然手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而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犯了嚴重的疏忽——他讓萬湄一個人去做她的事,這次不曉得又會惹出些什麼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陳太太他們可就會累慘了。不行,一定得快點阻止她再繼續下去。 要找萬湄其實很簡單,只要循著淒厲的叫聲最多的地方,鐵定可以發現她也在現場。這次是在一樓客廳。玻璃的碎裂聲,通常會以尖叫聲伴隨在後。「怎麼了?」他問正處於震驚狀態下的小月,她是才來兩個月年紀較輕的僕傭。 「我要她不用做,她不肯聽,把先生的青瓷花瓶給打破了,我不知道她會這麼不小心,這下怎麼辦?」她很惶恐是不是要負上這個責任,那可能得花上她幾年的薪水。 萬湄好像也受到了驚嚇,倒不是因為它的價格,而是因為它可能的價值,屬於個人的偏愛等等。「我沒有注意到它……」她只是訥訥的說。 「沒關係,小月,就麻煩你將現場整理一下,不用害怕,你不會有事的。」他轉向萬湄,「至於你,請你不要再做任何動作,你只要乖乖坐好就算幫了我大忙了,可以嗎?」 「可是,我的地板還沒掃完耶,只剩下一點點,」 萬湄比了比剩下的面積,又看了看手中的掃把。「至少,總得光掃完。」 「好,但是掃完地板之後,什麼事你都不要再做好嗎?」得到她的允諾之後,賀然才稍微安心的坐到了沙發上,心想只要自己看著,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問題的。剛剛那個花瓶可是父親的最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父親解釋這一切。「糟了!」他忽然想起萬湄剛剛比過的地方——玄關,那裡面像這樣的古董擺設可多了呢,簡直是父親的展覽館。 「萬湄,你要小心……」 因為玄關全部都鋪上了地毯,吸塵器的聲響使萬湄聽不見賀然說話的聲盲,「你說什麼?」她直覺的向著他的方向走過來,吸塵器的電線絆倒了單腳站立的紅木架,以及在其上的骨瓷擺飾,就像骨牌效應一樣,萬湄驚慌的抽身拉扯電線,反而更造成許多昂貴的擺設品應聲落地…… 「天呀,」賀然的心臟漏跳了好幾拍,他連忙制止萬湄的動作,「站好,不要動。」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物品,還好,這裡鋪的是地毯。除了有一個瓷碗稍稍有些裂痕之外,其餘的都還算平安。他一秒都沒有遲疑的,將萬湄帶離了現場。 * * * 賀然的母親還是從陳太太連聲的抱怨中,知道了發生過的事。包括慘不忍睹的廚房,到四樓賀然的屋內讓他們又得重新刷洗一次,以及早上一樓大廳摔落的古董名器。起先,她真的是氣壞了,只是為了求表現,卻愈幫愈忙的增添了大家的麻煩,這個女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麼不懂事,但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卻又神秘的笑了起來。 也許萬湄的確在個性上不夠成熟,處世不夠圓滑,做事也談不上圓融,十足的千金大小姐什麼家事也不會做。但是她真心愛賀然,願意因為她兒子而嘗試討好自己的歡心。 她也許驕蠻,但本性善良,她也許缺乏耐性,但也樂於學習,她也許表現複雜,但內心單純……最主要的是她對賀然是出於真心的好,她的主動可以引導賀然的被動,而且,賀然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熱情單純的心……有什麼不好的?他們兩人是天生一對,適合得不得了。 賀然的母親告訴所有人,她已經訂好了今天晚上的班機,要回到加拿大。 * * * 「完了,完了,賀然,你媽媽一定是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才飛回加拿大的,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這下真的完了。你看我打電話給她……不行,那樣太沒有誠意,你看我飛到加拿大去向她道歉和解釋好不好?」 從昨天中午直接回家之後,萬湄怎麼也覺得不對。今天一早又來按門鈴,賀然才告訴她,他母親已經在昨天晚上離台了。 「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我看她昨天走的時候不像在生氣的樣子,臉上還有笑容。」他的狀況才剛在昨晚結束一個,現在卻又有一個不放過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