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桃莉·派蒙 > 謊言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字體大小
背景顏色
 
           

第14頁     桃莉·派蒙    


  「你少多管閒事。」莎曼的口氣和剛剛打招呼時一樣死氣沉沉。「你離開都八年了,人總是會變的。」

  氣急敗壞外加憂心如焚,大衛終於失去冷靜。「既然你記得我走了多久,就該還記得以前你有煩惱,總是找我幫忙分憂解勞,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從你九個月起,我就幫你換尿布,你長牙時啃的是我的手指,跌倒了是我扶你起來,你就像個影子一般跟著我長大。甚至當你擔心胸部太平交不到男朋友時也是來找我。」

  她依然不動聲色,他開始動怒。

  「當你受到傷害,我的心也會痛,莎曼。而現在八年不見,你居然只是問我要不要喝茶。這是什麼狗屎招呼?」

  還是沒有動靜,好像他是在對牛彈琴。他真想搖一搖她,只要她有任何反應。

  「講話啊!」他乞求道,被她的沉默嚇壞了。

  她聳聳肩,總算一點讓步。「大衛,如你所見,我只能做到這樣。」她抓抓頭髮又說:「我沒有心情招待客人。」

  她到底有多久沒好好吃一頓了?「我想幫你的忙,我爸媽也是。」

  她彷彿突然間恢復生氣,尖叫聲在屋內迴響,拳頭用力地捶向他的胸膛。「幫忙!太好了!你覺得幫忙就行了嗎?你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如何幫起?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的莎曼,不然還會是誰?」

  她大笑起來。大衛警覺到她即將崩潰,趕忙將她的臉捧在大手裡,對著她的眼睛說:「你是的莎曼,說,我是鮑莎曼。」

  她扭出他的懷抱,控告他的父母在莉莉死後隱瞞事實的真相。「你們都有份,通通都知道。」

  「知道什麼,老天!」

  她再度尖叫起來。「知道我是誰,你這個白癡!你沒在聽嗎?真是笑話,我還計劃好生涯,包括——」她倏地停止了,走進另一個房間。「回去。」

  大衛跟著進去。「別這樣,你這是在虐待自己。」

  「媽死了,這本來不需要發生的!」

  「你不能以此自責啊。」

  「不,大衛,我早應該知道實情的。」

  大衛更糊塗了。「什麼實情?」

  但是她早已哭成了淚人兒,他不假思索地掏出手帕幫她擦臉,使她漸漸平靜下來。

  「命運真是捉弄人。」她嗚咽道。「可憐的媽媽,她過得好苦。」身體一斜,失去了平衡。大衛在她跌倒前抱住她,送她進房間,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她倦極了,眼睫毛眨一眨便又合起來。

  大衛脫掉自己的的鞋子,也跟著躺到她身邊,碩大的身軀使小床發出嘎吱的聲響。他摟住她,她略示抗議。「醫生的命令。」他低語道,親親她的前額。「睡吧,我會照顧你的,一直不都是這樣嗎?你並不孤單,噓。」

  「大衛……大衛……」她哭喊著。「我要——」

  「噓……晚點再說,我的小寶貝。」

  不久,她就睡著了。

  莎曼倚得更近了,他換了一個位置,小心翼翼地不敢驚動

  她,但她卻倚偎過來貼在他身上。他一邊低聲詛咒,一邊在她臉上輕輕印上一個吻,但馬上又冒出一陣冷汗,因為她的膝蓋居然正好放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而且還近乎熟練地摩擦著他。

  還有她的軟玉溫香,更使他不能自已。但他又不敢離開,深怕她會醒來而需要他,因此他專心去想自己的病人,只是倦極的他,再也忍不住睡意,沉沉睡去,而她則出現在狂野的綺夢中。

  夜裡,她醒來。

  「大衛。」

  「嗯——」

  她搖搖他的手。「大衛?」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聽到啜泣的聲音才警覺到自己是在法國,和莎曼在一起躺在她床上。他居然還摟著她睡著!睡意褪去之後,莎曼的夢囈開始進入他的腦海。

  「大衛……」

  她呻吟地再度呼喚他的名字。他歎口氣,鬆開手臂,感謝上帝,她似乎不記得這晚上的事。

  「噓,小寶貝,我在這裡。」

  她像個嬰兒般尋找他的慰藉。淚珠掛在睫毛上,臉頰上也有兩行清淚。「沒事了。」他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幸好,她在他頸邊喚著他的名字,又睡著了。他沒再睡著,只是輕撫她柔軟的肌膚,暗罵自己的想入非非。

  幾個小時後,他溜下床,給莎曼留張字條說他一會兒就回來,便回家洗澡、更衣。

  「你睡莉莉的床嗎?」貝拉問。「自己的床不好嗎?」

  大衛聽得出母親話裡的斥責,彷彿他只是個初經世事的十二歲小伙子似的。「我睡在椅子上。」

  「莉莉的椅子可不是為你們這些大塊頭設的。」

  他給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他母親真把他當做猴急的小伙子?

  米契攪著自己的咖啡。「夠了,貝拉。」

  「莎曼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她說你們隱瞞了她的身世。我真是一頭霧水,你們知道這她指的是什麼嗎?」

  「這真謊謬。」貝拉說。米契則彷彿嗆到般一陣咳嗽。「我們知道的和你一樣。她是鮑莎曼,只是震驚過度,過一陣子就會好了。現在幫她送吃的上去,告訴她我們都愛她。」

  但莎曼醒來後並沒有任何改變,只是盯著果汁、蛋卷和牛奶說:「我不餓。」

  「喝掉果汁。」

  她推開他的手。「喝掉它。」他命令道。「你需要一點元氣。」他看著她喝完。「現在吃點東西。」

  她躺回枕頭上。「你自己吃。」

  他叉了些蛋,捏住她的下巴,她才抓過叉子。「我自己會吃。米契和貝拉有沒有說什麼?」

  又來了。「他們說他們愛你。趕快吃。」

  他奮鬥了十五分鐘才勉強她吃了一丁點東西,等他洗好盤子回來,她又睡著了。倦極的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兩個小時後,她才醒來。

  他的臉上綻放愉快的笑容。「好極了,正好陪我散散步。」他推開窗戶,天氣正好適合遊玩。

  她伸手遮住雙眼。「你自己去,我很忙。」

  他拉開毯子,薄如蟬翼的睡衣顯露出她的身材。「看得出來。」他板起臉。「起床,否則我就自己動手拉。我要你二十分鐘內沖好澡穿好衣服。」

  「你敢。」

  他將她從床上拉起,拉到浴室,打開蓮蓬頭。「出去!」她吼道。

  「進去!」他命令道。最後她揚起頭說她洗澡只為了能不要看到他。

  他暗自高興總算達到目的,又說:「順便洗洗那頭亂髮,灑點香水,為我打扮一下。」

  「暴君。」她走到蓮蓬頭下讓水打在身上。憤怒中,她憶起自己夜裡在他懷中醒來,那男性的力量中透出溫柔,她手指下的皮膚平滑有力又灼熱。幾年來她一起夢想著兩人的結合,而現在他就在此,比她記憶中更帥、更粗獷,便她得努力控制自己才壓抑住想去吻他的衝動。一切都變了。她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糟,但她沒時間去管,除非她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否則她無法再過以前的生活。

  大衛打開空調,換過床單,還拿出一套衣服給她。「穿好衣服,我們要出去。」

  「我不去任何地方。」

  「好,那我來幫你穿。我先警告你,就是拖,我也要把你拖出這個鬼地方。」

  怒氣使她的臉頰生現紅暈,使沒有化妝的她看起來依舊美麗。看到她穿著襯托出身材的牛仔褲和粉紅色毛衣,他還得壓住自己男性的衝動。

  起初,她還一路抱怨,但過了兩條街便停止了。

  他們在附近的街道上散步,大衛趁此重新熟悉第七街的地形。看到莎曼的倦容,但他又不想太早回家,於是他領著她走進露德西亞飯店,坐在接待大廳的豪華沙發上,看著四周的藝術品,他暗忖莎曼要多久才能恢復昔日的笑容。

  午餐又是一次痛苦的經驗。

  「你自己吃!」她一點也沒動。大衛付了包括百分之十五小費的帳單,又領著她散步。偶爾她還會哭,他只好摟著她直到傷痛止息。到了下午,他已經和她一樣筋疲力竭。

  「你今晚又要睡那邊了嗎?」貝拉問。

  「別管我,媽。」大衛有點生氣地回嘴。他疲倦地揉揉眼睛,耐性已被莎曼耗盡。「我在盡醫生的力量幫她。」

  「她還問些奇怪的問題嗎?」

  「沒有了。」他離開後,貝拉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幾乎千篇一律,他不斷地批評她,逼她照顧自己。出去散步,先是抱怨,而後,過不了一條街就想回來。

  晚上他則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打盹,希望她能安心睡著,但似乎沒什麼作用,她還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睡,怕作噩夢。

  幾個禮拜沒好好睡過的大衛,允許自己抱著莎曼入睡,暗自想待會兒再回到椅子上,但沒有再回去,莎曼需要他的安慰,他只好忍住日益高漲的疼痛。

  過了幾晚,莎曼是能睡了,但他卻愈來愈累。貝拉也不諒解。「叫咪咪去跟她睡。」

  「夠了,貝拉!」米契警告道。

紅櫻桃愛情小說書庫,做最好的愛情小說書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