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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桃莉·派蒙    


  「你錯了,米契。我是惡魔下的種。我母親背叛了她的國家,到最後都還愛我的父親。我就像她一樣,隱藏事實,帶著莎曼。她屬於她父親,屬於莎蘭。但我卻未幫過她,反而將她送到修道院,過度保護她。可憐的女孩以為我是個聖人,還說生日那天要去沙爾特。她根本是要討我歡心的。」

  貝拉抓住她的手。「別這樣,莎曼很好,朱力說她前途無量。你已經盡力撫養她長大了,所以別再為自己多年前的決定自責了。」

  莉莉打了個冷顫。「你不會告訴莎曼或大衛吧?她會受不了的。」

  「當然不會。」貝拉向她保證,看到莉莉眼中可怕的光芒。

  「永遠不要。向我保證莎曼永遠會擁有你。」她強調。

  貝拉凜然地面對她。「我們答應,是不是,米契?」

  「我們怎麼忍心傷害她呢?她也是我們的女兒,我們都愛她。別擔心,也別去想別的,我相信上帝已經原諒你了。」

  莉莉累得不想再爭辯。她知道這不是事實。歐家夫婦離開之後,她把杯子拿到水槽洗好,擦乾,然後關燈。洗了澡拖著疲憊的身體上床。床頭的牆上掛著一幅聖母瑪麗亞擁抱聖嬰圖。

  莉莉拿起床頭櫃上的念珠和十字架,如往日一般祈禱著。「全能的上帝……」

  第二天,巴黎的天氣好極了。陽光和煦,微風飄揚。在蒙由街的雷氏流行服飾,朱力的貴賓們正啜飲著香檳美酒,大啖鵝肝醬,等待入座。

  朱力出生在時裝重鎮旁的沙威山區,其他三個兄弟都相繼死於希特勒軍隊的手中,使他和母親悲痛欲絕。朱力急於報復,便毛遂自薦地去見法國復興組織的頭子。那頭子擔心滿眼仇恨的朱力會使組織毀於一旦,但朱力卻乞求道:

  「讓我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

  「你能做什麼?」

  「很多。」

  「炸藥。」

  「是的。」事實上,他除了和漂亮的女人做愛外,其他什麼也不會。

  朱力在一位法國同僚的指道下學了半個小時,第二天,那位同僚便死在爆炸意外中。朱力意外地升格為資深人員,卻也發現自己雙手的靈巧,能完成一般人不敢做的炸藥工作。

  戰後,他決定從事比破壞和死亡更高貴的工作。他那仍為兒子的死亡悲傷不已的母親也很高興他想為世界留住美麗的努力。現在他母親就坐在台下,由孫女咪咪陪同看秀。

  咪咪緊張地一直望著門外。莉莉呢?她自己剛剛才偷偷打了一通電話,不敢告訴莎曼。

  而在舞台上的莎曼,一舉手一投足之外,也在找尋莉莉的蹤影。回到後台,她套上新娘禮服,朱力幫她調整好珠寶頭冠,檢視化妝。最後,保全人員將項鏈拿給朱力為她戴上,助手則將頭紗弄好。但在準備的同時,莎曼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噩兆,覺得母親需要她。她緊張地站在朱力身邊等待出場。

  「我好擔心。」莎曼說。

  「別胡思亂想,莉莉或許已經就座,我們走吧。」

  他們一出場,便受到全場熱烈的歡呼。

  莎曼出色極了,珠寶和華服更襯出她的美。她優雅地走下紅毯,彷彿天上的金髮仙子,又彷彿十八世紀的處女新娘,在整個宮廷的注目之下,一步一步地迎向自己的命運。

  掌聲愈來愈大,她的眼睛飄向後座唯一的空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莉莉沒有來。

  開幕時,模特兒紛湧至前台謝幕。朱力開心地接受媒體的採訪,貴賓們則到另外一個房間享受點心。莎曼則衝回後台,一位助手幫她卸下頭紗。十分鐘後,朱力和咪咪發現她茫然地注視著窗外。

  「怎麼了?來參加宴會啊!」朱力滿臉興奮地說道。「雷伯爵夫人想把你介紹給伯爵。」

  莎曼的眼裡湧上淚水。「媽錯過了,她答應過要來的。」

  「她會來的,傻女孩。咪咪,拿點酒來。莎曼,不要那麼快脫掉禮服,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咪咪,你說呢?」她問道。咪咪也同意朱力的看法。她遞給莎曼一杯香檳,莎曼強裝出一點笑容。

  「昨晚我應該堅持媽去看醫生的。萬一她昏倒了怎麼辦?萬一……」她的聲音愈來愈歇斯底里。

  「莎曼,」朱力說。「我保證,沒什麼好擔心的,你自己都說昨晚你離開時,你母親還很好,倒是要小心別把酒灑在衣服上。咪咪,拿點吃的來給她,莉莉來時,我們可以再走一次台步給她看看。」說完便興奮地轉身去驗收今天的成果。

  咪咪則留下來和莎曼一起。

  十五分鐘後,莎曼哭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媽媽可能心臟病發作。」

  咪咪是有想過,但卻說:「莎曼,別杞人憂天,莉莉很快就會來的。」

  「昨晚我應該留在家裡陪她的。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聽到身後的門打開,她轉身看到朱力走進來,心裡一陣雀躍。他一定是來告訴她莉莉已經到了。

  「朱力,媽來了嗎?她——」她的聲音淹沒在喉嚨裡,朱力彷彿整個人矮了一截,肩膀也垮了,眼睛紅紅的。旁邊還有兩個男的陪著他一起向她走來。朱力揮手叫助手出去。

  她不認識朱力右手邊那個彪形大漢,但卻知道左邊那個患有風濕的老人是韋達神父。她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兩腿發軟。咪咪、朱力和神父趕緊衝到她身邊。

  那位彪形大漢的外套傳出濃濃的雪茄味。「我是湯警官。你是鮑莎曼小姐吧。」他輕聲道。

  警察!恐懼竄上她的心頭。

  警官歎口氣。他女兒也像她一般年紀。這真是一份討厭的工作。幸好神父在此,女孩會需要他的。

  「鮑小姐,發生了一場意外。」

  朱力從她顫抖的手中接過水晶酒杯。而她好不容易才能開口。「媽媽?她受了重傷嗎?現在怎樣?」

  「很抱歉。」警官說。「你母親當場死亡。目擊者說她似乎沒有注意看車。」

  莎曼尖叫地哭喊起來,蓋過四聲道傳出來的音樂。

  「不,她沒有死!你們騙我,她還活著!走開!」

  韋達神父的雙眼也紅紅的。「親愛的,是真的,我幫她做了最後的彌撒,她去得很安詳。」

  「不!」莎曼哭喊著。「連你也在說謊!」她用兩手摀住耳朵。朱力走上前來拉開她的手。「我不要聽你們說。」她吼道,像只關在籠中的困獸一般攻擊朱力,甩開他的手,瘋狂地在屋內轉著圓圈。

  咪咪的臉上滿是淚水。「別這樣,莎曼。別這樣。你知道他們不會說謊的。」

  看到大家極度悲傷的表情和眼神,莎曼的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

  「媽……」

  她的手無力地下垂,抓著母親永遠也見不到的新娘禮服裙擺。「媽……」她泣不成聲。「別拋下我孤零零一個人,媽。」

  房子開始旋轉。

  世界也傾斜了。

  感謝上帝,她昏過去了。

  第六章

  黎艾維擠過人群,尋找他熟悉的食物。雞尾酒和點心是在四樓的俱樂部供應的。大概沒有人會像他這麼餓,但話說回來,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和莎蘭瘋狂地在一起了一下午。他差點就趕不上自己要求要看的檔案影片。

  他再次祈求上帝,希望能讓自己恢復理智放棄莎蘭。他原意忠實地上教堂,甚至齋戒一整天,只要上帝能答應他的祈求,讓他能去追求一個不以性做為懲罰手段的講理的女人。

  艾維從侍者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雞尾酒,環顧四周,看到他的搭檔——莫美琪——坐在吧檯旁邊的高凳上,一頭紅髮配±紅色皮衣,像火焰般出色。看到他,她向他送出求救訊號,顯然需要人解救她出旁邊那個男人的糾纏,那個男人的臉再次向前靠近,她的頭就向後彎。

  艾維輕笑。他頭一次遇見她是在到佛羅里達出差時。美琪當時正就讀邁阿密大學,主修法律,副修新聞。她自願擔任一項沒人要做的廣播工作——晨間七點新聞,每小時僅賺兩美元以及他人的感謝。後來經理發覺她的聲音甜美,推薦她插播晚間八點新聞的廣告。

  最後美琪被分派和一位電視主播——楊班尼一起跑新聞,結果發現其實是資源的浪費,因為有些新聞只要一個人就夠了,再加上班尼對漂亮女人有特殊癖好,有一次甚至開播前十分鐘還未到棚。美琪覺得有義務告訴導播。一如預期,導播氣炸了。結果,班尼被炒魷魚,當場就換上了美琪。

  「既然你做過廣播,我想你馬上可以上台。」就這樣,沒有口試,沒有試鏡,莫美琪竄上了電視主播台。不到一個禮拜,她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只是曇花一現而已。她先播放地方新聞,但到了月底便加報全國的重大新聞。她賣力地工作,贏得了不少掌聲及更多的主播時段。晨間的廣播工作也沒有停止,只是怠忽了學校的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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