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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棠芯    


  她再次後退,滿臉的淒楚與無助,聲音哽咽。「所以我應該感激你,應該毫無怨言的接受你的安排。」他低下頭,莫名的煩躁讓他無法平靜,他焦躁的說:「沒錯。」

  「你要我安靜做你的情婦,因為那樣你會對我好,給我所需要的一切。」她的語氣漸漸平靜,卻有著無限傷痛。

  「……」她的神情讓他猶豫,他可以感覺到她眼裡的疏離和抗拒,他的神情更加冷硬。「是的。」

  她傷心欲絕,原來她所有的美夢全是癡心妄想。「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嗎?沒有想過我也可以做你的妻子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問,只是固執的想要再聽一遍地的回答。

  「沒有!」他狠心的粉碎她的夢想,因為他不能給她希望,現在她雖然痛苦,可她終究會明白,這對他們才是最好的安排。

  他的堅定粉碎了她曾經以為的幸福。眼淚已經再也無法遏制,可是她的表情卻靜穆的嚇人,她再次輕柔的開口:「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建立一個家,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們長大,看著我們自己慢慢變老……」

  「沒有,沒有,沒有!」他狂怒的吼著,再也無法忍受她淒楚的語言,憤然的打斷她的低訴。「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不能娶你,不能!」

  「因為我不配嗎?」她抬起清澈如水的眼,淚水盈盈的凝睇他。

  「不是這樣!」他的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不耐煩的回答。「因為我不能。我的社會地位,我的事業,還有我們兩人間的差距……」他怒氣沖沖的盯著她蒼白如紙的表情。「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你父親是個殺人犯,你母親是個蕩婦,而你的姐妹在賣淫……」此刻的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傷害的話一傾而出。

  「在你心裡你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些,你永遠記得我有怎樣污穢的出身,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讓我充滿希望的話呢?讓我以為你毫不介意……」她平靜的聽著地狂怒的言語,蜷縮在牆角,神色哀怨。

  「我對你說過什麼充滿希望的話,讓你以為我會娶你?」他再次怒吼。

  「沒有,你沒有……」她喃喃自語。「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你知道最好。」他的濃眉聚攏,看著她的樣子憤怒至極。

  她忽然間挺直身體,用手背輕輕抹去眼淚,一言不發的走進房間。

  他驚愕的看著她離開,嘴角肌肉微微抽動,最後他茫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關上房門的她,一轉身就看見他偉岸的身影從窗前走過,她呆呆的凝視,直到他消失在眼前。

  維若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她覺得她的世界徹底崩潰了。她所擁有的一切原來都是海市蜃樓,只是不存在的幻覺。

  她以為他愛她,願意拋棄世俗的成見,真心對她好,給她一個期望已久的家。她全然的相信他,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感情,她甚至崇拜他、熱愛他,可原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只是要讓她當他的情婦而已。

  情婦。她這輩子都避免走上和她母親、姐妹一樣的道路,可到最後她卻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早就跟她們一樣了。如果她夠清楚自己在江寒心中的地位,她就不會有這樣的癡心妄想。

  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女人,能夠當他的情婦就應該心滿意足了!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想法。剛才當她說要成為他的妻子時,他眼裡的厭惡是那麼明顯,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她居然妄想成為他的妻子!所以才會那麼憤怒吧?

  以前她被愛蒙蔽,一直活在甜蜜的幻想裡,以為他的愛是毫無條件的。

  可是她錯了!他和所有人都一樣,一樣打從心底看不起她,一樣認為她只能活在黑暗裡。

  她只想要一個真正的家,一個愛她的丈夫,擁有一份溫暖與愛,難道這樣的希望也是奢望嗎?

  維若靜靜的坐在床沿,表情一片茫然。

  江寒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生氣過!即使是在董事會上被一群老狐狸圍攻,有人質疑他的能力時,他都沒有這樣生氣過。

  維若痛苦的眼神在他腦海裡久久不散,激起他從來沒有過的狂暴怒氣。他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可是他忍不住,無法容忍她這種控訴的眼神!

  她還想要他怎麼樣?他給了她他的愛,他的溫柔,現在她又來向他乞討婚姻?難道這就是她溫順的目的?他腦海裡反覆回想起她生日的當晚,她在他耳邊溫柔的低語:「因為是你,我願意全都給你!」她眼裡純然的信任熾燙著他的胸口,也摧毀他一貫的冷靜。

  抓起桌上的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婚姻!她明知道他無法給她,卻還是用那種深受打擊的眼神給他壓力,讓他不安。

  「江寒!我真不敢相信……」江家大宅的管家通知邵文的時候,他還以為一定搞錯了,江寒怎麼可能借酒澆愁呢?他這個朋友是他見過最冷靜的男人,從來不曾失控的男人。

  邵文站在門邊,愕然的看著他灌下一杯酒之後,衝到他面前一把搶過酒瓶。

  「把它給我!」江寒眼神剛毅的凝視著對方。

  「不行。」邵文也很堅決。「我不能讓你把自己濯醉。我答應過江伯母要好好看著你。」

  「看著我?她怕我出事嗎?」他的語氣輕福「她是關心你。」邵文拍開他伸向酒瓶的手。「你是怎麼了?什麼事讓你變得這麼頹廢?」

  「沒事!」他悶悶的回答。

  「沒事你會這個樣子?」看著那只剩下一點點酒的酒瓶,邵文不得不佩服地居然還這麼清醒。「你已經快喝光一整瓶的威士忌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邵文挑高一邊的眉毛。「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的事找答定了!」

  「沒有人可以管得了我……」他雙眼泛著血絲,可怕的眼神掃過邵文。

  「是不是為了陸維若?」他一針見血的指出。

  「你怎麼知道?」江寒忽然銳利的抬眼。

  「果然是她,還真被我猜中。」邵文只能苦笑。「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去招惹陸家的女孩嗎?」

  他就吃過陸家老么的苦頭。

  江寒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驀地神情嚴厲。「你說你和她上過床,可是她根本還是個處女!」如果不是這樣,那一夜他也不會那麼急切的佔有她,他或許會再等她長大一點,等她完全明白地的處境……

  「我和陸維若?我什麼時候說過?」邵文一臉茫然。「我說的是陸維珠……」江寒頹然的倒在沙發上。「我以為她是陸家最小的女兒。」

  「這麼說她還是個清白的女孩?」邵文不敢相信的搖頭。「真難以想像在那樣的環境下,她還能維持自己的清白……」或者她沒自己想得那麼不堪吧?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所以我想要永遠照顧她。」

  「那不是很好嗎?」

  江寒的笑容苦澀。「可是她根本就不領我的情,她想要的是婚姻。」

  「什麼?婚姻?她要當江家少奶奶,江氏企業的女主人?」邵文驚訝的呆怔在當常「她的野心這麼大?」

  「野心?」他怎麼看不出她有什麼野心?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是一聽到他不能娶她,就開始又哭又鬧嗎?江寒捏緊手裡的酒杯。「她是這麼跟我說的。」奇怪的是,他的眼前卻又閃過她信任與崇拜的表情,那樣的她,是為了成為江氏企業女主人而故意裝出來的嗎?

  「天,那她可是比她姐妹都要厲害,她看上去那麼纖弱,誰會想到……不過陸家的女孩個個都不簡單。」他以過來人的身份低語。

  「的確不簡單。」她輕易的就偷走他的心。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邵文銳利的問,擔心的看著他。「你該不會真的要娶她吧?」

  「我知道。」江寒失焦的眼神漸漸凝聚,下頜剛毅的緊繃著。「我不會娶她,但也不打算離開她,我會讓她心甘情願答應做我的情婦。」

  看著好友眼裡異常的堅決,邵文只能無奈的說:「你真的陷進去了是不是?」

  「是的。」他毫不懷疑的回答。

  「祝你好運。」他對著江寒,緩緩地說著。

  維若一直站在院子裡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麼,等他回來跟她道歉嗎?還是等待他用冷酷的言語來刺傷她呢?那她在等什麼?等待再看他最後一眼吧?

  可是她從艷陽高照等到日落黃昏,又從黃昏等到滿天繁星,卻依舊什麼也沒有等到,只剩下滿心的荒蕪。

  她帶著一抹淒楚的笑容,抬眼望著一輪彎月。

  她手邊扁扁的旅行袋,裝著她全部的家當——她離開家時帶著的東西,她明白她必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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