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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唐絮飛 「要你們離開,不是放你們假,而是要你們搜集更多的情報以備不時之需,想放假也得等你們主子摘下花將神之位再說。」 「啊——」 「別啊,全上工去,也不想想你們主子工作中耶,還敢偷閒。」 整頓過小花精,她才全神貫注在與他的唇槍舌戰中。 *** 想要她聽他的長篇數落文章之前,也請他給她點精力補充。 「我餓了,你呢?」 她接的是什麼話?他在教訓她耶,她竟敢顧左右而言它,企圖轉移話題?正當他又想再施展惡毒的趕人之策時,肚子竟也不爭氣地咕嚕咕嚕響,好似全幫著她似的配合。 羞怒之餘,也將氣出在她身上:「你是聾子啊?沒聽見我五臟廟也喊空城嗎?」鄙屑刻意地佈滿尚稱俊美的臉龐上。 他真是過分那,她是怕他金剛經一念完,大伙也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才好心提醒他耶!誰知他就會耍小聰明,千錯萬錯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下凡的目的是成事,而非因一時之氣而壞了整盤棋。 戒氣用忍! 「那,吃飯了。」 「你有錢嗎?」 她摸摸口袋,搖搖頭。 沒錢也敢喊這麼大聲!「我告訴你喔,我的極限是只供你吃一餐、住一晚——」 她隨即接口說:「明天你起床前,滾——蛋。」 本是一張臭兮兮、線條冷硬的俊臉,在聽完這句話時,竟也奢侈地微揚嘴角。真不知這是他察覺到自己的刻薄而感到好笑,還是他已化解對她的敵意,是以回報一抹善意的微笑? 但他給的笑容還真是短暫。或許對他來說,在她面前一展笑顏是件奢侈的事。 關於這一點,答案為何,冬葦無意去窺探他的內心。 她只要牢捉一個原則——能賴便賴,不能賴也要會耍賴。 反正賴到最後,勝者定是屬於賴王的。 *** 她既已成凡人,也得依凡人的行為模式來應對處世。 他洗澡,她必須學他做,即使她已六百年不曾洗過。但既在人間,也該入境隨俗,照做一番。 褪下這一身花精們臨時租借來的衣服,她便沒有換洗的乾淨衣裳。 微敞浴室大門,對著正坐在單人沙發上看電視的冠侯說:「你有乾淨的衣服可以借我嗎?」 冠侯心中暗喃,女人真麻煩,他到底是犯了什麼沖,竟招來這些事? 心不甘情不願,起身走到更衣室.看也不看地隨手便拎了一件襯衫。 「拿去,我警告你——」。 「明天你起床前,滾——蛋。」輕言細聲,照台詞重誦一次。 取走他手中的衣服,輕輕合上門。 對於她的回答,冠侯不禁莞兒一笑,下一秒又冷漠地故態復萌,不以為意回到原位,繼續他精采的電視內容。 浴室門一開,他連抬頭也懶得抬,仍專注在螢幕精采的內容上。 當他眼角瞥見…… 「該死的!你在勾引我——」 衝向前去,十萬火速地將她趕進她今晚留宿的房間,並快速關上。 *** 心跳從沒這麼急速地跳動過,咒罵道:「他X的,我是招惹了什麼?」 一件及膝襯衫底下一絲不掛,害得他這些年極力維持的平靜無波如丟了顆炸彈般的波濤洶湧,火花四濺。 保存了三十幾年的處男貞操險些因她而做出丟人現眼的「舉」動了。 他氣,她更無辜,她真的很無辜!她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禍嗎?否則他剛剛看她的眼光為什麼像把尖銳的刀劍般,像是想將她殺千刀後再丟到太平洋去毀屍滅跡才足以洩忿? 不過疑問並未困擾她太久,折騰一天下來,吸了一整日的髒空氣,她需要體內淨呼吸調整一下,否則她會挨不到任務完成的。 乖乖上床,儲備明天的精力好死皮賴臉多待幾天。 *** 裡邊呈一片死寂般的靜悄悄…… 明明坐在電視機前,目光注視的也是精采絕倫的畫面,偏他的心,全飄到房內的冬葦身上。 當一切歸於平靜,他才想起今天這一切的經歷。望著自己的手,剛剛這雙手才碰過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用雙手去推她,怎這一段路上,他的紅斑症靜悄悄,絲毫不見活動肆虐? 再仔細瞧,想瞧出個端倪! 好端端就是好端端,紅斑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莫非,他免疫了?有可能嗎? 不管了,明天先拿女同事當試驗品,屆時便知紅斑是否遠離了。 電視也不看了,索性回房睡。只因現在不管電視多精采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的腦海已然遭受沈冬葦的入侵。。 今晚實在反常,放在地上也有半個月之久,也明知走到這得抬腿才能跨過的啞鈴竟失常地絆了他一腳,害他有驚無險地險摔個倒栽蔥。 「怪,怎今晚特別怪?」晃去一切異想,始熄了燈,停止往常的夜間活動。 *** 鬧鐘準時六點半吵人,按下擾人清眠的鬼叫聲,再溫個五分鐘,小賴一下床後才起身。 待他完全清醒後,他才記起一件大事——昨晚帶回了個女人! 而他也放過話,此時此刻,她得從他的家徹徹底底消失。為免她食言,他決定去查房,看看她是否誠實履行他們的約定。 不敢忘昨晚的一幅宮富圖,禮貌性地敲門,三聲過後才破門而入。 才稍稍出了點力,門鎖險些夭折,而她竟沒鎖門,害他白白使那麼大勁! 門一打開,床是空的、被子也整整齊齊疊得好好,比原樣好上十倍。 關上門,有些慶幸她識時務走人,但心裡卻莫名地帶著丁點落寞。 雖然他並不是存心想驅逐她,但有絕大成分是故意的,她幹嘛傻傻地當真走了?也不想想,一個沒了記憶的人,還敢在外遊蕩,這不是擺明了存心送死嗎? 不過,那悲憫的想法只在他的心理停留十秒便告消失。 當他穿戴好制服準備上班時,大門傳來開門聲音…… 他心忖道,這小偷未免太大膽,要闖空門也不事先打聽屋主是什麼職業、何時出門,竟敢和他碰個正著! 呵,既然做小偷的人都敢膽大妄為,他自是不用輕饒。 拿起房內一隻鋁制球棒,躡手躡腳往房門後躲匿,只等宵小闖進房內翻箱倒櫃之際再痛擊他一番,好教他悔做宵小,也後悔偷錯人! 良久,來人始終不進來,他只好主動出擊,聲音來自廚房。 奇怪了,那賊人還真與眾不同,偷東西竟往廚房之地走?莫非他的動機只是肚子餓才偷偷進來吃東西? 當他小心翼翼來到廚房門邊,眼前情景並沒想像中刺激驚險,只是—— 是她!她還沒有走? 「你在幹什麼?」 倏然出聲,害得冬葦嚇了一大跳,不過幸虧她定力好,才沒因此毀了拿在手中的早餐。 「我去買早餐,現在我在倒豆漿,除此之外,沒幹什麼。」 他才不是只有這麼單純的疑問,他是問: 「怎麼還沒滾蛋?我不是告訴過你,一早就得滾蛋嗎?」 說是說過,只是,放輕鬆點嘛,凡事何必想太多,有時說話是可以打些折扣的,有話好說不是? 「你是說過,而我也聽到了。但,你可曾聽見我答應過你要走?」 惡劣!她真是道地的惡女!竟將他說的話當耳邊風,還在一旁煽涼助長,她真夠惡劣—— 趁他尚未發威,冬葦已將他引領入座,端了碗豆漿,放在他的面前。 「趁熱喝了,你沒多少時間磨蹭了。」 仿若中蠱似,他竟順從地依言喝豆漿吃早餐。 一邊吃,冠侯還不斷提醒她:「我出門前,你得離開——」 冬葦敷衍道:「好,好,我聽見了,吃早餐時別說話,小心咬著了舌頭。」 好一會,他才恨恨說道:「你真的是烏鴉嘴,壞事總讓你說中!」 她才說完,他還真的咬著了舌頭。痛呀…… 冬葦微揚柳眉,就算接受了他的「恭維」。 不對,事情還沒完,早餐的錢她由哪來? 「你有錢?」 「我沒有錢,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這她早表明過了不是? 一毛也沒有,那這些不就…… 冬葦自招:「你的長褲丟在那——」她指向一張兩人沙發。「錢自己掉在地上,我撿了起來,所以就有這些早點了。」 若她在他的長褲掏出,他或許可以扣個偷竊罪名給她,但從地上撿的?那就另當別論。 拾金是否不昧全看她個人良心的決定,何況,她又將拾來的錢拿去買早餐給他吃,她呀,真會鑽法律漏洞,總教他沒轍辦她,好擺脫她……真是惡劣呀! 「算你好狗運!我要上班了,你是不是也該——」 「我去拿一下東西,你等我一下。」 哈,終於可以送走瘟神了。 站在大門處,等候她出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不見她出來。眼見已到再不上路便要遲到的危險界線上…… 「拿個東西也拿這麼久,不會又想搞鬼吧?」他忍不住嘀咕起來,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