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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唐昕 「聽說妳和桑瑪不和?」 「誰告訴你的?別人還是桑瑪本人?」她單刀直入,神情挑釁。 英拓微微一笑,「是桑瑪告訴我,妳欺負她!」 「你信嗎?」一雙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瞅住他。 「依妳的性子是大有可能。」他深知她向來古靈精怪,尋常人見她清美嫻雅的外貌以為她好欺負的話,只怕會被整慘。 什麼?他居然這麼回答!簡直氣死人了! 「那麼,依你說,該如何懲處我?」她以殺人般的眼光瞪住他。 「妳承認欺負她?」他微微訝異,通常她會抵賴到底。 「既然你都這麼想了,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她沒好氣道。 英拓眼神一變,佯怒道:「桑瑪是蒙古貴族,妳可知該當何罪?」 李晴兒盯住他,霎時只覺一顆心又怒又痛,可,卻不明瞭自己已打翻了醋罈子。「你就下令殺了我這個卑賤的中原人好了!一了百了!」她一怒之下轉過身。 「不,我不會那麼做。」他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 李晴兒一驚,回頭卻被他一把擁入懷裡── 「你……你幹什麼?」由於他的接近,李晴兒雙頰再次浮上紅雲。 「我已經好久沒有與妳同床共枕了。」俊顏忽地透出一抹邪氣的笑。「今夜妳就與我共度良宵吧!也許我可以忘了桑瑪的事。」 「你休想!」李晴兒努力地掙扎,只可惜在他一雙鐵臂的禁錮下,她絲毫掙脫不得。 「你放不放?」 「不放!我已經放開妳夠久了。」原本他只想逗逗她,不料在擁抱她之後,再捨不得放手。 李晴兒立即對他展開一個令人目眩的笑。「瞧你急得跟什麼似的,總得先褪下衣衫吧!」她柔下聲道。 英拓微一征忡……她變得太快了吧! 李晴兒立即趁隙欲掙脫,豈料他卻大笑了起來,雙手圈得更緊。 李晴兒困在他的鐵臂中又氣又覺狼狽。 「想騙我?」幸虧他及早識破她狡詐的小把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掙脫不成,索性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哦,是嗎?那咱們來瞧瞧妳適才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他著手為她解開衣襟。 「你……住手!」李晴兒氣得臉色發青。 「咦?我記得適才妳的態度……好像不是這樣喲!」他好笑地瞧住她。 「我、我是說你……你先脫。」她支支吾吾地。 「這樣啊!」英拓朝她咧開嘴,然後在她面前緩緩的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李晴兒只能目瞪口呆地直盯住他結實的胸膛,早已紅透了耳根子。 「還要我繼續下去,或者妳也開始?」他盯住她,目光灼灼。 瞧他一副想將她吞下去的模樣,李晴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英拓豈容她輕易溜走。「我要罰妳這個小騙子!」他一把將她扯了回來,低頭覆上她微微開啟的唇瓣,緩慢而充滿佔有意味地吻著她。 李晴兒擺動著頭,想抗拒這一吻,無奈他以大手固定住她的頭,因此只能任由他熱烈的吻著,無法停止。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妳沒有拒絕我。」俊顏閃著一抹特別的神采。 「我……我有!」她紅著臉抗辯。 「不,妳沒有!」他嘴角上揚。 瞧著他灰眸似要燃起火焰般熱切,她不禁怒斥:「你該死!」 「倘若妳再繼續留下來,我想我可能會更該死。」他放開她,俊顏似笑非笑地。 李晴兒立即奔至營帳口。「我絕不留下來。」 「倘若妳的心意和嘴巴一樣硬的話,或許我會相信妳是真心要走。」他朗聲大笑。 李晴兒面色一變,立即奔了出去。 該死的男人! 一路上,她氣呼呼地奔回自己的營帳,但奇怪的是,在她的心中除了生氣之外,竟還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甜甜的,悄悄在她心口漫了開來…… *** 隔兩日,英拓出外狩獵,李晴兒趁他不在,悄悄地來到他的營帳之中。 打開一隻木盒,她發現了她要尋找的東西──地圖! 攤開羊皮所繪的地圖仔細的研究。若想離開此地,最終仍須靠自己,這是她上過一次當之後學來的教訓。 瞧了很久,她對目前所在的位置已有了概念,並發現回中原也許不如想像中的困難。 時間一滴滴流逝……正當她想收起羊皮巷時,她忽然瞥見木盒內尚有一封信。 忍不住好奇,她將信紙打開── 這一看之下,整個人如遭雷擊! 原來徐將軍私通蒙古,是個叛國賊,而更可怕的是,霽哥竟是被他用計所害。 天!莫非……霽哥當真不在人世?信在英拓房中,會不會……他真的是謀害霽哥的幕後主謀者? 種種疑懼在她心中盤旋,令她不知該相信什麼。 「妳在幹什麼?」 李晴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桑瑪。「我到哪裡,做了什麼,妳都無權過問,是吧!」她從容不迫地答。「反倒是妳,不該在這兒出現的,不是嗎?」 桑瑪聳聳肩,逕自來到她面前,一雙眼睛朝桌上的地圖溜了下。 「在研究地圖?」桑瑪眼中有一抹狡詐。 「隨便看看罷了。」這個蒙古女孩猜得到她的目的嗎? 「這裡離中原挺遠的,不是嗎?」桑瑪笑了笑。 李晴兒心頭一驚,不動聲色道:「妳在暗示什麼?」 「沒什麼。」語罷,她一溜煙地奔出英拓的營帳。 李晴兒在她走後,又看了看地圖,小心地記下每一處地方,然後迅速將信封與羊皮卷放回木盒中。 數日之後,李晴兒見夜色昏暗,因此將早已收拾妥當的行囊與食袋取出,準備趁夜離開,逃回中原。 她發誓要向皇上揭開徐將軍叛國的罪行,為夫君報仇。 悄悄地,她照著自己早已計劃好的路線,一路順利出營。 一路上全無阻礙,就連守夜之人也不見蹤影,李晴兒雖覺奇怪,但並未深究其因,一心只想離此地愈遠愈好。 未料,在她離營不久,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大放光明。 「將她拿下!」一道冷峻的嗓音直逼而來。 李晴兒當下教兩名士兵拿下。 循聲望去,見到下令者為英拓的手下,在他身後不遠,英拓面無表情,而桑瑪站在他身邊,以勝利的眸光注視著她。 李晴兒在剎那間已有所悟──定是桑瑪告的密! 她真後悔先前沒有防範,這才輕易犯下錯誤。 「將她帶回營!」英拓沉聲道。 李晴兒根本來不及抗議,便教人押回營。 回營之後,她立即被關入營地東邊的一座石牢。 「叫英拓過來,我要見他。」她憤怒地對著看守的士兵吼道,並且用力的搖動著木柵門。 然而,士兵只是同情地瞥她一眼,根本不予理會。 每一天都有人送吃食過來,但李晴兒卻遲遲不見英拓前來。 剛開始,她很生氣,感覺自己似乎像一隻牲畜。但三日過後,她的憤怒漸漸被一種更深的失望所取代,英拓始終沒有來見她! 也許,在她逃離的同時,就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吧!他是該生她的氣,畢竟在此之前,她曾答應過他不再逃走,卻依然食言。 倚著柵欄,她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月色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悄悄地靠了過來,遣退士兵,英拓隔著柵門瞧著李晴兒平靜如孩子般的嬌顏。 儘管不願驚醒她,他還是忍不住蹲下身,伸手輕撫她水一般的臉頰。他是如此愛著她,他絕望地凝視著沉睡的美顏。 彷彿受到感應,李晴兒輕輕眨眨眼,睜開了眼眸。 兩人無言地凝視著彼此…… 「放我走。」她打破沉默。 「妳曾答應過我永不再逃走,記得嗎?」 「我不該這麼答應你。」 英拓濃眉緊蹙,憂傷的眼神表露無遺。「只因為我是一個蒙古人就抹煞我的一切?離開我,妳當真一點留戀也沒有?」 不!不是這樣的! 正因為眷戀一日深過一日,這才迫得她不得不走。 她太害怕自己對他那種愈來愈無法自拔的依戀! 然而,此刻她卻分不清他究竟是誰,或者,自己愛的是什麼人。 深吸了口氣,李晴兒將心底複雜的情愫壓了下去。「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我仍是妳的妻子,不是嗎?」 「為了妳好,我不得不如此。」 她不明白。 「放我出來。」她要求。 「暫時不行,妳仍需待在此處。」 「為什麼?」 「在蒙古,妻子逃離丈夫是不被允許的,尤其在他們眼中,妳又是一名中原人,沒有立即將妳處死,已經相當引人議論與不平了。」他據實以告。 「你會將我處以死刑嗎?」她直勾勾地望入他的眼。 「妳該知道答案。」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閃著深情的光采。他永遠不會傷害她! 李晴兒半垂下臉。「我不知道。」她害怕面對她無法承受的感情。 他伸過手,隔著柵門以手指輕輕勾起她的臉。「不論在何種情況下,我都不會讓妳有性命之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