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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唐席 耿綠還想跟她談條件,卻不知為何,全身突然麻痺,虛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看來是遊戲開始運作了。」她研究過生物學和心理學,這兩種學說相互運用,至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人全身麻痺癱瘓。 此時,屋內突然爆炸聲四起,煙塵瀰漫中,耿綠被軟綿綿的彈開了去。 「看來你們之中也有實力不錯的人,能弄出這麼像樣的爆炸。」李郁毫髮未傷,讚賞這場傑作,「正式開始我們的遊戲吧。 我這人訂的遊戲規則向來公平,不會讓你吃虧的。」那猙獰的笑容烙印在耿綠的腦海裡。 在驀然升高的溫度和隆隆不斷的爆炸聲中,李郁失去了蹤影,只留下得意的狂笑聲。 火愈來愈大,煙愈來愈濃,求生意志在麻痺的肢體中,一點也發揮不了作用,耿綠知道自己惟有等待死神降臨一途。 啊,這一生就要結束了嗎? 卓飛……也許我該早一點告訴你,我是愛你的,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卓飛在電腦終端機前猛然一驚,「耿綠!」 那個極端惡劣的預感又來了,這次來得那麼明確,那麼令人驚懼! 「綠……」他離開電腦,慌急地到內室去尋人,卻連半條影子都沒找到。 「綠!耿綠!」他開始焦急的尋人,翻遍每個樓層,都沒見到她的人。 「看到耿綠沒有?有沒有人看到耿綠?」問遍每個人,終於問到一點眉目。 「我看到她出去了,也許出去作調查吧。」 「不可能,她每次要出去調查都會告訴我,而且,她不久前才答應我不私自行動。」卓飛慌急了,那惡劣的預感令他心驚。 難道是小芬搞的鬼? 「小芬?!」卓飛失控地大吼,一手捉住正和阿典拌嘴的小芬,「小芬,耿綠去哪裡了?你是不是把李邗的所在位置告訴她了?」 「好痛喔。」卓飛的手勁掐痛小芬,她忍不住呻吟,「我怎麼知道啦!」 「什麼你不知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早就追蹤到電波的發射地了。快說,耿綠到哪裡去了?!」他發狂地搖晃小芬,彷彿要把答案從她口中搖出來。 「耿綠去收拾李氏姐妹,收拾完後,就會自動回去覆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小芬被晃得好生氣,「她有什麼好?她哪裡值得你這樣掛念、瘋狂?!她只是個虛有其表的惹禍精!」她好氣,氣卓飛眼中只有她,氣她左右卓飛的情緒,氣她霸佔卓飛所有注意力! 「小芬!你——」卓飛氣得渾身發抖,「不准你這樣批評她!」 「我說的是事實,我討厭她,巴不得她永遠別再出現,」小芬氣惱的吼,卓飛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兇惡過,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耿綠! 「住口!」 啪!一個火辣辣的巴掌貼在小芬的臉上。 劍拔弩張的氣氛立時冷肅下來。 「你……」小芬睜著汪汪淚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卓飛,「這麼多年來,你從來沒有打過我,現在卻為那個女人打我……」 卓飛也呆立半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掌摑女人,沒想到他會為耿綠失控至此……「死掉算了!」小芬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吼,「耿綠死掉算了,最好死在李郁手上、死在我部署的爆炸裡!」吼完,淚流滿面地跑出總部。 「小芬——」卓飛想追去逼問耿綠的下落,卻被阿典拉住。 「飛哥,你看。」原來螢幕上不知何時被接上電視線,新聞正即時報導爆炸事件現場。 炸藥像火箭炮般爆出雷霆萬鈞的威力,同時釋放出大量煙火,把台灣的天空點綴得燦爛繽紛。據報內部有一名來不及脫困的員工,消防人員正全力搶救中。 「難道是……」念頭才轉,卓飛便飛也似的朝事發地點狂奔而去。 *** 「耿綠——」 卓飛衝入爆炸現場,在斷垣殘壁、濃煙密佈中慌急地尋找耿綠的身影。 「耿綠,你在哪裡?!回答我!」他聲嘶力竭的吶喊,「快回答我,耿綠!」 天,這裡炸成這樣,耿綠還活著嗎?她還活著嗎?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著,耿綠,「你在哪裡?耿綠?!快回答我——」 是卓飛?昏迷邊緣的耿綠突然聽見那喚醒她神智的聲音。 你來了?卓飛?你來了?像以前一樣……「卓……卓……」 耳畔突然響起虛弱的呻吟,將卓飛的所有神經與注意力揪在一起,他很快就找到癱在角落的虛弱人兒。 「耿綠!」他撲過去,擔心和放心複雜交錯的吻馬上落在她唇上,「千交代、萬交代,叫你不要亂跑、亂作決定,你到底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他心疼的吼,「有沒有受傷?你是不是受了傷?為什麼不逃?你全身不能動了?怎麼回事?」「咳咳……」耿綠搖搖頭,嗆出幾聲虛弱的咳嗽和兩彎淚痕。 「別哭,我來救你了。」卓飛揩抹她臉上的淚痕,卻沾得一手灰,也把她的臉弄髒了,「以後別這樣了,別再這樣了。」 「我以為……以為只有等死一途……」耿綠勉強拉出一朵淒美的笑。 她覺得能再見到他,重溫這寬闊的懷抱,就算要她立即死去,也毫無怨言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卓飛抱起她,「我是個佔有慾非常強的人,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你,連閻王也休想!走吧,我們殺出火海。」說著,卓飛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出,敏捷安全的落地後,便馬不停蹄地把耿綠帶到飛車黨的專屬醫院去。 「醫生?」醫生替耿綠做完整的檢查,檢查進行了多久,卓飛就來來回回踱步了多久。 「難得看你這麼毛躁。」醫生取笑他。 「少說廢話。」卓飛不耐煩的吼。 「打了鎮靜劑,她睡著了。」醫生賣關子,故意和卓飛作對,直到對上他那對寫著「再不快把重點說出來,就宰了你」的利眸,才了然一笑,「以醫學角度來看,是精神性的一時障礙,但若以心理層面來看,她則是受了某種全身麻痺的暗示,也就是說,有某種力量指揮她的腦神經,別去理會她的四肢。依我個人判斷,後者才是她四肢麻痺的主要原因。」 「是另一種催眠方式。」卓飛氣絕,該死的女人,竟敢對耿綠下這毒手。 「說是催眠,不如說她變成了『鎖』,一把等待『鑰匙』來開啟的『鎖』。」 又是「鎖」!該死的李郁! 「如果真是如此,就是一把異常危險的『鎖』。」卓飛的眉心嚴重的擰起,「如果沒有更危險的詭計,李郁不會把她變成『鎖』。」 綠,我的耿綠,你千萬不要再發生任何危險了!卓飛只能默禱。 「危險的『鎖』,當然要由危險的、鑰匙。來開,也許你正是這把危險的『鑰匙』。」如果我是李郁,就會讓你當「鑰匙」,因為你是黑道人物中最棘手、忌憚的人。醫生暗想。 醫生想得到的,卓飛怎可能想不到?他心中迅速分析一切可能性。 面對一把鎖,開或不開?打開後會有多少危險性?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如果不開,耿綠也許就永遠四肢麻痺;如果開,又有難以預估的危險……開鎖的關鍵又是什麼?這把鎖會不會在無意中被打開? 卓飛面臨前所未有的猶豫掙扎,這件事關乎耿綠的安危,他不敢貿然決定任何事。 耿綠,他最在意的人……*** 完全無法行動的耿綠暫時住在醫院裡,被迫過著輕鬆悠閒的生活。 白天卓飛用輪椅推著她到各處的花園散步,晚上,則在床畔陪她聊天、說故事。 「原來你們飛車黨和黑手黨是兄弟關係,和情報局是僱主關係,與國際刑警組織又有生意往來……」在卓飛告訴她許多不凡經歷後,耿綠總算有了初步認識,「難怪你的實力會這麼雄厚。」 「所以啦,你口口聲聲嚷著警匪不兩立,對我來說是不適用的。」卓飛對她搖動食指,又把剝了皮的葡萄送到她嘴邊。 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覺,這讓她想起上次的生日派對。 「就是有你這種亦正亦邪的人,世界才會亂成這樣。」耿綠不服輸的反駁。 「錯啦,世界會亂成這樣,是好人太婦人之仁,壞人太學有專長。」卓飛對這點可有深層體悟。 「需要逮捕的犯人才會那麼多。」耿綠的眉心攢起來,「醫生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行動?」她張開嘴吃下卓飛硬塞到唇邊的葡萄。 「醫生說,你只要不想到工作的事,就會復元得非常快了。」 卓飛又是說那千篇一律的借口。 「說謊。」耿綠不高興的拆穿他的謊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