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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唐席 「啊……」水煙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跌去。 幸好後面剛好有安德森扶住她,「沒事吧,水煙?」 「沒事,叫他們不要打了。」儘管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她掛意的仍是那些為她打架的人。 「你先在這裡休息。」安德森扶水煙到安全的角落,自己非但不聽勸,反而捲起袖子加人戰局。 「住手,別打了,住手!」終於,人傑發現了,喝停兩方人馬。 龐克頭就算不震懾於他的威嚴,也要折服於他的氣勢,所以也停了下來,只是仍以不屑的眼光眼著他。 「為什麼打架?」他問最容易衝動的小黑。「因為他推了水煙一把……」小黑瞪著罪魁禍首龐克頭。「如果不是我剛好扶住。水煙可能就有危險了。」德森也挺身回答。人傑的臉色變成青綠色。 「人傑,不能姑息這些人、這些小子目中無人,根本是敗類。」JEM也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懂保護婦孺的人,簡直是害蟲,千萬別姑息。」 「人傑,我沒事,我沒有跌倒,肚裡的寶貝也沒事。」水煙連忙跑來勸架。 「你先在旁邊等著,乖。」人傑小心地把水煙扶到旁邊,回頭厲聲問,「是誰,站出來。」肇事者龐克頭被人傑一喝,膽子沒破也縮了一半,站出來時,腳還在發抖。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事?」人傑迎面就貫龐克頭狠狠一拳,他一個踉蹌跌到牆角去,智齒斷了一截。龐克頭這會兒才發現,人傑的拳頭比他的氣勢或威嚴都令人害怕。 「道歉!跟水煙和肚裡的嬰兒道歉。」人傑押著龐克頭到水煙面前,龐克頭冥頑不靈的甩開頭,「叫你道歉沒聽見嗎?道歉! 「人傑,沒關係,大家都沒怎樣就好,沒關係。」水煙又在勸和了,「只要他以後小心一點就好了,不要為難他。」 「你媽懷你的時候,如果也被誰用力一推,你就連個屁也沒有了、你到底認不認錯!?」小黑跳出來指著龐克頭大罵。龐克頭聽了小黑的話,臉一紅,恭恭敬敬地向水煙鞠恭敬禮。「對不起,我太不應該了,很對不起。 「沒關係,以後小心一點就好了。」水煙笑著要他別內疚。龐克頭朝水煙望了良久,覺得很感動,很想認識她其眼光之熱烈,讓人傑大感威脅。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人傑驅趕龐克頭,他這才搔搔頭依依不捨地走開。 「我希望我有追求你的機會,如果那傢伙對你不好,請記得還有我這個候補。」龐克頭臨走前,不忘提出對人傑嚴重威脅的建議。 「你快滾!」人傑不悅地咆哮。倒是一旁看戲的夥伴們。全都笑起來了。 「別聽他的,人小鬼大的小毛頭一個。」人傑邊叮嚀水煙,邊扶著她,「沒嚇看吧?」 「沒有。」水煙搖搖頭,「不過你太凶了,不要隨便打人。」 「是他不對,他不該想傷害你。」 「我又沒有跌倒,有安德森扶著我。」 「等你跌倒就來不及了。」 「我不管,你真的太凶了。」 「是為你好耶……」 「我不管,以後不准你那麼凶,萬一我們的孩子也學那一套……」 「好啦。」最後仍是人傑妥協了。 夥伴們在一旁看他們鬥嘴,不禁為之莞爾。事情果然入他們所料,人傑真的栽在水煙手裡了。 尾聲 一個大雪初融的早晨。整棟樓一早就熱鬧滾滾的。「起床起床,水煙起床。」人傑孩子氣的不段重覆著」起床」這兩個字。「不要吵嘛,今天不是沒事嗎?」水煙又想賴床了。 「有事,有事,雪停了,就有事了。」人傑忙東忙西,在房裡晃來晃去。 水煙只覺頭暈,無法理解他在忙什麼。 「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替你換衣服,抱你下樓樓。」人傑好笑著威脅。「真的沒什麼事嘛。」水煙困難地皺著小臉,困難地起床去梳議。 剛出浴室,水煙就被人傑一連串的決動作弄得暈頭轉向。 「人傑,你做什麼?為什麼脫我衣服?很冷耶。」 「要出門當然要換衣服。」 」你從哪裡找來這套白紗?」 「你別多問。」亂七八糟幫她穿衣服的同時,有個陌生女子來幫她梳頭、化妝,把水煙弄得更莫名其妙。一切就緒後,人傑將水煙抱下樓,門外朝夥伴們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人模人樣的恭候著,看見他們下來,又饒富深扈的鼓掌,引來鄰居旁觀。 人傑把水煙放到一輛加長型、車頭車尾乳結著鮮紅綵球,顯得喜氣的房車裡,自己則開門從另一邊人座。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水煙覺得腦中一片混亂,我們要去哪裡? 「去結婚。」開車的是JEM,他回過頭來朝她眨眼微笑。 引擎開動,車子沉穩地往前行駛,帶動後面一串雜音,尾隨的三輛豪華轎車,也發出震天的聲響。 「那是什麼聲音呀?」水煙不禁好奇的往後張望,看見車尾繫著各種啤酒、可樂、罐頭的空瓶,五顏六色的,繽紛地帶來幾分喜氣,「是不是有人辦喜事呀?好熱鬧。」 「美國不能放鞭炮,只能以這些瓶瓶膻詞來湊熱鬧。」人傑忙亂中抽空回答。他很忙,忙著換衣服,又忙著給自己梳頭,把自己弄得像個新郎倌。 「等一下,JEM,你剛才說什麼?誰要結婚?」水煙好像這才接收到JEM的答案,驚訝之情顯而易見。「你和人傑呀。」JEM露齒一笑,顯得有幾分促狹。 「我跟人傑?」水煙連忙低頭看看自己,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穿著的居然是新娘禮服,照照車子的後照鏡,發現自己化著漂亮的妝,低頭再看看手上不知何時被塞上的漂亮捧花,小臉很快就粲然嫣紅。 「原諒我匆促之間無法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等回到台灣,一定全部補全,讓你當本世紀最美麗。最動人的新娘。」人傑在她耳邊誠摯的道歉。 「人家……」水煙又驚又喜,難為情得想找個洞鑽進去,「人家又沒答應你的求婚。」 「你是在怪我沒向你未婚嗎?」人傑馬上單腳跪下,「請你嫁給我,全世界最美麗的小姐,如果能獲得你的首肯,我將是這世上最幸運的男人,如果你不允許、那麼,我就會變成全宇宙最可憐的男人……」 「貧嘴。」水煙輕嗔一聲,調過頭,眼淚居然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怎麼了?怎麼哭了?」人傑一下子慌了起來,「不舒服嗎?是不是暈車?」 「不是,都不是,是我太感動了……」她用手指擦著眼淚,人傑連忙掏出手帕來,眼淚在人他的手帕中,「你肯要孩子,我就很感動了,我不敢想你會和我結婚……」 「傻女孩,我這麼愛你,不和你結婚,和誰?你這個傻女孩。」人傑心疼地以拇指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一點都不敢相信……」水煙抽抽噎廢的,以為自己正置身夢境。 「噓,別再不相信了,傻女孩,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誰也不能沒有誰。誰也不要離開誰。」人傑握著水煙的手,以今生最堅定的心情宣示。 車子很快就抵達了教堂,人傑到另一邊去牽水煙下車,白紗與白雪相互輝映,彷彿天地都在為水煙祝福。 「宋人傑先生,你願意用你的一生來照顧倪水煙小姐,不管生老病死或貧賤富貴嗎?」 「我願意。」 「倪水煙小姐,你願意將你的一生托付給宋人傑先生,不管生老病死或貧賤富貴嗎?」 「我願意。」 「願宋人傑先生與倪水煙小姐,一生相互扶持、眷戀、相愛永不止息、神祝福你們。」 然後新郎親吻新娘,樂隊奏起了悅耳、充滿祝福的結為進行曲。 兩個月後,唱片初期製作告一段落,人傑攜著水煙一同回台灣,時序正進入隔年一月,家家戶戶正準備過農曆年的季節。 人傑的車子停在台北近郊的一處別墅區。「小心點。」人傑扶著懷有五個月身孕的水煙下車。 「這裡是……」水煙以為自己走進了遙遠的記憶。 映人眼簾的是滿地的青草和滿樹的奼紫嫣紅--粉紅色的蝴蝶蘭在翠綠的枝頭上燃燒,灼灼地迎接著春天的來臨。 水煙不知不覺地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午後,那段有澀的戀情,那個被她深深傷害的男生。 「先進來吧,外面冷。」人傑扶著水煙進屋。 「你為什麼要種那麼多蝴蝶蘭?」水煙悵然地低問。 「你不喜歡嗎?」 「不是,很喜歡,只是會讓我想起以前的事,心情變得很複雜。」 「那我明天就叫人把蝴蝶蘭連根鏟掉,別讓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不要……與蝴蝶蘭無關,錯的是我,我以前太驕傲狂妄,總是不自覺地踐踏他人的自尊,不顧別人的感覺。年少時,在蝴蝶蘭樹上;我曾狠狠地傷害過一個男孩的尊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愛上他……現在想起來,那是我最美的一段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