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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均霓 他是不是腦子秀逗了?還是傻了呢?眼睛掃過他臉上兩道已乾涸的血痕,她的良心頭一遭感到內疚。 那是她的傑作。他的好心被她狠狠地踐踏,他仍是無所謂地堅守在她的門口,執意要跟她溝通…… 多奇怪的一個人,這麼愛管閒事!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傻氣而執著的好人?也許,他是爸媽請來的天使投胎來守護她! 她莞爾一笑,就這樣沉溺在他的睡顏。 唐容自從父母過世之後關上的心靈,頭一次悄悄開啟,內心裡冰山的一角亦漸漸融化…… ****** 夏日的白天來得早,才清晨而已,耀目的陽光就灑進湯瑋浴的房裡,刺目的熱能驚醒了他。倏然睜開眼,藍天白雲湧入眼中。 一天又開始了,他的假期進入第三天,而衣擎天的問題依然存在。 煩惱令他了無睡意,他簡單快速的盥洗一下,走出房間。 打開門,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令湯瑋浴感到飢腸轆轆,忽憶起昨晚與衣擎天的爭論不果,最後自己氣憤地躲回房裡,沒吃飯就倒頭大睡。 食物的芳香驅使湯瑋浴走向廚房一探究竟,隨即對看到的景象感到駭異。 是衣擎天撿回來的小乞丐,她背著他站在流理台前,瞧她烹調食物的熟念度,像極了架勢十足的大廚師。 湯瑋浴的唇邊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來這小乞丐令人感到驚訝的地方還真不少,她會烹煮,這真是大大的發現! 他的心底忽然掠過某種想法,還未明確之際,即被驀然縛過身的唐容給打斷。 她端著剛烹煮好的萊餚,似乎不意會見到他,手顫了下,差點弄翻了那盤香味四溢的萊餚。她驚惶的眸子一瞬也不解地盯著他,圓融融的大眼珠因恐懼面戒備。 湯瑋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副強要鎮定的模樣,兩人就在彼此的對視中沉默著,空氣中飄散著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不爭氣地,湯瑋浴終於管不住早已飢腸轆轆的肚皮,他決定先祭五臟店再說。 他輕挪腳步,來到餐桌,見到幾道可口的家常萊,再也忍不住地問:「可以吃嗎?」 唐容且硬地點了下頭。 湯瑋浴的筷子很快對準那道筍片肉絲,大快朵頓一番。驀地,他停止動作,昂然盯著唐容瞧,眼中透著狡黠的笑意,說: 「這沒毒吧!」誰叫她恩將仇報,一副瞧他們是葷素不分的大野狼,不稍稍作弄她一下,怎對得起自己,是吧! 唐容美目微瞠,臉上微帶豫色,極勉強地搖頭。 湯瑋浴滿意她臉底那抹受傷的眼神,這才開始愉快地享用美食佳餚。不如怎麼地,他就是討厭她眼中的防備,直接而刺眼。 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他吃飯的食慾。食物的美味完全出乎他的想像,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一等一的好廚藝。剛才在他腦海閃過的念頭,現下更加明確了。 唐容小心翼翼地觀察湯瑋浴的舉動,見他吃的正起勁,她似貓無聲息地移動腳步向大門口去。 「你打算就這麼沒有禮貌的不告而別嗎?」 突然響起溫敦卻威嚴的聲音,嚇到了唐容,卻沒讓她停下腳步。 「你不跟躺在地上那傢伙打聲招呼再走嗎?」 經過了衣擎天的身邊,唐容留心地瞧了他一眼。很想很想再看看他,但……她怕被送走的命運。還是走了吧! 本來就不該留下來。方才端看著天使的臉,想他為操心了一晚,什麼也沒吃,不知什麼力量驅使她竟烹煮了起來。 「他可是為了你才會躺在又髒又冰的地板上一晚,這會兒不知是不是感冒發燒了呢!」湯瑋浴適時將一口茄子塞進嘴裡。真是麻煩,也不讓他把飯好好的吃完。 他……發燒了?難怪他怎麼也不會醒!唐容終於停下腳步,逗留在衣擎天的旁邊。 「他這個人什麼都好,腦子頂聰明、智商一八○,賺錢輕輕鬆鬆,個性更是隨和溫順、超有同情心,還有那濫用不盡的愛心跟熱情,我想你已經見識過了。」 說完話,人已經站到唐容的背後。巨大的陰影逼使唐容驚覺地抬起頭瞪著他笑意滿盈的臉龐。 「你倘若就這樣不告而別,那可是會傷了他的心,他很可能會自責一輩子喔!」湯緯浴輕柔的語調更添幾分多愁善感。他刻意用搏同情這招,就不知唐容吃不吃這招。 好在,唐容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內心掙扎著去或留…… 或許,跟天使說聲謝再走也無妨吧!反正,走出這裡,她也不知要何去何從。 「我……暫時留下,等他醒來。至於大姐我的去留,就不用你這雞媽媽的婆婆。」 她超齡的說話語氣老氣橫秋、粗野鄙俗,看來環境迫使她成熟長大,可惜卻偏差了方向。再這樣過幾年,恐怕真要變成了角頭大姐大。 也許擎天說對了,留下她是為了救她。 見唐容竄動著怒焰的眸子睇著他,湯瑋浴無所謂的聳聳肩,說: 「你的去留,我沒太大的興趣。」他指著躺在地上的衣擎天,又說:「但我想他的死活,你應該很有興趣吧!」 天使的……死活……她的心緊緊一窒,原本漠然的心變得緊張不安。 為了不吵醒衣擎天,也為了吊足唐容的胃口,湯瑋浴故意散步回到飯廳,繼續吃他的飯。 唐容快步跟了上去,正對著他的面,緊張地問:「他快要死了嗎?」 湯瑋浴定定望著她臉上所有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說:「沒有。」 唐容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令湯瑋浴感到不可思議。怎麼才短短的一夜,粗暴的豹子會變成溫馴的小貓?她的關心、緊張是那麼真切,一點也不像假的,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做假的必要。 留下她,與衣擎天作伴,不失是個好點子。但以她暴烈的性子,還是冒險了點,為了保障起見,他必須做最後的確定。 「但……」湯瑋浴欲言又止。 「什麼?」唐容眸子裡鎖著在乎,定定地瞪著他。 「他生了一種怪病。」湯瑋浴無奈地歎氣。 唐容聳起柳眉,屏氣凝神地問:「什麼病?」 「這說來話長了。簡單來說就是生活白癡症。」 唐容低眉斂眼、撇了撇嘴角,大有「少唬弄人了」的意味。 「我沒唬弄你。」湯瑋浴保證地說,接著又把衣擎天的病說的更加詳細:「他這人常常因為沉溺在某件事上而忘吃忘喝,等到事情完成,他大概也去了半條命。他啊——」 湯瑋浴刻意保留語意,依近唐容的身邊,輕聲地蠱惑她。 「就少個人來照顧。」 唐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因他的活而怦怦地劇烈跳動。 湯瑋浴凝望著她微紅的臉孔,問:「你很關心他?」 唐容怔然不語,生伯一開口就會洩漏她心底的期望——她想留在天使的身邊,照顧他。 湯瑋浴不再逼問她,繼續回到他的飯菜中。他夾起菜,說:「這筍片肉絲炒的夠味,擎天他最喜歡這樣鹹中帶辣的滋味。」 接著又舀起一口湯。 「擎天他最愛絲瓜蛤湯的鮮美,就不知他有沒有福氣吃不吃的到?」 他……他……剛才是要我留下的意思嗎? 唐容不敢置信地望著湯瑋浴的臉,疑惑地問:「你是要我留下嗎?」 「是的,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照顧他生活裡的一切。」斂起玩笑的眼,湯瑋浴變得十分認真。「你可以當成我們在談一筆交易,你可以慢慢考慮,條件如果令你滿意,你再答應不遲。」 「那你能給我什麼樣的條件?」 「一個家。」湯瑋浴繼續解釋。「你還未成年,我打算先收養你,供你繼續上學、給你一個私人的空間,任何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的需求。」 「我要一架鋼琴。」唐容不假思索地要求。她最懷念的就是父母陪她練琴的那段時光。 「沒問題,我還可以請專人給你個別教導。」 湯瑋浴大方的條件,令唐容心動,不過她仍小心翼翼謹慎地問:「那你呢?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呢?」 「除了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他,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 「不論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拋下他一個人不管。換言之,你的離開與否,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可以嗎?」 唐容閃著水汪汪的瞳眸,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街頭大姐教過她:和人談判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拿喬,讓對方弄不清自己的虛實,這樣對方才不敢輕視你。 「你決定如何?」等了半天,就是不見唐容頷首。這樣優渥的條件,她不可能遲疑啊! 「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不妨說出來,我參考參考。」 「你不要催我嘛!是你說我可以慢慢考慮的。」 真不得了,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沒關係,他也有應付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