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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元湘    


  她畢竟太年輕了,不懂人世間的奸險狡猾,不能怪她!

  夜鷹態度認真地再度詢問:「你真的不喜歡山賊?」

  「是啊!怎麼著?難道我不喜歡你就不對?」她斜睨了他一眼故意刁難。

  「嗯!我會考慮的。」他的表情顯得十分真摯。

  要夏硯寧相信他的話,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夜鷹也不急著解釋,他會以行動證明一切。

  他是愛她的,而且愛得如癡如狂啊。

  「走吧!我不想將你鎮日關在這間房裡,祈山的風景很美,你該出去透透氣的。」他輕拂她頰邊的一綹髮絲道。

  他的話十分吸引人,雖然她早已習慣了鎮日關在深閨裡,但往常至少還有整座夏府可走動,現在老關在這房裡,的確太鬱悶了點,而且她也十分好奇這山寨到底長得是什麼模樣,還有這裡的一切——

  她可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   ☆   ☆

  「見過夫人!」一步出房門,一大群不請自來的人團團將房門圍住,笑嘻嘻地高聲大喊。

  在萬豪的大力宣傳下,他們對這位夫人的好奇心早已堆得比山還高了,難得她今日終於出了房門,不好好來「晉見」一下,那怎麼行?

  夏硯寧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駭著,可畢竟也是官家千金,很快恢復了鎮定。

  「大家多禮了,請別這麼稱呼我。」她直言道,話中沒有任何忸怩做作。她可不希望真的成為壓寨夫人。

  「應該的,老大都已經承認了,我們是該改口了。」萬豪豪氣地笑喊。

  夏硯寧睇睨了身邊的夜鷹一眼,承認了?他真的對她這群兄弟承認了她?

  當然,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戀慕,可實在奇怪的緊哩!他喜歡的理由何在?明明她總是愛為難他、挑釁他,他該討厭她的不是嗎?

  莫非……莫非他當自已是個挑戰,她越是不屈服、他越是想追逐?

  男人啊!真是頑強的劣根性。

  幸好是如此,要不以她這千金之軀,委身於此賊窟已經已經夠委屈了,若真還要她放下姿態故意討好他,對她可是種殘酷的折磨,她也不屑。

  「好了,別嚇著了她,你們去忙吧!」夜鷹維護地一手將她圈進寬闊的胸懷裡,更加引人遐思。

  這舉動,讓所有人瞠直了眼,向來視女人於無物的夜鷹居然也會如此柔情,當然,此舉無疑也宣告了夏硯寧的地位。能令夜鷹這樣的梟雄為之折服,這美若天仙的女子果真有一套。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趣味橫生。

  「大哥——」

  就在這時,突然一位窈窕的紅衣少女飛也似的奔來,直接推開夏硯寧,投奔至夜鷹懷裡。

  「胭脂!」夜鷹詫異地問。「你怎麼回來了?」黑眸望向旁邊的陸遙。

  溫和的陸遙搖搖頭,縱使擁有一身好本領,他還是拿這又任性、又一向隨心所欲的大小姐沒轍。

  「哼!我要再不回來,這山寨裡恐怕再無我容身之處了。」胭脂緊緊纏著他的手臂嗔道,敵視的眼神還不斷地望向夏硯寧。

  胭脂的表現太明顯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小少女嫉妒夏硯寧,痛恨她搶了自己的地位,夜鷹是她的,別人休想跟她爭。

  夏硯寧對她的敵意完全不以為意,反而帶著抹看好戲的神情盯著夜鷹,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

  夜鷹黑眸一閃,對於她的閒適模樣竟有些懊惱。

  太過火了,眼見另一個女子投入他懷裡,她怎還能如此灑脫,莫非當真對他亳不在意?!

  閉了閉眼,他重新調整自己的情緒,而後又是一張平靜無波的臉孔。

  夜鷹斷然地介紹道:「夏硯寧,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該喊她嫂子的。」

  夏硯寧愣住了,沒想到他居然會當眾說出這種話。

  這句話同時也狠狠地傷透了胭脂的心。

  在這山寨裡,她是唯一的天之驕女,雖然夜鷹冷漠了點,但對她還是特別的,一直以來她都承受著他一人的專寵呀!

  其實早在夜鷹救了她的命之初,她就打定主意非君不嫁了。

  下山前,明明他對她還有些緊張的,她以為她會是他的唯一,可事情怎麼會突然演變至此?

  她不相信,不相信——

  「不,大哥我——」

  「你剛回來,風塵僕僕的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有什麼話改日再說。」夜鷹斷然地打斷她的話,拉著夏硯寧,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大哥,大哥——」胭脂氣得猛跺腳,她不原諒,她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可惡的女人。

  夜鷹是她的,永遠只能是她的!

  ☆   ☆   ☆

  「你剛剛那句話太過分了。」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夏硯寧立刻掙脫了夜鷹的糾纏說道。

  「哪句話?」

  她一雙美眸瞅著他。「難道你看不出來,胭脂十分喜歡你?」

  聞言,夜鷹不自覺地有些氣悶。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喜歡的是你?」他略帶強勁的大手端起了她的俏臉質問道。

  夏硯寧黛眉輕蹙,輕易地感受到了他的怒焰。

  「別、你最好別喜歡我,你會後悔的。」她忍不住衝動地說出這一句。

  「不!我夜鷹從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尤其是愛上你。」他堅定地道。

  他說「愛」?!居然這麼輕易地對她說愛?她該相信嗎?

  夏硯寧實在不懂,他應該沒有騙她的理由,但是——愛她?可能嗎?

  奇了,她為什麼要質疑?為什麼覺得彷徨?這是她的目的不是嗎?迷惑他,讓他為她神魂顛倒,再藉機毀了整個山寨!毀了他!

  曾以為這是十分艱難的任務,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啊,可為了弟弟,為了父母,她一定要做到才行。但他卻輕易的說出了愛?

  夏硯寧實在想知道他的真心程度有多深,但是她卻膽小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怕那眼神太過熾熱,會將她的理智全部焚燒殆盡,會擾得她心慌意亂。

  「你怎麼了?難道不肯信我?」夜鷹懷疑地問。

  「我……」

  不經意地接觸到他的眼神,就如同受到驚嚇的鳥兒,她急忙地掙脫了他的掌控,朝另一頭奔去。

  夏硯寧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失去了身子,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心——

  跑得氣喘吁吁,也沒注意自己到底往何處跑,直到手臂讓人給拉住為止。

  「小心,那兒有陷阱,別往裡邊跑。」夜鷹警告道。

  「陷阱?什麼陷阱?」

  「我所布下的陣,用來對付擅闖山寨的人。」

  除了辜琰司那傢伙外,至今還沒人破得了這個陣。

  夏硯寧這才停下腳步仔細觀看——

  嘩!他說的對,這祈山的風景的確美不勝收,所站之處不僅可以看到群峰錯置之壯闊,還可以看到變化萬千的山嵐和雲彩之美,而他所說的「陣」,外表看來竟像一座桃花林?

  真是怪極了,都秋末了,何以在這低溫的山巔上,桃花還能盛開得如此妖艷?這其中的確透著詭異。

  她晶瑩的水眸閃著一股興味,狡詭地瞄了他一眼,忽然出其不意地掙脫他的桎梏,奔向那片桃樹林去。

  「該死的,你居然敢這麼做?」夜鷹簡直氣急敗壞,他怎麼會不懂她方才眼神中的涵義呢?

  她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在試驗他對她的心,這貪玩的小妮子,合該讓她嘗試一下陣裡可怕的毒和機關,看她學不學乖。

  可、他怎麼捨得呢?

  受傷或中毒事小,萬一她那麼湊巧地走近懸崖,那可不好玩了。

  「硯寧,硯寧兒——」

  陣法是他所佈的,要找到她也不是多困難的事,但偏偏她就是故意躲著他,胡跑亂闖的,讓他急得汗流浹背。

  「硯寧。」

  「我在這兒。」她大小姐閒適地在陣裡跑來跑去,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反而充滿捉弄人的快感。

  夜鷹真是恨啊,看來夏硯寧的個性沒比胭脂好多少,統統是頑皮鬼。

  其實她是死是活幹他底事,他向來都十分自我,從不曾為誰擔憂過。唯有她,她真是他命中的剋星,讓他無法真的拋下她,只能追逐著她貪玩的腳步。

  「硯寧,別玩了,我帶你到別處去。」

  「我不要,我就是喜歡這片桃樹林。」她固執地道。

  「你是在玩命。」

  「呵呵,不行嗎?」反正她的命不值錢,如果能「有幸」拉他當墊背的,相信將軍應該會十分樂意放過她一家子。

  她頑劣淘氣地穿過一棵又一棵看來一模一樣的桃樹,可眼前之景看久了都一樣,讓她突生暈眩之感,似乎所有的樹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任她怎麼走也走不開。

  怎麼會這樣呢?好奇怪啊!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不是嗎?

  「啊——」突然,她看到腳邊有堆白骨,嚇得差點跳起來。

  這才發覺這片桃樹林的確詭異至極,驚悚的寒意一下子擄獲了她。

  糟糕!夜鷹人呢?他該不會真的打定主意不理她了吧?

  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家子的命都讓她給玩完了,這下子該怎麼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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