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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蘇雨婷 『我是他兒子,他卻把一切都留給你,這些我都不跟你算,我只要鑰匙。』 『我不會給你。』卓風再次鄭重聲明。 『鑰匙有三把,你得到一把也沒用。』 『三把?』卓風失了控驚訝的問。 卓源出的表情比他還吃驚。『原來你什麼也不知道,怪不得一回來就上姚家去找那 個老太婆,看來她什麼也沒有告訴你,那你還霸著鑰匙做什麼?』 『因為那是爺爺留給我的,就算是塊石頭,我也一樣會很珍惜,』 『荒唐。』卓源山不屑的冷哼一聲。『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 『除了給予我生命,你究竟為我做過什麼?』卓風隨他坐在椅子上,怎麼說他也是 長輩,又和他有血緣之親,他不會一點禮貌都不顧。 『當年是你爺爺堅持帶你走,我攔也攔不住。』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為自己的過錯尋找借口?也許這些謊言是用來說服你自己,不 是說服我。』卓風並非在抱怨,他只是說出內心的感受。一些二十多年來他都沒有機會 說的話。 『父子,我們如果是血濃於水的父子,為什麼這麼多年,就我有記憶以來,你只到 過英國三趟,而且每一次你都嚴厲告訴我,我不是你的兒子,記得嗎?』 『你在怪我。』 『沒有,』他斷然否決。『我從來就沒有怪你,因為我有爺爺就夠了,他是真心對 我好。』 『你的心當然向著他,畢竟你是他一手帶大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剝奪了我 這個義稱,是誰拆散我們?』 卓風嘴角牽動了一下,內心卻淌著血。為這樣悲哀的父子關係。父母、父母?這是 他成長歲月從不曾擁有,他又該怪誰怨誰?爺爺那自以為是的愛,爸爸的冷酷,或是那 個早已絕情的棄他遠去、讓他獨自留在世上的母親呢?『說了這麼多,你無非是想得到 鑰匙,你死心吧?鑰匙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我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天真的孩子,不再是 你哄兩句,就可以忘卻傷痛的孩子。況且,我早當自己是孤兒,無父、無母、孑然一身 。』 最後那句淒涼又帶點滄桑的話並不足以感動卓源山,誠如卓風對他,他對卓風也是 沒有絲毫感情。現在兒子對他的意義只有那把可以揭開數十年來秘密的鑰匙,別無其他 。 『你開出條件,怎樣做方可以使你交出鑰匙?』 卓風淒涼的笑了雨聲,誰都可以感覺出他的心寒。『錢並不能買到一切,我要的你 給不起。媽死了,你能教她起死回生嗎?我二十多年無父無母的生活,你可以讓時光倒 流,阻止已經過去的事嗎?不可能。就像我不可能交出鑰匙。你走吧!我很累。』 『為什麼不再考慮,你開出任何條件,只要我做得到,絕不還價。』 卓風搖著頭,他的心很疼,很疼。原來他還是有感覺,或是耶僅存的天性在作祟? 『走,我不想趕你第三次。馬上走,那把鑰匙我寧可把它毀了也不會給你,你走。 』 卓源山走了。 卓風很傷心,很難過。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渴望享受家庭溫暖,雖然爺爺愛他,但終究代替不了父母的親 愛。 幾度,午夜夢迴,他常常會因為寂寞而獨自坐著等天亮。 為什麼? 他盼了二十多年的親情居然如此醜陋,難堪得令他不想面對。幸好他認了一個妹妹 ,這是足以令他覺得安慰,可以交代自己回來沒有錯。他將會好好待伊嵐,疼她、愛她 ,因為在這個應該是個不識愁滋味的女孩身上,卓風看到和自己一樣的寂寞和孤獨。同 樣需要被愛和關懷,而不是一個人孤單的面對一切,面對人生。 ※※※ 伊嵐帶著卓風花了一天時閒走遍台北各區。現在,他們坐在一家PUB裡,伊嵐介紹 一群朋友給他。他們的年齡和伊嵐相仿,打扮也和伊嵐很像,而且全是男孩子。卓風發 現她和一個叫葉士的男生最熱,兩個人話匣子一開到現在都沒停。他們都很熱情而且友 善。 這時邵明走到他身邊。『小妹說她認了你當大哥。是不是?』 『小妹?』 『就是伊嵐,她是我們這群人中年紀最小的,所以我們都這麼叫她。你別看她那樣 ,』 邵明指著一旁正和大伙玩瘋了的伊嵐。『其實她很孩子氣,又沒有心眼,很容易受 傷,所以我們都習慣保護她。雖然她看起來像個小太妹,但她絕對是個好女孩子。每個 人都可以選擇發洩自己情緒的方法,背道而馳並不就是壞。』 『你怕我傷害她?』卓風很直接,他深信對方絕不和他客套。更何況他的出發點來 自對伊嵐的愛護,還和他一樣。不可否認,伊嵐的確是一個任何人都願意用自己性命好 好保護她的女孩子。『我和你們一樣疼她,也和你們一樣想照顧她。我知道她表面上看 起來剛強,像個勇者,其實她的內心很脆弱,很容易受傷。』 邵明佩服的看著卓風,喝了口啤酒說:『我們的責任就是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更 不讓任何人傷害她。你很不簡單,認識她不過才一天,就這麼瞭解她。』 邵明相信伊嵐的眼光,可以使她對他敞開自己的人不會是敵人,所以他撤下戒心, 誠心想交這個朋友。他年紀雖然比卓風小,但是對自小便在社會上打滾的邵明,若論江 湖經驗,卓風恐怕還不如他。畢竟,自幼嬌生慣養的卓風,也許初生之犢不畏虎,但也 有可能哪天掉進別人陷阱也不知道,而想避免掉這些最需要的是經驗,卓風又如何能夠 瞭解呢?他雖然聰明,但對台灣這個社會的瞭解,他恐怕還不如伊嵐。 『別看她平時瘋瘋癲癲,其實伊嵐不過是個孩子。』 『她很單純。』 邵明十分認同。『十八歲的小女生,本來就是個孩子,但是她老是喜歡扮個小大人 。』 『既然你們知道她還小,為什麼還讓她喝酒?』伊嵐喝酒的樣子他最看不過。『她 太年輕,居然習慣喝酒,你不怕傷害到她嗎?』 『她喜歡喝。』邵明似乎認為光這一句話便可解釋一切,將一切帶過。『我們誰都 知道喝酒不好,但是當你對地有更深一層認識時,也許你不會再阻止她,反而會希望酒 可以幫助她紓解情緒,其實她活得很不快樂,別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她內心很痛苦 ,很無助。 酒,可能是在那個她不願任何人碰觸的角落裡,她唯一願意信任的朋友,這是她的 選擇。』 邵明所強調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教卓風無言以對。 是的,這是伊嵐所選擇,就像她選擇這群朋友一樣,在邵明有所戒備的眼中,卓風 看到了滄桑與歷練,他和伊嵐根本是兩個全然不同世界的人。邵明的年紀比她大,給卓 風的感覺像個從風塵中打滾過來的人,比卓風更適合做伊嵐的兄長,而且,他是真的愛 護伊嵐。 『多用點心你就可以更瞭解她。』 卓風拿起酒杯敬他酒,『我也很關心伊嵐。雖然,我們昨天才認識,但是我相信我 和你們一樣關心伊嵐。至少,我相信我們兩家有淵源,光憑這一點,我就該多多愛護她 。』 『希望你的付出是真心,而不是好奇。』 『你們在聊什麼?』 卓風想解釋什麼,卻被突然跑過來的伊嵐阻止,他看見她接過邵明的啤酒杯,又像 灌開水一樣的喝。 『你們兩個是不是心虛,一看見我來就不說了?肯定在講我壞話,不歡迎我,我走 好了。』 伊嵐並非隨便說說,她真的轉身要走,邵明連忙拉住她。『你這丫頭,坐吧!反正 你今天就算醉了也有人送。』 『我才不會醉呢!』伊嵐朝邵明做一個鬼臉,拿起啤酒,心虛的看了卓風一眼,又 把啤酒放下。『算了,不喝啦!省得你又說我麻煩,其實我的酒量比他們好多了,最近 我根本沒醉過。』 『你是女孩子,喝醉多難看。』卓風忍不住薄責她。 『什麼女孩子不女孩子,我哪一點輸給他們?』伊嵐不服氣的指著她那群好哥兒們 。 『蟲子都醉了,一會還要麻煩明哥。我現在還可以玩好幾趟車也出不了事,真搞不 懂,為什麼要分男人、女人呢?』 邵明也許早已習慣她這調調,所以沒什麼反應,卓風卻被她逗得笑出來。『你到底 在想什麼,腦子都裝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