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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蘇凡 "愛情真的那麼偉大？"雖然我為情所困，但是我還是很懷疑。 "偉大，連偉大的神都沒有辦法左右的愛情，你說偉大不偉大呢？" 神是萬能，還有神左右不了的事情嗎？雖然我不迷信，但是我還是不信。 "到了那邊找喬治大夫，他會替你安排一切。"韓醫生拍了拍我的肩頭，笑著鼓勵我，"你沒問題的。" "謝謝！" "我會去看你。"他再度拍著我的肩說。 在韓醫生的介紹下，我來到美國的醫院進行手術，不在台灣做，只是為了要重新開始，因為當我躺上手術台之時，就代表羅非凡已經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轉變，因為很久之前，我的習慣已經傾向女性化，所以動手術之後，我並未感到任何的不便。 "很高興你適應好，這是個很好的開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韓醫生來探我，一個勁的說著鼓勵我的話。 對他我心存感激，但是卻說不出更多的話，覺得如果他知道我只是為了讓自己對一個男人徹底死心，他一定不會說著同樣的話。"謝謝你大老遠的來看我。"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覺自己對你有一種責任在，而且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 "是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女兒都是一樣，我只希望要你能夠過的更好，這才是最重要的了。" 我望著窗外微笑的說："可有人不這麼想。"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 "那出院了，你有什麼打算？" 浪跡天涯，現在的我只想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可以最好就是忘記那個傷我至深的男人。 "找個愛你的男人結婚吧！" 可能嗎？我不問，對於韓醫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俗話說，愛莫大於心死，我心已死，怎麼還有心能夠談愛呢？ 不過，我還是說了聲謝謝，畢竟他是一個關心我的人，一個比我父母、家人更清楚我秘密的人，也是一個最不饒舌的人，就因為他，我才得以羅非凡的身份生活了二十五年，雖然已經沒有羅非凡這號人物，但是我由衷的感激這個老人幫助我免於承受世俗人的異樣眼光。 "謝謝！" "別說謝，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的過往後，日子，一切才剛剛開始，也許很不好適應，但那是你往後的人生了。" "我知道。" 走出醫院，我再也不能說自己是個男人，而是個徹徹底底的女人，只因為籐井孝的一句話，我改變了自己，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第六章 就此，我隱姓埋名不再是那個天才羅非凡，而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帶著簡單的行囊，通行於各個城市，當然我知道籐井孝在找我，因為從台灣到美國的各大報紙都登著尋人啟事，但是誰又能夠料到，那個報紙上的男人已經變成了地道的女人？所以他還是沒能找到我。 可真的是那樣嗎？我認為他是無心的，否則就算天涯海角，他還是可以找到我的，因為就有人比他神通廣大，例如籐井老大。 在我隱姓埋名以畫維生的平淡日子的一個早上，籐井老大突然出現在我租來的狹小公寓之中，我知道自己是被韓醫生出賣了，否則不會有人聯想到我變性，但我卻不能怪他原出於善意的出賣，因為我知道他老人家是用另一種方式來關心我。 望著籐井老大，我只能說自己真的傻眼了，因為看到那張和籐井孝相似的臉孔，我才發覺自己整顆心不停的抽痛，愛情真的很可怕，最好不要沾染，一旦沾染上，就會有甩不掉的麻煩，到現在我依然是這樣認為的。 "羅非凡，你就這麼孬種嗎？你打算一輩子躲在這種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嗎？"籐井一夫尖酸又苛刻的說道。 我心想自己都落魄到這地步了，他怎麼還忍心挖苦我？不過那根本就不足以為奇，因為他姓的是籐井嘛！而籐井一家向來都是鬼，嗜血的鬼。 "先生，你走錯地方找錯人吧？"我以英文平淡的對他說著，希望他會識趣的離去，可他卻大喇喇的推開我的房門，走進來，"喂！你想幹什麼？如果你想搶劫，我這裡沒什麼好搶的，你若是想劫色，我也不是美女，你找上我可是會有很大的損失的。" "羅非凡，你昔日的骨氣都到哪去了？那個和我刀裡來、劍裡去的羅非凡又到哪裡去了？"籐井一夫打量我的房間一圈之後問，"你真的甘心屈就於這樣的生活？連面鏡子都沒有的房間和一張桌子都沒有的地方？" "先生，你可真會挖苦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千金，只是一個窮女人，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我已經很心滿意足。" "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先生，是你弄錯了什麼才是吧？"我徉裝輕鬆的笑問，"你口口聲聲叫我羅非凡，顯然你是認錯了人，我那麼像你說的那個人嗎？" "羅非凡那個名字讓你覺得丟臉了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不過如果你再繼續來騷擾我，我只好請警察過來處理了。"我怕他，所以不得不威脅道。 "你連你的家人都不要了嗎？" 聞言，我的心被撞了一下，挺痛的，我哪有不要的道理，只是我也有不要的道理啊！說我懦弱也好、說我狠心也罷，我實在無法再繼續那樣去面對籐井孝哪！對不起！你若再不出去，我要打電話叫警察了。" "你以為我這樣就會死心？" 我管不了那麼多，覺得除非他以為我會繼續等著他來騷擾我，否則傻子才會在這裡等著，而打算一走了之。 行李並不多，但我拎著皮箱卻忽然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去，因為即使我有美國護照，可沒了那個遮風避雨的窩。我只能跟那些流浪漢一樣露宿街頭。 但是我真是變了，除了變性，連腦袋都變得不太靈光，否則不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我竟真的忘了，忘記這裡是美國，也忘記有些地方紀律不好，更忘記自己已經是個女人。 直到我的行李被搶走了，我才有身在美國的自覺，又直到我的後腦勺被狠狠的敲了一記，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變笨了。 慘的是，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被綁架了，真好笑是吧？我好像和佛挺有緣的，好久之前，我被籐井孝綁架，那當然只是他鬧著玩的，否則早就讓他去挨子彈了，可這回，我恐怕沒這麼幸運了。 睜開眼，我看到好幾雙眼睛直盯著我看，等我仔細看清楚那些眼睛的主人時，才發現清一色都是女孩子，於是我問："這是什麼地方？"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每個女孩子哭喪著臉的模樣就好像世界末日已經來到，在她們眼中，盡寫著惶恐不安。 或許是男人的保護欲在作祟吧！使我忍不住安慰她們，"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先壓到我們，請你們不要那麼悲哀好嗎？" 我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說笑，這是從她們眼神中解讀出來的。 終於，有個年輕的金髮女孩對著我罵："你是不是頭腦不清楚？" 我惹到她了嗎？沒有吧？我也只不過是好意的安慰這些看起來很可憐的女孩罷了，她有必要這麼"恰"嗎？"我只是好意安慰你們，你幹麼那麼凶呢？"我不解的問她。 "你真的是頭腦不靈光了嗎？" 這女孩幹麼？我就算是頭腦不靈光也不犯著她吧？我不悅的說："就算是，也不犯法吧？" "你難道不擔心？" "擔心？"是吧？應該擔心，顯然我是被人綁架了，但是擔心又沒有用，我倒想知道綁匪抓這麼多人做什麼呢？"我很擔心。" "那就不要在那裡說風涼話。" "我沒有，我只是說自己想說的話，你想想，就算我擔心也出不去吧？不過我倒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綁架？" "當然是要把你賣掉。" 賣掉？我差點掉了眼珠子，這些綁匪是不是也頭腦不靈光？要賣也要找個有點姿色的吧？我這種陰陽人說要買？除非又碰上個腦袋秀逗的人。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緊張？" "因為我很醜啊！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沒那麼誇張吧？難道我又說了什麼足以讓她傻眼的話呢？我實在不懂女人耶！"又怎麼了？" "你說你醜？" "我是醜啊！"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雖然男人的部分已經去除，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像我這樣如果還可以用美麗形容，那天底下應該找不到醜女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