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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蘇荻 雖然納悶老嫗的反應,但屈荻亞拿了東西就快走,因為她發現週遭好多人都在看著她,讓她覺得頗有壓力。 波塞頓離開了河神費金的住處,悠哉游哉地從森林裡漫步出來,心情愉快得很。他突然想到,離這兒不遠處有一座子民們為自己而蓋的廟。 現在供奉的情形不知如何?波塞頓忍不住猜測。 當下他決定前去探視,看自己的威名是否仍受沿海居民的敬重。 離上次前來已有好久一段日子了,沒想到這裡竟多了個市集,而且熱鬧非凡,使得進廟供奉的人更多了,他著實感到安慰。 轉身正想離開,突然,他聽到有人喊救命的聲音,他敏銳地立即回頭。 似乎沒人察覺這個微弱的呼喊聲。市集聲嘈雜得要命,唯有他才有這個耳力聽到這一聲聲救命。 聲音從哪兒來的?他目光犀利地四下梭尋,但人聲實在太吵了,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糟糕的是──在這裡不能亂用法力,他只好繞著市集找找看。 驀地,他看到幾個倉卒的身影沒入森林之中。他立刻像箭一般的追隨而去。 鑽入森林,便見三個無恥搶匪抓住了一個少女,正在搜刮她身上值錢的寶貝──珍珠、瑪瑙、寶石等,全被他們搶走。 屈荻亞奮力抵抗著。雖然她是「尼羅妲」,但她除了變身以及一些基本法力,並沒被賜予懲罰惡人的法力。 「你們在做什麼!」波塞頓巨聲怒喝。 「嘿,你要是識相點就快點走,不然我們連你一塊搶!」惡人齜牙咧嘴地叫囂著,手上揮舞著大刀。 「居然敢在我的地盤上搶劫,你們真是太大膽了!」波塞頓面色鐵青道。他馬步一跨、雙掌大開,整個地面開始劇烈搖晃,直至地表裂出一條縫。 那三個惡人一看,嚇得臉色慘白、東倒西歪,把刀一丟就飛也似的拔腿狂跑;但波塞頓不饒他們,移動一排樹木擋住他們的去路。惡人見此路不通趕緊另尋通路,但無論跑到哪皆被擋住。到最後,他們已經無力了,只好跪在地上死命磕頭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請您饒我們一命!」他們點頭如搗蒜,害怕得都快哭了出來。 「說!為什麼要搶劫人家財物?」 「我們……」其中一名惡人掉著眼淚,一臉可憐兮兮。「我們原本是這兒附近的水手,可是上個月出海時,一陣怪風吹垮了我們的船隻,短期間沒辦法賺錢維生,然而我們有一家子人要養啊,所以……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其他兩人跟著猛點頭。 「怪風?」波塞頓大皺其眉。 「是、是啊。明明天氣好得很,可就莫名其妙刮起一陣強風,還不是單從一個方向來,而是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上,躲都躲不掉。」惡人說著也哭了起來。 「真有這回事?」他心生懷疑,但見他們三人哭得奇慘無比,不得不信了幾分。 「真的,不信您可以去問問村裡人。大家都知道的,所以這陣子拜海神的人也愈來愈多。」 波塞頓從不知道有這回事。他是海神,一切海的變化他都會先知道,不過倘若是風神在作怪,他恐怕就沒辦法控制了。 但是有誰敢在他地盤上撒野呢?那幾個風神肯定不敢的。 「好,饒你們一命,但下次不許再擄人錢財,否則再被我發現,我會要你們好看!」 「是、是!」他們感激涕零道。 「還不快走?」 「那這……」惡人指著這些樹牆。 波塞頓一舉手,所有的樹皆變回原狀,只見他們急速地如鼠逃竄。 他望向那名少女,同時心神俱震,不敢相信這個平民少女竟然有著一頭紅色頭髮;更不敢相信的是,這少女竟有著一張天仙絕色的容顏,水汪汪的瞳孔還是驚人的寶石藍,簡直是美呆了! 屈荻亞驚覺自己的紅髮不小心露出來,緊張得忙想藏匿起來,但一回想到這個看起來邋裡邋遢的男人適才顯現法力救了她,她就覺得不需要隱藏了,因為這人勢必不是普通人。 「謝謝你救我。」她先開口說話,看他的表情有點畏懼。 「你是這兒的人?」波塞頓仍是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她。 要說實話嗎?屈荻亞猶豫了下。或許等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再說實話好了。 她點點頭。 「真是太可惜了。」他看傻了眼,不禁喃喃地說。怎麼費金不說他未來的妻子是個凡人呢? 「什麼?」 「呃……你叫什麼名字?」 「安菲屈荻亞。」報真實姓名應該沒關係吧?反正連父母都記不住她的名字。 「安菲屈荻亞。」他反覆咀嚼。「嗯,好美的名字。」 「那你……」 「我叫……」啊,不行。波塞頓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透露真實身份給這個凡人少女知道。 「我叫海生。」他隨便掰一個名字。 「海生?」真是個好土的名字,且肯定不是真名。屈荻亞想。 波塞頓看著散落一地的珍珠寶石,走過去幫她撿起來。 「你怎麼帶這麼多財物出來?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那麼值錢……呃,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會有人來搶。」 「總之,下次千萬別再把東西帶出來了,你不見得能有第二次好運。」波塞頓將東西全數交回她手上。 「謝謝。」 波塞頓愈看她愈是動心。這樣的絕色女子為什麼會是個凡人呢?他著實感到不甘心了。 「你呢?你也是這兒的人?」屈荻亞問。 「不,不是,我是……別地方的人。」 「你剛剛……似乎施了一些法力。」 「哦,那些啊,只是一些小把戲,別把它想得太神奇。」 「小把戲?」屈荻亞環視周圍的樹林。「隨心所欲地操縱這些樹木只是小把戲?」 「呃……總之,你用不著問得那麼清楚,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我會再見到你嗎?」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波塞頓心裡掠過一絲欣喜。竟然有女人會想再見到他,而且不是出自於利益或是貪圖他是個海神。 「你想再見到我嗎?」 「我希望能有機會謝謝你。」 「怎麼謝?」 雖然他表現得一副色狼樣,但屈荻亞還是保持優雅的氣質。 「我可以做些家常小菜給你吃。」 他想大聲說好,可是轉念一想,他未來的老婆是條人魚,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出軌,那太對不起她了。 波塞頓搔搔頭,覺得自己不該只顧眼前美色,還是趁早離開這兒吧,反正他跟這個漂亮小妞是注定沒緣分的。 「我看還是不必了,救人純粹是道義,你不需要謝我。」 「可是……」可是她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你快點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見他不再猶豫,屈荻亞只能放棄。 「那……你先行離開吧。」屈荻亞倒想知道他要用何種方式離開。 他頓了一下覺得不妥。「呃……還是你先走吧。」 看來是沒機會知道他是誰了,也罷,就別堅持了吧。於是她聳聳肩邁步走開,往市集的方向繞回去。 結果走沒兩步,屈荻亞只覺背後起了一道風。她迅速轉身,那個叫海生的怪人已經瞬間消失,她頓時呆愕。 左張右望,她確定他無法在幾秒內跑離她有限的視線,但森林空蕩得彷彿他未曾出現過。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她失神地嘀咕。 懷抱著些許失落感,屈荻亞杵在原地良久。 他會是誰呢?她有可能再遇見他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可惜的,她告訴自己。那個男人又醜又髒,還一臉的落腮鬍,講起話來粗魯又怪聲怪調。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好熱烈啊,從來沒有人這麼樣看她。 就像是……在她的心湖投下石頭,泛起漣漪…… 屈荻亞念頭一轉,突然覺得自己怪怪的。是受了伊南娜的影響嗎?要不怎麼連個粗人也覺得不錯? 趕緊大力甩頭,她要快些回海裡了,貝塔還在等她呢,她耽擱得太久了。 啊!對了,今兒個「尼羅妲」要練舞,她怎麼又忘了呢? 這下可好,伊南娜又要替她背黑鍋了。 一聲解散,伊南娜頹喪地看著眾姊妹們一個個游離。 她懊惱地歎著氣,決心要在這等到屈荻亞來到。 等上好一陣子,她總算瞧見那條塞鯨以及那個可惡的丫頭以極快的速度游至。 「安菲屈荻亞!」她扯著喉嚨吼。 「對不起。」發現只剩伊南娜一個,屈荻亞自責又無辜地道歉。「我又晚到了一步。」 「不是一步,是上千步。」伊南娜插著腰、挺著胸脯,氣得兩眼冒火。 「好吧,是上千步……我只能說,我不是故意的。」屈荻亞當然不會告訴她,她跑去陸地上被人給搶了。 「求求你,別再這樣了行不行?十次排舞你沒一次準時,這樣你怎麼練得熟呢?到時真要表演,恐怕你會出糗連連。」 「離海詠大典還有好些天,你不要那麼緊張嘛,我一定可以記熟的。」屈荻亞倒是頗有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