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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蘇荻 「我這幾天暫時沒空跑電信局,如果真有急事,一樓櫃檯有投幣式電話。」穿回外套,他掏出錢包,數了三千塊給她。「這些你先拿去花,可能的話,我明天下了班就來找你。」 「你剛剛光給那個管理員就五千塊了,為什麼卻只給我三千?」她存心計較的嘟起嘴。 「因為你還欠我九萬塊啊!」他理所當然的斜斜一笑。 蔣郁芹垂頭喪氣的將三千塊收進口袋裡,心想鬥敗的公雞也不過如此。 在他走後上陣涼風自窗口吹進,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五月的夜晚,還是冷清多於溫情…… ☆ ☆ ☆ 「莫小姐好久不見。」老李禮貌的朝著一名打扮入時,身材曼妙的女子寒暄問侯。 「也才一個禮拜沒來。夏先生回來了嗎?」莫嶼嫻拿下鼻樑上的淺光眼鏡,落落大方的微笑問道。 「剛坐電梯上去沒多久而已。」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老李思緒出神的呆了一會。 「嘖!真不愧是當模特兒的,身材實在好得沒話說!」 按下八樓的鈕,莫嶼嫻順手撥整起兩天前才整燙的髮型,是現在最新流行的陶瓷燙。雖然再過一個禮拜,就得順應服裝秀將頭髮燙回直髮,不過她還是很滿意自己的新髮型,讓她的臉蛋看起來更小、更漂亮。 走出了電梯門,她一不小心撞上個結實胸膛,簡單說聲對不起,莫嶼嫻並沒有多注意那人一眼,不過那人卻喊住了她——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停住了步伐,莫嶼嫻瞥了他一眼,意外發現這男人是個生面孔,而且英俊斯文極了。原來是她的眼鏡掉了,因為很輕,連摔在地上都沒什麼聲息,她也就沒去注意。 「謝謝,」接過眼鏡,她不由得再多看他幾眼。 男子沒答腔就走進了電梯關上門,同樣的冷漠與疏離。 莫嶼嫻沒想太多的一路來到八F門口,按下了電鈴,順便把眼鏡收進包包的內袋夾層裡。 不一會,門打開了,但裡頭的人已不在門邊。 「幹嘛愛理不理的?心情不好嗎?」莫嶼嫻走入房內將門關上,看到夏牧威坐在電腦桌前埋首寫程式。 「你也稍微抬頭看看我的新髮型,很珍貴的!下禮拜想看就看不到了。」她把皮包丟在床上,刻意來到電腦桌旁彎下腰來。 夏牧威不起勁的抬抬眼皮瞄了她兩眼,之後不感興趣的繼續專注於他的工作上。 「又有一大堆寫不完的程式了?」 「別把這裡當便利商店一樣來來去去的。」他口氣冰冷的應了句。 「便利商店?」她不以為忖的笑了聲,轉身倒在床上。「哈!你這兒又沒有什麼可以買的……哦?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有價商品?那麼我倒好奇,你給自己標上多少錢?」 「我沒時間和你閒扯淡,我在忙,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說好分手後還是要留點情面的嘛!瞧瞧你,現在就表現出一副拒絕往來的模樣。怎麼,我有這麼可惡嗎?」她將身子坐正,收斂起笑意與輕浮,改以一副鄭重的神情望著他。「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用情不專,恨我跟別的男人有染;不過事情都已經過了半年,你就不能忘記嗎?」 「不要再和我提這個。」 莫嶼嫻心情惡劣的掏出皮包裡的涼煙及打火機,抖著手將煙點燃,放進口中輕吐了一口氣。 「我說過我是愛你的,所以這些日子來,我一直試著要補償你,想重新和你在一起,可是你——」 「重複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真的不想聽!」夏牧威不耐且不客氣的打斷她,在他瘦削滄桑的臉上,除了漠然還是漠然。 莫嶼嫻頓了頓,挫敗的閉閉眼,狠狠的又抽了幾口煙。 「沒有了我,你照樣可以過你絢爛的生活,不會再有人過問你的私事,你愛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這樣有什麼不好的?!」 靜寂半晌,夏牧威冷不防迸出這麼一句。顯然地,他仍然記恨,他仍然恨透了當初她欺騙他腳踏兩條船的事。他自認不夠寬大也不打算回頭,對她付出過的感情,就當潑出去的水,即使收不回也早蒸發不見。 出乎意料的,她沒有因為他無情的一番話而惱羞成怒,也沒有失控的作出任何回應。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鎮定的從床上站起。 「我下個禮拜五要到台中出差,需不需要替你帶些什麼回老家?」 「你是個大紅人,應該不會有時間經過我家的,謝謝你的好意。」 「我到時會帶些上回去金門時買的貢糖及高粱酒,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不理會他適才說了什麼,她照舊自說自話。 「嶼嫻,用不著再對我好了,我是說真的,因為不論你作了多大的讓步,我都不會動搖我的決心。」停下手中的動作,夏牧威這回是真的凝視著她,或者也可以說,他的目光定住了她。 「在你心中,難道真的對我一點留戀也沒有嗎?」 「我是個容不得背叛的男人,既然你有別的選擇,我願意自動退出。」他冰冷兼苦澀的一笑。 「我說過,我和顏鈺典只是玩玩的,從沒有當真!你就當是我過去交的男朋友一樣,別放在心上好不好?」她禁不住哀求他。 這一刻,夏牧威是真的厭煩了。雖然他愛過她,可是當愛情變成了醜陋的謊言,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下次你再來,我連門都不會開的!」他無情的下了逐客令,冷冷的將目光收回。 「不管你有多麼無情,我都不會放棄再來找你的!」她信誓旦旦的朗聲道。 不管要碰多少次釘子,她都不要再輸掉他。 夏牧威只覺得頭痛欲裂。她的來去像根針,刺進心坎裡又狠狠拔出,來去都是痛楚。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的存在才不再具有影響力? ☆ ☆ ☆ 「呼——」輕吁了一口氣,蔣郁芹橫著手臂擱在水泥牆上,眼睛明亮、唇帶微笑的望著頂上那片嶄新星空,突然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從今天起,她可以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必再擔心那些紛擾糾纏。 轉身彎腰開始晾衣服,她心情愉快的哼著歌兒,將衣服有條不紊,排列整齊的掛到竹竿上,彷彿這是件有趣的事情;直到有個陰暗人影晃進了曬衣場,引起她微微的側目與注意。 要不要打個招呼呢? 好歹自己是個新房客,跟左鄰右舍保持友好關係是應該的,以後也好有個照應……沒想到她才這麼想,那男人卻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呃……你……你好……」錯愕中,她有白癡的抽動著嘴角,想故作禮貌而擠出的笑容卻顯得僵硬無比。 夏牧威眉頭輕皺,對這小妮子的態度感到十分可笑。 「這是你的嗎?」 右手一舉,一件黑色超性感的蕾絲內褲在她眼前一晃,惹得她登時滿臉通紅。 「啊!這……」她急忙伸手將內褲搶回,窘迫氣惱的狠狠瞪他。「這當然是我的!」 「我想也是。」他聳肩。 他的理所當然令她杏眼圓睜。這人是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我說『我想也是』的意思不是指這黑色內褲肯定是你的,而是因為這內褲丟在脫水機裡,而曬衣場又只有你一個人,所以應該是你的。」他不知道這樣的解釋並不會好到哪去。 「我沒有丟在脫水機裡,我是不小心『遺忘』的!」她咬著牙強調遺忘兩字。 「無論如何,建議你內褲還是直接陰乾就行了,常常脫水只會減短它的壽命。」他很不識相的再補充一句。 「謝謝你的好意!」其實她想說的是:媽你個B!誰要你雞婆來著? 「討論了這麼久,總算聽到了你對我這個拾獲者的感謝。」明明心情不佳,但這小妮子卻讓他忍不住想嘲弄一番。 蔣郁芹懊悔著適才她還天真得想和這人打招呼,如今自己鬧出這等愚蠢笑話,真是情何以堪。「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作作表面功夫。」 他不以為杵的莞爾一笑。「你是這八樓的新住戶?」 「不是!」她也不管內褲還是濕的就塞進口袋裡,反應冷淡的繼續晾衣服。 「也對,我不可能把所有房客都記得一清二楚;不過,如果我以前看過你,我肯定會記得。」 狗屁!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看來你是不想和我打交道了。不過基於敦親睦鄰的原則,我願意敞開心胸和你交個朋友。」他彬彬有禮的伸出一隻手。「夏牧威,牧羊的牧,威武的威。」 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蔣郁芹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她停住動作斜睨著他,想確定他是不是當真那麼誠懇? 倘若忘掉方纔的不愉快,光憑他真摯認真的眼神,她會相信這個男人該是個好相處的鄰居……猶豫了幾秒,她大方的騰出手來和他用力一握。 「蔣郁芹,名字隨你按音湊字。」她聳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