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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宋星帆    


  「嘩啦--」洪芍萸被噴了一臉外加一身都是水。是誰說好男不跟女鬥的,現在是男女平等。石德三全力反攻--

  洪芍萸淋得一身濕,心中怒意更盛了。

  她才不認輸,她把衣架扔了過去,然後趁石德三去擋時,她把洗手台上的小肥皂往地上丟去,因為衣架來勢洶洶,又加上水珠滿室。石德三沒有注意到。

  他一個腳踩空,整個人好似溜滑梯般滑了出去。洪芍萸贏了,打倒了石德三,可石德三也不是弱者!他的一勾,也把洪芍萸勾倒了。

  「唉唷--」

  「你這個混帳--」兩個人在浴室地板上扭打了起來。如今是「肉搏」戰,很貼身的,可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男人的力氣畢竟大過女人,石德三壓住了洪芍萸。「說--你為什麼如此對付我?」 

  洪芍萸倔強地抿緊嘴唇,石德三就壓在她身上。「你再不老實說--可別怪我……」

  石德三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來,這是他的誘敵之計。

  「你敢--我告你強姦!」洪芍萸將下巴一揚。

  「我強吻你就好了--」石德三作勢臉就湊過去。

  「你敢--」洪芍萸膝蓋一踢,幸好石德三有防備,他知道!

  洪芍萸沒有踢中他的「要害」。

  「再不說,那我就要吻下去了哦--」石德三的唇逼近洪芍萸。 

  說實話,石德三吻過的女人全都是上上之選,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勉強及格。

  他不會真吻她的!可她的眼神為何如此凶狠。他到底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要她如此勞師動眾算計他?

  情勢所逼,洪芍萸可不想初吻就被這種好色男人取走。

  「你為什麼要叫我『冰山』?」

  洪芍萸話一說完,石德三就笑了起來。

  什麼?就為了這一樁「小事」,一句「冰山」?石德三站了起來。「不玩了!居然為了一句玩笑話。」他甩了甩頭。

  看石德三毫不在意的反應,洪芍萸更是怒火中燒。因為他根本不當一回事。

  石德三嘲弄一笑,怎會有這麼小器的女人。

  「難怪沒有男人追,古板無味又太正經了,我還是去找春嬌吧!」石德三步出了五0八室,去敲五0三室春嬌的門,可春嬌居然沉睡了!沒有應門。他想再回頭--

  五0八室已自動關上了,鑰匙留在房內。

  完了!難不成要這樣光著身子在門外等一夜嗎?

  石德三又敲了敲五0三室,可春嬌好夢正甜。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回家去吧!他的衣褲還在五0三室。

  「春橋--你開門啊--」石德三在門外喊著。

  門開了,可是五0八室。 

  洪芍萸面無表情走了出來,她已換掉了濕漉漉的衣裳。這個石德三簡直可惡透頂,完全沒有抱歉之意。

  「你有鑰匙對吧!」石德三記起洪芍萸有備用鑰匙。

  石德三想趕快拿回衣服。「好吧!我道歉可以了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叫你『冰山』……這樣總行了吧!」石德三催促著她快開門。 

  毫無誠意的道歉!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洪芍萸打開了五○三室,春嬌躺在床上玉體橫陳著。如果不是洪芍萸的「搗亂」,石德三早和春嬌同床共枕了。不過現在他可再也沒興致了!他火速穿回他的衣褲。

  不過他是個大方的人,即使沒有「辦事」,他也付了錢給春嬌,一疊鈔票放在她的床頭櫃上。錢,他有的是。

  洪芍萸死命盯著這個用金錢來「買賣」女人的嫖客--

  「喂!你幹麼一直看著我,不會是『煞』到我了吧!」石德三臨走前打趣著。可是他感到芒刺在背--

  石德三不禁回轉過身來--

  咦!他是不是眼花了!洪芍萸好似在哭……

  奇怪!有什麼好哭的。能和他石德三「共處一室」,還外帶貼身的「肉搏戰」,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她是不是有「問題」?

  為何眼角閃爍著淚光? 

  洪芍萸是很想大哭一場,可她緊咬下唇,強忍著。

  這種男人,不值得為他掉淚。總以為,女人對他好都是應該的,他開開女人玩笑是天經地義的事。

  因為他根本就沒把一般女人看在眼裡--

  洪芍萸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層,深埋在心。

  還真像座冰山!石德三心想著。可冰山也會流淚嗎?流淚不怕溶化了?

  他不知自己錯在哪?他一向的作風是:女人是用來「玩賞」

  的!不是用來「尊敬」的。更何況是個「玩不起」的女人。

  石德三開著保時捷,掉頭而去,留下洪芍萸去恨吧!

  ************ 

  天明時,洪芍萸仍呆坐在櫃檯。

  她一夜未眠,值下夜班的人來換班,她也搖搖頭說不用。

  春嬌醒來時發現床頭有錢,笑得嘴都合不起來。真是個有心人,可惜未能共度良宵,下回吧!如果他再來「尋芳」酒店的話。她興沖沖地起床梳洗準備要更衣。

  「叩--叩--」有敲門聲。

  「是你啊--有事嗎?」春嬌看著門外的洪芍萸。

  「那錢你收下了?」洪芍萸面色冰冷。

  「你知道?」春嬌大感意外。

  「你真是應召女郎?」洪芍萸逼問道。

  「有人逼迫你是不是?還是你家境不好?」洪芍萸握緊拳頭。

  「小妹妹,這都什麼時代了,哪來『逼良為娼』這種事。我是自願的,憑『本事』賺錢有什麼見不得人?」

  「賺這種皮肉錢?」洪芍萸想道。

  「我可一點也不覺得這種錢有什麼不好,我可也是憑『努力』賺來的,我又不偷不搶,賺得多輕鬆快活!」

  「你難道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嗎?」 

  「哈--哈--哈,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走--我們這種飯店不歡迎你這種住客!」洪芍葯恨恨地說,春嬌板起臉來。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可是付了房租的。」

  「我退給你。」洪芍萸不想飯店清譽受損。

  「我沒空同你扯,我住滿了自然會搬,有錢還怕找不到地方住,這附近的賓館哪家不是這樣,別自命清高了。」春嬌打點著自己,她不再理會洪芍萸。

  洪芍萸喃喃的念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世界變成這樣?

  當真笑貧不笑娼,女人出賣肉體毫無羞恥之心。」

  洪芍萸一直到洪葛茂把報紙送到她眼前時,她才回過神來。

  是她!她上報了!還有石德三。

  「石三公子表演脫衣舞為博伊人歡欣--」

  「石三公子不愛美人愛『冰山』--」 

  這些記者真是厲害,全都是「無中生有」的高手。 

  「我說芍萸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芍萸怔怔地答不出來。

  「還有一家報紙就直截了當寫著『石三公子召妓醜聞,台灣版的休葛蘭事件』。」 

  「芍萸,人家影射你是妓女……」

  這原本是她希望如此的,只是「女主角」換成了她。

  新聞鬧了幾天後就又被另外新聞取代了!男主角依然是石德三。他有的是辦法!左右逢源的。更何況他那『寫真」模樣,可迷死不少女人,而他正樂得如此呢?

  「芍萸!你沒事吧!你還是待在家中避避風頭吧!」

  洪太太也看了報紙,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的。

  「我有什麼錯?我又沒做什麼。」洪芍萸抗議。

  「可是報上說--」洪太太指著報紙。

  洪芍萸又怒氣沖沖射起了飛鏢來,而且鏢鏢正中「要害」。

  「石德三--別再讓我看到你!」洪芍萸快成了射飛鏢的高手了,千錘百練之下。

  「葛茂!不如幫芍萸安排一下相親吧!」洪太太想女兒如果「安定」下來後,會比較好些。

  「要相你自己去相--」

  洪芍萸憤憤地將一堆男人的相片踩在地下,她才不要相親。

  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打倒石德三」,非叫他「終生難忘」不可。看他能風流快活多久!

  她詛咒著石德三,是每晚睡覺前的例行公事。

  石德三最近老覺得耳朵癢癢的,是有人在說他壞話嗎?無所謂啦!反正他最喜歡成為別人話題的中心。好事壞事都無妨。

  他只要能繼續坐擁美人國,他才不在乎呢!

  「德三又上報了!」佟初雲對著丈夫石賢一道。

  「初雲!你不會又想使什麼詭計了吧!?石賢一驚道。

  他也看到了報紙,那女孩看來還很年輕。

  「你不覺得這女孩同我和若仙相似……」佟初雲語帶雙關。

  「相似?」

  「對!因為我們都不是『美女』--」佟初雲念著。

  「初雲,放德三一馬吧!良二你已經算計過了。」

  「賢一,良二感謝我都來不及呢?如今他和若仙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不知生活多快意--」佟初雲忍著笑。

  「我不覺得有女人可以拴得住德三。」石賢一忽有所感道。

  「那可不一定--」佟初雲不以為然。

  「當然,除非又是你這個現代紅娘從中拉線。」

  「我--哼!德三才不給我這機會,躲我躲得遠遠的!我不知有多久沒看到他了!只能從報上知道他的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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