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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宋星帆 的確!但暮雲只怕一去兩年,掌握不往小梨的心。 「小梨,你是愛暮雲的,不是嗎?你們交往已經兩、三年了。」我問著小梨,希望多知道些她心中的想法。 小梨有些訝異我竟會如此問她。 情到濃時反為薄,感情轉淡是常有的事。 「雲姊,你同暮雲一樣,對我並不信任。」 「小梨,你別誤會,我並非想試探你,只是我擔心暮雲,你別看他高頭大馬,其實內心是脆弱無比的。他經不起失去你的打擊啊!」 暮雲年幼的事,小梨知道一些。 「雲姊,相信我,我不會變的。」看著小梨一臉的純真燦爛。唉!涉世未深。 小梨說得太肯定了,她應當三思的。 感情是真的會變。環境是最大的因素,但太早綁住小梨,說實話,對她也過意不去;沒有理由暮雲當兵,小梨就得忍受新婚且同丈夫分離的痛苦。做人不能自私,即便暮雲是我的弟弟。 我勸著暮雲把心胸放開些,兩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明天起,好好當兵,日子真的過得很快。」 暮雲入伍,車站送行,媽媽忍不住淚流滿面。 我由衷祝福暮雲兩年後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掃除童年的陰霾,塵封往事何必再追憶! 暮雲和小梨兩人一直手牽著手,依依不捨地。待別是暮雲,分明擔心此去,他同小梨就會生了變故。 時間到了,該上火車了。 暮雲把小梨緊緊地抱住,兩人都哭了。小梨揮著手送行;暮雲終於踏上軍途。 小梨也畢業了,她念的是大眾傳播。 算起來小梨與我是同行。我是出版社編輯,她是報社新進的文字編輯。不過她的工作較具挑戰性;她寫的是影劇名人版。大明星、小明星,外加本城的紳士淑媛,夠她眼花撩亂的了。 暮雲天天寫信給小梨,小梨也一封封地回。希望魚雁往返能繫住這兩顆年輕的心。 暮雲當兵後,家裡只剩下媽媽與我,相依為命。一夜,忽聽到媽媽房內傳出一聲巨響。我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衝向母親房間。 乍見媽媽倒在床下,我更是冷汗直流。「媽!您別嚇我,可別出事呀!」 我連忙叫來計程車送媽媽去醫院。 焦琴趕來陪我,直勸我不要太難過。醫生告訴我,媽媽病情嚴重,必須馬上開刀才行。 我雙手發抖地簽了同意書。 小梨也來了。經過了社會的洗禮,她精練了不少。「通知暮雲沒?」小梨間。 沒有。我不想讓暮雲擔心,媽媽也不想的。 醫生說媽媽的脾臟破裂,胃功能也消減大半。怎會這樣呢?媽媽內出血很嚴重,我竟絲毫沒有察覺! 我直等到天色變白,天可憐我,媽媽終於脫離險境了。 為什麼?媽媽分明有病在身,為什麼不同我說?媽媽常年操勞,原本我以為她總算可以享享清福,誰知,她下半輩子竟必須與醫院為伍。 「媽,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我以為是小病痛嘛,好些年了,痛一下就沒事了。」媽媽清醒後,已能開口說話。「不要告訴暮雲,我不想這孩子心裡有負擔。」 暮雲不巧地抽到「金馬獎」,被調往金門。半年才能回家一次。他得知自己的命運,在前往金門前夕返家時,我聽見他房裡有哭聲。很遺憾,我使不上力,只得小梨才有辦法。 小梨顯得較冷靜,她不再淚漣漣。她要暮雲安心地去,男兒志在四方。 我被媽媽的手術費與住院費用嚇呆了。 媽媽同我一樣,都是很能將苦水往肚裡吞的人,但媽媽吃的苦,絕對比我多得多。 往後龐大的醫療費用讓我頭痛。我不過是一名小編輯,不是大作家。 醫生建議母親長期住院接受治療,否則怕有嚴重後果。長期住院的確是一筆龐大開銷。 我摸索著口袋內的名片--石賢一。 我決定了!我要把自己「租」出去。 「什麼?初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焦琴至今還懷疑我是否「醜人多作怪」!她知道我的決心後一直勸著我。 但我還是撥了名片上的電話。電話接通,那人問我是否有預約,語調非常客氣。 「煩你通報一聲,說佟初雲願意與他合作。」 「你是佟小姐?」 「是的!」 看來石賢一早已交代秘書等待我的電話。 不久,石賢一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佟小姐!」 「一百萬,是不是?」 「合作愉快,價碼還可提高!」 「好!我們一言為定。」 石賢一的辦事效率極高,他立刻吩咐人為我找了特別護士,一天二十四小時專門看護媽媽。 焦琴直呼不可能。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事發生?打死她也不信。 可信不信由不得她。石良二當天便來接我下班,他開的是積架車。石氏兄弟三人開的都是名牌車,輛輛價值非凡。 好似連續劇般,我坐上了石良二的車。石良二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一張猶如翻模的臉冰冷到極點。石氏兄弟屬他最是俊美,可我不欣賞。 他的俊美帶了幾分陰柔,缺乏陽剛氣。可我沒說,石賢一曾有交代,石良二生平最痛恨別人說他兩件事:一是說他像女人,二是說他同性戀。這兩樣都是他的大忌。我不敢多嘴。 他不同我說話,我也沒開口。 「你的鞋子太髒了!」半晌,他說,說話時眼睛並沒有看著我。 他分明是說給我聽的,可他的眼睛卻盯著車內的地毯。 真誇張!車內竟鋪地毯,而且是白色的! 石良二今天的衣著更是一身白。他去哪兒找的這身行頭?顯然是自己設計的。燕尾服不像燕尾服,燕尾服應是前身短、後身長,可是他卻偏偏相反地前長後短。 「石良二先生,鞋子踩在地上當然會髒的。」 分明是嫌我污損了他的積架車地毯。 「叫我二少爺!」他冷哼一聲。 有沒有搞錯!他當我是什麼?奴婢?我憤怒了。他討厭女人,可女人也不見得會喜歡他。 「你以為一百萬這麼好賺嗎?」 他污辱我。石家三兄弟都污辱我!我打開車門想下車,我不幹了!不賺這種錢! 石良二沒有攔阻我的意思。真氣人!他料定我是在惺惺作態。我用力地將車門又關上了。好!我同你鬥到底! 我能忍的,我告訴自己。如今為了媽媽的醫藥費,二少爺就二少爺吧!「二少爺,我把鞋子脫了總行吧?」 「算了!你的襪子看來也乾淨不到哪兒去。我不想車內有股異味,我會叫人清洗的。」 石良二開著車一路往陽明山方向駛去。 石老爹住在陽明山上的一幢別墅裡,今晚是石家每月一次的固定餐會。 到達之後,石良二把車停好,要我先留在車內。 為什麼?他不是帶我來參加晚宴的嗎? 「車後座的盒子內有一套晚禮服。」他說。 我打開了盒子,看見一件白色的禮服。我目眩了,這一輩子從未穿過如此高貴的衣服! 石良二想必預知我今晚的衣著必不入流,不夠資格同他一齊出席聚會。可我在哪裡換衣服呢?就在車內嗎? 是的!不用問了,石良二就是這意思。我緊握著拳頭,生氣也好,委屈也罷,我都得忍下來。 在車內換衣服不知會不會被人偷窺,我膽顫心驚地。沒想到這件禮服正好合身。他怎知我的身材?不愧是服裝設計師,只不過見我一次,就把我身材看準了。 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可鞋子不搭調。 這麼美麗的晚禮服,該配上一雙玻璃舞鞋的。天哪!我當自己是灰姑娘了。小心午夜十二點一到,我就打回原形了。 打開車門,我立刻發現地上另有一個盒子。盒內正是一雙毫無瑕疵、潔白如雲絮的高跟鞋。石良二關上了後車廂。看來他是面面俱到了。 我恐怕不是他的第一任客串女友。在我之前,不知多少女人有此「榮幸」擔任這個工作。 穿上了鞋子,再合腳不過了。二十五寸半。 石良二等著我,一臉的不耐煩。 來時,我看見了寶馬已停妥在停車場。現在,保時捷也到了。 車主石德三又換了個女伴。這一回是玉女明星郝小欣。石德三的口味真多樣化,肉彈也行,纖細也可,只要有一張俏麗的臉蛋。我哪能同郝小欣比,比衣服倒還不輸人。 油嘴滑舌的石德三,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他摟著郝小欣下車來,分明是同石良二示威。石良二對我保持著距離,太不給我面子了。石賢一說石德三專搶別人的女朋友;只要他看上了,就是哥哥的女友也照搶。 不過,我是「安全」的,石德三不屑搶,送給他,他還嫌多餘。他看著我的目光如此地說著。可不可惡?這種男人!我真恨不得脫下高跟鞋來敲他的腦袋瓜子! 「老二不喜歡女人,所以不結婚;老三是太喜歡女人了,所以不想結婚!」石賢一的話,言猶在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