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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宋星帆    


  信子先走到了凌飛的房門口,她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信子,我不要你的道歉,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知道嗎?」凌飛在心中痛苦地吶喊著。

  信子卻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走到凌風的房門口,就聽到凌風怒斥她走。

  「你走開!不要你假惺惺。」

  信子走了進去,她已習慣了凌風的咆哮。

  「你就是那麼討人厭,叫你走你還不走。」

  信子不走,反而在凌風身旁也跪了下來。

  「我替你跪,你趕緊去溫習功課準備聯考。」

  「誰要你的同情!假好心。」

  凌風不但不領情,反而羞辱著信子。

  「風哥,唸書要緊。你要是考不好,爸爸會很生氣的!」信子不改初衷,仍然苦勸著凌風。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叫方哲安的,你是不是喜歡他?」

  「沒有啊!」信子不明白凌風為何這樣問。她不過才見過方哲安幾次,只覺得他這個人跟凌飛挺要好的。

  「沒有?那他為什麼要送你花!」

  「上次我去他家,他見我喜歡風信子花,送了我一盆。今天他來找大哥,所以順道送我一朵吧。」

  「一連兩次,未免太熱心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

  「信子,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只要伺候我一個人的。」

  「那時候我們還小!」

  「小孩子就可以說話不算話了嗎?」

  「可是……」信子想解釋,兄妹如何共度一生呢?

  「我最恨人家欺騙我了!」

  「風哥,你將來會找到陪伴你一生的女孩,那時候你就不會需要我了!」信子試著把話說明白。

  「阿不信!你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去喜歡別的女生。」凌風駁斥著信子,他沒有發現自己已漏了口風。

  偏偏信子也沒有聽出來。

  「可是你會結婚,你會有妻子的。」

  「跟你說不會就是不會,你為什麼這樣囉唆?」

  凌風不耐煩了起來。有些事他其實也搞不清,就像他對信子,他幾乎是霸佔住了信子,不讓別人接近她。這又是為了什麼?恐怕得再過兩三年,他才會完全明白過來。

  何香雯來解除禁令下。

  信子和凌風兩人跪在一塊。信子幫凌風複習功課,一題一題地念給凌風作答。凌風沒有起來,即使信子願意替他罰跪,他也不敢違背爸爸的責罰。

  何香雯看在眼裡,不知該以何種心情去面對。

  信子和凌風都是青春期的小孩,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

  何香雯該禁止他們倆再如此「親近」,還是默許他們?畢竟兩人並不是真的兄妹,即便生了情愫,也不至於違背倫常。可是,真有發展成這樣的必要嗎?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

  何香雯喚了兩人起來。他們的相處方式,是那麼的特別;一直以來,何香雯也以為凌風都在「欺負」信子,特別是兩夫妻不在家,看不見他們的時候。

  如今才發現,原來並非如自己想的那麼單純。

  是不是該把自己的憂慮告訴凌盛竹呢?她猶豫著。

  凌飛也解除了禁令了。

  「凌飛,你怎麼會和弟弟打架呢?」

  何香雯還是不能相信,一向不用她煩惱的大兒子竟也會打架。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對我同學和信子妹妹都很不禮貌!」

  「凌飛,這種事用講的就可以了,何必動手呢?」

  「凌風他講得動嗎?」

  說的也是,何香雪自己都講不動這個兒子。

  凌飛輾轉反側一夜難眠,他發現這世界竟然沒有人瞭解他,沒有人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他呼喊著信子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直到凌飛發出了一聲低吼。

  凌飛衝入浴室清洗乾淨。對於自己「不潔」的心態,凌飛感到痛惡萬分。他厭惡自己如此褻瀆信子,更痛恨自己無法擺脫信子那愈來愈成熟的女性胴體。他用手垂打著浴室內的牆,非常地用力,他的手又紅又腫的,他哭了。

  凌飛陷入無助彷徨中,不能自己地哭了起來。

  紫色光圈離開了凌飛的腦海,小舞不忍再聽。

  原來如此!

  小舞在屋外變回人形,對於凌飛她有著莫名的感動。

  難怪凌飛會那麼鍾情於風信子花。

  小舞沒有再讀凌飛的記憶。知道得越多,小舞越感到凌飛極需要關懷,他的內心竟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擊。

  小舞按了門鈴,她還不想離開凌飛。

  凌飛開了門,見小舞怯生生、可憐兮兮地站著。

  「對不起啦!」小舞眼淚汪汪。

  凌飛一時心軟,又讓她進了屋來。

  「我沒有地方去!」

  「你可以回家啊。」

  「我不想回去。我罵我媽沒出息,一輩子當人家奴才,她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跑了出來。我身上沒有錢,所以才會想『借』你的錢用一用。」小舞仍沒有說出真話來。

  怎麼說?告訴凌飛……她是個花精靈?

  那怎麼成?那可會觸犯了花精靈國度的禁令。

  「我陪你走一趟,替你向你媽說幾句好話。」

  這凌飛就不能不要這麼熱心嗎?小舞在心裡念著。

  對了!小舞有個大秘密還沒告訴凌飛。

  「補償你的傢俱大風吹,我無條件告訴你沈明媚的一個大秘密,你不用和我交換你的故事。」

  「什麼秘密?」凌飛記者的本能立刻出現。

  雖然他不愛挖人隱私,但忠於報導是應該的。沈明媚是個公眾人物,大眾有知的權利。

  「沈明媚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凌盛竹。可真巧!和你同一個姓。」

  凌飛呆立半晌。這怎麼可能呢?

  該不會是同名同姓吧!和爸爸一樣叫凌盛竹。

  「你怎麼了,飛哥?難道你認識凌盛竹。」

  「我是知道有人也叫凌盛竹,不知道是否同名同姓。

  「那簡單!我再幫你查清楚。」小舞拍著胸脯,精靈出馬萬事ok。

  這時候,凌飛的傳呼機響了,是老總在call他。

  不是准了他的假嗎?為何還要召喚他?

  「凌飛,重大事件!沈明媚宣佈退出影壇,她現在要在住處召開記者會。你快去一趟,你的假先欠著,以後還你大假就是了!」

  凌飛收拾著東西準備出門去。

  「我跟你去!」小舞焦急喚道。

  「正好!上車吧,順便送你回家。」

  凌飛車行至月光大道四號時,沈明媚的住處門前已擠滿了各大報、雜誌的記者們,連電視台也出動了。

  「她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也不老!」有人在竊竊私語。

  「是啊!從她出道到現在十多年了,樣子一點也沒有變。不知道是不是去拉皮美容了!」女記者不勝欣羨之情流露無疑。

  「你別胡說,破壞我夢中情人的形象!我可是從她出道就一直崇拜著她,至今仍然沒有改變過。」

  「不知她為何要在聲譽如日中天時,退出影壇?」

  「急流勇退嘛!留給觀眾一個水遠的懷念。」

  「不知其中是否有特殊隱情呢?」

  張嫂打開了大門。

  記者們蜂擁而入,凌飛和小舞夾在人群之中進退不得。

  「她就是你的母親?」凌飛比著張嫂。

  小舞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她只好硬著頭皮承認。

  沈明媚的經紀人急得滿頭大汗,一座金礦就要飛了。

  記者會上列席的還有一個男人,是個大製片家.沈明媚所拍的電影多半是由他--一段其中發行製作的。

  所以,沈明媚可說是由段其中一手捧紅的。

  段其中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發掘」了沈明媚。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至今也有十多年了。

  那時候段其中不過是個小製片家,靠祖上庇蔭擁有筆家產,所以開始在影劇界闖蕩。他製作的片子賣座並不太理想。那一天為了新片開拍,他去勘察地形。

  段其中工作時很投入的,並不因身為老闆,就趾高氣昂。他和工作人員一同跋山涉水,想找一處風景非常秀麗的地方拍片,好符合新片「紅顏一笑」的背景。

  「紅顏一笑」講的是一名女子,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最後選擇了跳崖自盡。而「再生崖」是出了名的殉情場所,這個地方相當合適。雖然「再生崖」地形險惡、不好拍攝,段其中年輕有衝勁,不怕艱難。

  「準備好了沒?我要下去了。」段其中和幾名特技人員向谷底下去探索。如果能夠拍攝到谷地的風景,將會使影片更具說服力。

  「繩子不夠了,先把我拉上去吧!」段其中大叫著。這時,他瞥見了崖壁上有個洞口,大小正好能容一人通過。一時好奇心使然,他攀爬至洞口。

  洞內伸手不見五指。朝裡走去,視線逐漸明亮起來。

  「咦!」眼前突然出現一團火紅光圈,光圈中赫然有一名女子。

  「哪裡來的絕色女子?這麼年輕,卻又全身冰冷,像個睡美人般。」段其中看得出了神。「既然是睡美人,不如請王子來吻她一下,看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段其中好奇地想著,便俯身低頭用她的唇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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