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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宋星帆 但事與願違,楚大祥最後仍臣服於母親的權威之下。 「錢!給她一筆錢,咱們楚家不會虧待人的!」 倪夢涵帶著錢和孩子遠走他鄉,楚大祥心如刀割。為了把祖兒扶養成人,她必須要有錢,更何況她不想重操舊業。她必須接受這筆錢,儘管它是一種「侮辱」。 「夢涵!寫信給我。」 倪夢涵搖了搖頭,再聯絡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寄照片給我,讓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我寄孩子的相片給你,每年一張。」 「一年,這麼久……」 「大祥,別來找我。我知道你要找我一定找得到。如果有一天祖兒可以認祖歸宗,你再來找我。我會把她還給你們楚家的,我會好好的栽培她--」 「那你呢?」 「大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夢涵,別走--」 「大祥,別讓我再多背上一個罪名,我不想害你!」 「夢涵--」 楚大祥喃喃地念著,他墜入了時光隧道,彷彿又回到二十年前…… 「先生!先生!高雄到了。」 楚大祥好似「睡著」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先生,你醒醒--」 但是任憑列車長如何呼喚,他彷彿未曾聽見一般。 別吵他,他就快見到倪夢涵了。 他不只要見祖兒,他還要見夢涵。他不當乖兒子了! 「先生--」 燕小青回到「小橋醫院」時,免不了挨一頓訓。 好在她平日工作表現優異,院長也沒太為難她。 她立即投入了工作,醫院比平常更忙碌。 加護病房內,有一個身份不詳、約五十多歲的老先生。燕小青必須聯絡到他家人才行。她要「帶罪立功」,因此自願到「加護病房」看護性命垂危的病人。 老先生的手中一直握著一條手帕,他不前鬆手。 「老伯伯,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 病人是由列車長叫救護車送來的。他的身上並沒有證件,只有一些鈔票。看來他出門時十分匆忙。 他的情況不妙! 血壓一直往上升,心跳卻一直持緩。 再這樣下去,不是腦中風,就是變成植物人! 那條手帕有何意義,為何老先生如此的珍惜著它?燕小青不解。她非常希望病人快些恢復意識,好通知他的家人。 她無暇再去思及林立中和倪祖兒的事。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解決,她自始至終都是「第三者」。 林立中已經把倪祖兒送回家了。 原本打算要離家一陣子的倪祖兒,此刻歸心似箭。 在家中枯等的倪夢涵,此時的模樣也不再優雅。頭髮亂了,脂粉也掉了。 她哪有心思打扮自己! 因為她的女兒一直渺無音訊。她去見楚大祥了沒有?情況又是如何? 「夢涵,我陪你上一趟台北好了。」 吳仁德依然三不五時的來這兒探望倪夢涵。其實說「三不五時」還太客氣了,他根本就賴在倪家了!他還不死心。 「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一心想同倪夢涵多親近,好打敗那個不知人在何方的「爸爸」。 終於,倪夢涵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個陌生的男人。 「祖兒和林立中現在正在往高雄的路上,過去的事她全知道了。楚大祥先生目前下落下明。」說完這些話電話就掛斷了。 「喂!先生!」 這個通風報訊的人是誰?倪夢涵不知道。 此人正是章亦竹。他真的十分關心倪祖兒,同時為了擔心夢涵沒有心理準備來面對祖兒的質問,才細心地打了這通電話。 「吳警官,你不用陪我了,我在這兒等祖兒就行了。」 「她要回來了?」 倪夢涵也沒有把握,那通電話說的是真是假? 大祥失敗了!他來找她的嗎?倪夢涵憂心忡忡。 她決定上樓去,把自己重新再打點好。再下樓來時的倪夢涵,又是個高雅大方的貴婦,她等著倪祖兒回來。 該如何向女兒坦白呢? 該如何面對楚大祥呢? 吳仁德還是沒走。他真是死心眼! 汽車聲由遠而近,倪夢涵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媽!」 「祖兒!」 「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 母女倆互望著,倪祖兒已熱淚盈眶。 叫她如何開口呢?這麼難以啟齒的問題。 「林先生,我想和祖兒單獨談談,你幫我送一下吳警官好嗎?」倪夢涵下「逐客令」了。 不過她的態度仍是一貫的優雅,並沒有命令式的口吻。 林立中看著吳仁德,說了個「請」字。 「夢涵 我--」 「你快走行不行,再不然就告你私闖民宅!」倪祖兒十分不耐煩,她有如此重要的事必須和母親詳談,這個不知好歹的吳仁德竟然還在這兒拖拖拉拉的攪局! 「你--」 「吳先生,這兒是我家,我有選擇客人的權利!」倪祖兒的語氣含著少有的嚴肅。 「你這個丫頭片子,要不是看在夢涵份上……」 倪夢涵坐了下來,不由理會吳仁德。 吳仁德悻悻然而去,林立中則坐在車內等著。 「媽……」 「你有話要問我,是嗎?」 「媽,你知道了?」倪祖兒訝異。 「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媽!」 「祖兒,我不配做你的母親……」 「媽--」 「把你生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我的『基因不良」,都是我的錯。祖兒,都是媽不好,是媽害了 你!」 「媽……」 母女倆淚眼相對,哽咽在心頭。 「不是的,媽,是我自己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我,是我不好,人家說『壞竹生不出好筍』……」 「媽!別聽那死老太婆胡說八道!」 「老太婆?」 「就是那個穿著『古裝』,手拿龍頭杖,狂妄自大的老怪物!」 「祖兒,她是你奶奶!」 「我才不承認呢!她根本看不起我們母女倆!」 「祖兒,要怪就怪我好了,別怪大祥。」 「媽--」 「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他的個性一直優柔寡斷,是我不該去招惹他的,我是禍水!」 「如果你自己不去『那種場合』,就不會有事!」 「祖兒,媽是一名妓女。」 「更正,是『高級應召女郎』!」 「那還不是一樣!」 「妓女是有錢就可以了,媽你是有選擇性的。倪祖兒樂觀地解釋著。 「祖兒,別安慰媽了。我知道自己是什麼。」 倪夢涵站起了身子。 倪祖兒也跟著站了起來,她明白媽媽受了很多的委屈。就算以前她是妓女,難道現在就不能從良嗎?為什麼直到如今,楚家人還要不斷地羞辱她,誰沒有「過去」呢! 「祖兒,你會恨我嗎?」 「媽!我愛你。」 「那就好。祖兒你長大了,我也就安心了!」 倪祖兒心裡有不祥的預兆。 不要!千萬不要!倪祖兒萬分地恐懼。要她怎麼做都行!她扯掉了沖天炮般的髮型,衝向房間-- 「媽!我當淑女,我以後都當淑女--」 倪祖兒邊下樓梯邊換衣裳。她可以不當太妹的! 「媽!你看,我是個小公主、芭比娃娃?!」 倪夢涵看著女兒,女兒在討她歡心。 「祖兒,你不需要這樣的--」 「媽!我求你,求你別做傻事!」 果真是母女連心,倪祖兒猜中了她的心思。 本來打算楚大祥來找她之後,她就要做一個了斷的。她不只害了祖兒,也害了大祥。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離家出走」--為了她,為了一個「不名譽」的女人!倪夢涵無法原諒自己。 「媽,你不能離開我。『他』已經不見了--」 倪夢涵一聽,果然沒錯。 「你沒有見到大祥?」 「他被那個死--」 才說要做淑女的,怎麼可以這麼不文雅呢?她清清喉嚨,改口道:「老奶奶不讓我見他,把他軟禁了起來,哪知他竟然自己偷跑出來了,總算他還有點主見。媽!他來找你了嗎?」 「沒有!」 倪夢涵心急如焚,楚大祥仍有病在身。 「媽,你怎麼好像事先知道我的遭遇,是不是有人告訴你?」 「一個男人打電話來。是你的朋友吧?」 「男的朋友只有阿中啊!可是他一直和我在一塊兒。」 章氏三兄弟,倪祖兒壓根兒就沒當他們是朋友! 「這個阿中,他人好嗎?」 「他啊?他好討厭哦!公私分明,一板一眼的一點也不能通融!」 「男人講誠信才靠得住--」 「才不呢!他對以前一個暗戀的女人念念不忘!」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哼!女人又不只她一個!」 「祖兒,你很在意這件事嗎?」 「媽--才沒有啦!我只是不希望他心有旁騖,學藝不成--」 她把她當「師父」的事兒說給倪夢涵聽。 倪祖兒滔滔不絕的。 一說到林立中的「不是」,她可是興致勃勃的,如數家珍! 倪夢涵靜靜地聽著。她瞧見女兒青春的面容上閃爍著一種光彩;那種飛揚的神來她也曾經擁有過。那不就是「愛的光芒」嗎? 倪祖兒戀愛了,只是她不自知罷了! 林立中是個「不錯」的男人,儘管他在倪祖兒的口中幾乎「一無是處」。曾在風塵中掃滾過的倪夢涵,見過的男人不在少數。她的直覺告訴她,林立中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就不知祖兒有沒有這個福分了!她想同林立中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