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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宋星帆    


  「我出身望族,名門聯姻本是美事一樁,但我的丈夫在外頭有了女人。我原以為他只是逢場作戲。沒想到他卻動了真情。那女人我見過,我萬萬沒想到一個風塵女子,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怎樣?十足的狐狸精還是個『超級大肉彈』?」倪祖兒已開始打抱不平了。

  「不!她宛若一朵蓮花,出污泥而不染。任誰也看不出來,她會是一名青樓女子。」

  「不會吧?這麼高級的應召女郎!」

  「沒錯,她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

  「訓練如何討好男人是嗎?難怪嘛!當然裝得出來!」

  「不!不是裝的,她如果從良,一定也是這般溫柔婉約!」

  「我不信,妓女也能變成淑女,『麻雀變鳳凰』那是演演電影而已,不能當真的!」倪祖兒依然懷疑。

  「信不信由你,事實確是如此。」

  「後來呢?你打跑了她沒有?」

  「打?如果能打跑她就好了。問題是她的影子已深深烙印在我丈夫心中,無人能取代。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

  「把他搶回來啊!」倪祖兒義憤填膺。

  「我憑什麼?論姿色我比不上她,論伺侯男人,我的功夫也不如她……」

  「憑你的好家世、好學問……」

  「男人要的不是這些。」章姨不耐地答。

  「他們全愛狐狸精,對吧!」倪祖兒下了結論。

  「也不能這麼說。活了大半輩子,我仍不全然瞭解男人。我所知道的是,那女人縱使和我丈夫分開了二十年,她依然是我丈夫心頭上念念不忘的人,我根本沒有地位!」

  「你--」

  倪祖兒不知該怎麼說是好,只好陪著她歎氣。

  「那麼最後那女人是怎麼離開的?」

  「來自上一輩的壓力。我丈夫只好割捨--」

  「那她一定挖走不少錢?我想也是。」倪祖兒肯定。

  「夠她們母女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什麼!她還生了個女兒!太過分了!想分遺產啊!」她發出不平之嗚。

  「聽說女兒長得很像她。」

  「你怎麼知道?」

  「我丈夫並沒有忘記她們母女,每年都會……」

  「都會怎樣?」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婦人不想再多談,倪祖兒不禁有些意猶未盡,還想再多聽聽這個淒慘的故事。

  「明天我可能就不在這兒了??」

  「出去了就好好過日子吧!做『自己』最要緊,懂嗎?否則像我一樣,到頭來被自己的身份困住了!」

  「你待在家裡真那麼痛苦嗎?」

  「二十年了,生不如死。明明丈夫就睡在自己身旁,可是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你可以把這段婚姻作個了結啊!」

  「婚都結了,兒子都生了。更何況老一輩的人不可能答應的,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管他們呢!自己的生活要自己過。像我就不管別人會怎麼想。」

  「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主張。」

  「你也不老啊!」

  「老了!怎麼不老?不過心境比外表蒼老得更快。」

  「別這樣嘛!你丈夫馬上就會來贖你的呀!」

  「我沒告訴綁匪我丈夫的姓名!」

  「那你豈不是死路一條!不過沒關係。你是有錢人家的太太,他們查得出來的,你放心好了。」

  「我寧願待在這兒,死在這兒--」

  「別這麼說嘛!」

  「不然我要怎麼說--」

  婦人的口吻突然尖銳起來,面目也猙獰了起來。

  「章姨,你別這樣看我嘛!」

  倪祖兒開始發毛了!她擔心婦人在石室中禁閉太久了,關出了毛病。

  「算算,她的女兒今年也二十歲了,和你一樣大--」

  婦人向她靠了過來,倪祖兒直往後退。

  「你要做什麼?你別把我當成那妓女的女兒

  「不!你當然不是。那女人的女兒長得像小公主一般!」

  「對嘛!你看我分明是個小太妹呀,差太多了。」

  婦人仍一步步地進逼,臉上的表情扭曲。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章姨,你看錯人了。」

  「你真是個太妹?」

  「當然嘍!我啊!可是赫赫有名的『九尾狐』狐主,而且我有過的男人不計其數,我什麼狠事都做得出來!」倪祖兒吹噓著,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婦人停下了腳步。

  她喃喃自語地走回石床去,嘴裡不停地念著。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他對著一條舊手帕思念她,手帕上滿是她的舊唇印,紅唇印雖已退色。可是她在他心中卻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早已深植心中了!

  倪祖兒這時再也聽不下去了。那怨忽的神情,淒厲的聲凋--

  她怕婦人的神經真的有間題了,她奪門而出逃之夭夭。

  沿著來時路,倪祖兒連忙回到牆壁的那一頭去。

  「好險--」

  倪祖兒猛拍胸口,仍擔心婦人會不會追過來。

  「她自己說,她喜歡待在石室內的,大概不會出來吧?」

  希望真是這樣,倪祖兒想。

  「二木的!你到底在哪裡,快出來陪陪我嘛!又是色狼又是瘋子的,快來救我呀!」

  「二木的,林立中--」

  她在叫我!林立中聽見了,倪祖兒在叫他。

  林立中想下床去,可又全身無力。

  「別動!我幫你把傷口重新包紮好了--」

  好熟的聲音,是誰?

  巧笑俏兮的模樣,不正是燕小青嗎?

  「你怎麼來了?」林立中一臉驚詫。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隨後跟了過來,可是我沒跟上,在途中東張西望的。因為我走時很匆忙,身上仍然穿著護士的制服。有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叫住了我,說是需要醫護人員,把我帶來這兒--」

  「你不該來的!我和祖兒現在是人質。」

  「人質?」

  燕小麥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青,你看見祖兒了嗎?我聽見她在叫我--」

  燕小青苦笑著。

  看來,她真的多此一舉。她何苦跟來呢?

  她不該對林立中心存奢望的。她圖些什麼呢?

  燕小青呆坐著,笑自己好傻。

  把工作丟下,去追尋一個她自己編織的,根本不可能成真的夢幻。

  「祖兒--」林立中回應地叫著,一顆心完全繫在祖兒身上,並未注意到燕小青的失魂落魄。

  「你同倪小姐認識並不久。」

  「是的!但有些人你和他認識一輩子,話談不上兩三句。有些人不過是乍然相逢--」

  林立中停了下來,沒再往下說。

  因為他自覺他的比喻並不對,他和倪祖兒仍是「話不投機」,怎來「相見恨晚」呢?他不禁要笑自己的荒謬。

  「她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的?」

  「是我告訴燕小姐的。」

  老三來了,帶了一些食物。林立中很久沒吃東西了。

  「燕小姐,我叫章亦梅。我家三兄弟是按歲寒三友『松竹梅』排列,沒辦法!誰叫我最晚生,亦梅亦梅,聽來活像個女孩子家的名字。不過我可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

  「老三」章亦梅,做出了一個健美先生的招牌姿勢。

  這段自我介紹,可順便把三人都介紹完畢了。此刻的老三,看來一點也不像是綁匪。

  「章先生,謝謝你--」

  燕小青接過了食物,有禮的回應著。

  林立中納悶著。

  為何燕小青對綁匪這般客氣,是為了他生命安危嗎?而章亦梅的舉上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在燕小青接過食物,不小心碰觸到他的手指時,他竟臉紅了起來!

  「立中,我餵你吃--」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祖兒她……」又是祖兒!他還是掛念著她。

  「二哥侍候著她,餓不死的!」

  二哥也就是「老二」章亦竹。多麼斯文秀氣的名字!不過本人可就不是那一回事了,粗手粗腳的。

  另一間房裡--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多事!」

  倪祖兒本想絕食抗議的,可再一想,不對啊!她必須留得「青山」在,才會「有柴燒」啊!不然拿什麼和人家拼!

  於是倪祖兒狼吞虎嚥了起來,根本就旁若無人。

  「看什麼看啊!本姑娘吃飯向來如此。」

  「差好多!太可惜了。不過也有另一種風味啦!」

  「什麼差好多?」

  倪祖兒用手抹著嘴,盤底朝天地吃了個精光。

  「你一直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喂!你到底是綁匪還是偵探,問東問西的!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

  「一定要什麼大霸呀、煞星亡類的。」

  「我叫亦竹,至於姓嘛!那就不重要了,除非你想嫁給我,冠我的夫姓,那我就非告訴你不可了!

  倪祖兒一口飯差點噴了出來,可又氣得嚥不下去。好不容易終於吞進肚中,便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第五章

  「也不知道『二木的』有沒有被你們餓死,快帶我去見他,他死了我也要見到他的屍體!」倪祖兒哀怨地喊著。

  「他又不重要,我們的『工錢』可是要仰仗你的身價!有了你,大把贖金就跑下掉了,誰還在乎那小子的死活!」亦竹恐嚇她。

  「喂,別弄錯了!你要知道,他可是我老爸的忠實狗,沒有了他、以後誰來替我老爸『撿骨頭』--」這個理由牽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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