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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宋沛萱    


  「你去向她們借頂安全帽,我載你去好了。」說話的是林偉立,一名夜二專的工讀生。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有工作?」

  「沒關係,都是要去收單據、發票。你今天第一次去,有人帶會更快進入狀況。」

  「也對!」采侑想想也覺得他的話有理。

  「那就走吧!」采侑的答應,讓林偉立精神大為一振。如願借到安全帽後,就帶著采侑出去了。

  一切經過全落入江朋凱眼中,至少她不是開車出去,他就放心了。

  ***

  有了一次交集,加上年齡相近、工作性質相同,采侑與其他兩位工讀生漸漸熟稔。而其中又以林偉立行動最是積極,但當事人采侑渾然不察對方的心意,而其他人甚至是江朋凱都發現了。

  「我回來了!偉立,謝謝你的車。」采侑將機車鑰匙遞給林偉立,之後就把收回的帳單資料呈送上去,折回來時,她的桌上已多了瓶飲料。

  「這是多出來的。」林偉立說。其實他是故意的,每每他總會特地預先準備,待采侑自外頭回來時再拿給她解渴。

  「是嗎?太好了!」

  「喂!不公平哦,偉立。為什麼就只有采侑有?我們打電腦、接電話也會口渴耶!」一名記帳員起哄道。

  「是呀!偉立只顧小妹妹,都不理大姊姊。」因為時值下班前,在眾人心情愉悅的影響下,辦公室裡開始呈現熱絡、輕鬆的狀態。

  「這……」林偉立被逗弄的有點不知所措。

  「既然是大姊姊就不要欺負人家老實了!」采侑見狀立刻仗義執言道:「想喝飲料的交錢,我去買!」她取出紙筆開始登記。

  「我去好了,你才剛從外頭回來。」林偉立自願的說。

  「不用了,我去就行。」

  「沒關係的。」

  「好啦,采侑,就讓男性服務啦!」自稱大姊姊的接腔了。「難得偉立這般體貼。」她別有所指的話當場又引來眾人心知肚明的笑聲,只是采侑完全沒進入狀況,反而是林偉立一派赧然。

  「那好吧!」她在紙上寫下自己想買的飲料,然後將紙張遞給林偉立,「麻煩你了。」

  「你不是有飲料喝了,干又買?莫非是想投桃報李?」林偉立離開後,嚴小惠戲謔道。

  「那多浪費錢吶!對小林只需這樣——回眸一笑,百媚生,他就樂陶陶了。」查帳部門的美麗少婦做了一個轉頭媚笑的動作惹來哄堂大笑。

  「拜託,張姐,你是在傳授看家本領嗎?嘿,還樂陶陶咧!」其中有人說道,接著她話鋒一轉,「你說呢?采侑。你覺得張姊傳授的絕活如何?」

  「什麼絕活?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來來來,我問你,」嚴小惠拉過采侑就問,「你買飲料要做什麼?是不是要給偉立喝的?」她相當八卦地問。

  「為什麼要買給他?」采侑不解地反問,「如果他口渴,幹麼又將飲料拿給我?既然給我,就表示他不想喝啊!」她的回答令沸騰的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難道我說錯了?」被她們的沉寂一搞,采侑反而不安起來,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沒錯,有理,你說的是。」嚴小惠一說話四周就有人立刻點頭附和。「又沒人規定不可以連喝兩杯飲料對不對?」

  「我也沒說那是自己要喝的呀!」采侑柳眉微蹙,不明白為何買杯冷飲也能引起大夥高度關切。「我是要買給老闆喝的。」

  「哦——」座下驟然響起一聲整齊而一致的頓悟聲。

  「你們哦什麼啦!」采侑被她們的反應弄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說,她們表現得很關切;說了,又個個一副曖昧模樣。

  「很好,我們都明白了。」嚴小惠重重地搭著采侑的肩,要她不必再多言。

  「可憐的偉立,沒指望了。」

  采侑這下終於明白了。「原來你們是在說——」她指著她們,緋紅著臉說不下去了。老天,怎又變成這樣了?

  「沒說!我們什麼都沒說,你只要想著老闆,其他的就算不知道也無所謂。」

  「什麼想著老闆!不是這樣的,我——」

  「知道、知道,你要說的我們全知道,來!」

  「等等!你要推我去哪裡?」采侑半推半就地被推著前進。

  「最適合你的地方,去吧!」

  「喂!你——」采侑一轉身,門已被快速地帶上。莫名地,她就這麼被推進江朋凱的辦公室。

  「外頭好像很熱鬧喔。」江朋凱抬起頭對她問。其實他都聽見了,這個采侑又變成他那些員工的作弄對象。

  「是啊!快下班了,大家心情特別好嘛!」采侑轉而面對他。「你在忙嗎?我不打擾你了。」她自問自答後就要出去。

  「我看你還是留下吧,反正也快下班了。」他突然出聲阻止她。其實他是不願見她被拿來與林偉立大作文章。

  「哦,那好吧。」猶豫了一下,她選擇留下來。從百葉窗往外看去,她看見林偉立已經回來了。

  經過方才一鬧,害得她感覺挺怪異的,她不是討厭他,相反的,對他印象還不錯。不論長相、脾氣都很好,而且對她也很照顧,像這樣一個不錯的男生會對她有意思,她不太相信。一定是她們那些人閒著無聊愛開她玩笑罷了。

  「真看不出來你挺受歡迎的嘛!」他似是隨興的一提。

  「你指的是老被作弄一事?算了,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她臉上的表情的確是不怎麼雀躍。

  「我指的是偉立,看來他挺照顧你的。」他別有所指地說。

  「拜託,別連你也跟著瞎起哄!如果沒有什麼,被偉立聽見這話豈不尷尬。」她瞪他,眼神有著責備。

  「哦,這麼說你其實是希望能有什麼的了?」

  「江朋凱!你別淨挑我的語病。」她語帶警告地說。

  「還是你不喜歡他。」他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是,不是,都不是。我只是覺得偉立人不錯又和善,如此而已。」她被撩撥得已有些微激動。她現在明白了,所謂「有其老闆、必有其員工」這話所言不假,真是夠八卦的了。

  「那就是對他印象還不錯的意思……」他突然沉吟道,他的安靜讓采侑覺得奇怪,就在她上前想一探他究竟又怎麼了的時候,他卻在這時抬起頭來,眼神犀利地看著她又問:「如果偉立也對你有好感呢?屆時你會如何?」

  「這……」采侑猶豫了一下。原想一笑置之,但不知怎麼地,他認真的表情令她無法隨意打馬虎眼。

  她認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或許回應他吧!」她說完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不久前我還想相親找男友呢!可是最後因困難度太高而放棄。現在想想真覺得有點瘋狂,竟只為了能讓小說能更具說服力而想出這點子,啊!我是不是扯太多、太囉唆了?」

  見他突然沉寂下來的表情,她立刻識趣地閉上嘴,然而氣氛卻更加低迷。

  「除了偉立之外,你難道就沒想過其他人選?」

  「什麼?」采侑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沒法正常思考他話裡的意思。「什麼其他人?」

  江朋凱自桌後走出來,一直走到她面前。對上她閃著疑惑的雙瞳,他又說:「你不認為,要當個實驗對象,眼前的人會比偉立來得更適合?」他語出驚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神經?竟自願當她的實驗對象!不過他卻明白,與其被她笑,他也不會將機會讓給偉立或其他人。這麼好玩的迷糊女孩是他先發現的!

  「實驗的對象?眼前的人?比偉立更適合?」她重複咀嚼他的話,漸漸地明白了一些。眼前的人!她倏地一震,她眼前的人不就是——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不會吧?這下子,她真的是結結實實、完完全全地被嚇到了!

  江朋凱微微一笑。心想,她一定不曉得自己詫異的表情有多可愛、多逗人。忍不住地,他舉手輕觸她粉嫩的臉頰,享受如綢緞般的觸感。「你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嗎?小采侑。」

  采侑的反應是眨了眨充滿驚愕的大眼睛,看起來更加可愛。

  江朋凱俯下頭輕刷過她的唇,滿意地聽見她倒抽口氣,神情轉為不可置信的錯愕。

  她實在是太可愛了!他勾起她的臉,接著手又撫上她柔頤的短髮、托著她的頭,然後印上她的唇。

  柔軟的唇瓣及甜蜜的滋味,讓他十分心滿意足。他輕抵著她的唇游移,感覺到她的顫抖、放鬆、雙唇微啟。他另一手攬腰將她拉進懷中,在她的生澀下慢慢地加深這個吻。

  突然地,采侑冷不防將他推開,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雙頰上也醺上淡淡的紅。「你、你幹麼吻我!」她想瞪他,但視線一觸及到他就立刻往下降,而胸口也怦怦地激烈跳動。

  「我通過審查了嗎?可有資格成為你的男友?」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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