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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水雲 硝煙方歇三個大男孩躲在地下道喘息。 這場狙擊誰也沒料到,他們甚至連敵人是誰都還搞不清楚。 「他們說不定是衝著我來的。」 帶著墨鏡的裡見深雪深吸一口氣,退去的彈殼落在地下道的水坑,激起污濁的水花,他重上,「我不願欠人人情。我掩護你們,快走!」 「你瘋了?!你又知道了?」莫子期一面換著彈匣,「現在是逞英雄的時候嗎?我們三個不合作,等等是一起死的分!不管衝著誰來,他們會留活口嗎?」他喚著包紮傷口的二弟,「子尉!你現在怎樣?跑得動嗎?還有多少子彈?」 子尉苦笑著,「我又不用左手跑步!我還有兩個彈匣。放心!死不了!我還等著要對老爸報仇哩。誰叫他送我們來送死! 子期笑著,聲音揉著苦楚,「我不想報仇。我只想脫離莫家。」他銳利的眼睛望著黑暗,「他答應我了。」 為了成為台灣軍火第一世家,莫峻庭將他的兒子們送來美國當人質,卻沒想到居然在紐約成了箭靶。 深雪歎了吃,「極道之子,生來就是黑暗的宿命。」他才十九歲,兄長幾乎都死於火拚,只剩下這個ど兒。不知道這趟紐約之旅,會不會變成葬身之地。 「我絕對不屈服在這種命運之下。」子期的臉冷漠而堅毅,「我不當莫家人。就算走入極道,也該是我的選擇,不是宿命。」 「我也不。」子尉的傷口還在滴血,「我一定要宰了老爸。扭轉這種被咀咒的宿命!」 「那就打起精神來。」深雪輕笑,「就算宿命不可違逆,我也還有想見的人。」他想起心頭棲息的人影,「你們來自台灣是吧?我深愛的人也在台灣。」他扶起踉蹌的子尉,「我們得活下去。」 「說得好。」子期舉起槍,「為了各自的使命,我們要活下去。」 子尉打中了追蹤而來的敵人,代替了回答。 這場廝殺讓他們聲名大噪。除了受輕傷的子尉,幾乎毫髮無傷的活著走出紐約最惡名昭彰的殺手圍殺。 ****************************** 疲倦的三個人清除了所有的狙擊手,疲勞的走在哈林區。滿身血跡斑斑,路人驚恐的走避。 「小兄弟,要去哪裡?你們的方向正確嗎?」街邊的吉普賽老婆婆抱著水晶球,清澈的眼睛像是月光,溫柔的看著他們。 「少囉嗦!」子尉的傷口正痛,不耐煩和江湖賣藝的老太婆鬼混,「別煩我們!」 「年輕人。你的火性大約這輩子都改不了了……」她的笑聲低沉溫暖,「但是你火熱的心卻使你不墜入地獄。你將重生而潔白,但是……在地獄的日子,卻讓你有足夠的勇氣保護冰霜凝成的天使。你要好好保護她。若是雪天使溶解的時候……或許你的春天會真正的到來。只是春天需要性命來交換,你願意捨棄自己的生命嗎?」 春天?他受咀咒的人生還會有春天嗎?「我願意。」像是被催眠一樣,子尉回答。 子期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是敵人?他慢慢把保險打開,不動聲色地說:「老婆婆,你很鎮靜。」 「你用不著槍也能殺我這老婆子,」她轉過來,子期發現她的眼珠呆滯,原來是盲人,「你身上的殺氣比火藥歷害,你將如你所願,擺脫巨大的陰影,捨棄一切,成為你想要的黑暗之王。」 她的同黨潛伏在附近?他緊張的抬頭看著兩旁大樓的陰影,試著感應殺氣。 「但是,王是何等的孤單。你永遠無法等到你的皇后。除非你得到女王的芳心,你這生只能在孤獨的荊棘裡獨行。你想成為孤獨的黑暗之王獲得絕對的權利呢?還是當女王的英勇騎士,來到花朵遍佈的國度?騎士需要勇氣和放棄生命的決心。你有嗎?」 有什麼不能捨的?若有值得獻身的人?「我有。」 深雪看著異常的夥伴,他不害怕,也不驚慌,他畢竟來自一個信奉神社的家庭,對於神異有著極大的容忍,「請問你是……」 「來自櫻花若雪的孩子呀……」老婆婆漾出慈祥的笑容,「你的虔誠祈求,鎮守四方的鬼神都為你感動。以殺止殺,以血換血,你不願意也前行著。你不要忘記你的初心。若是謹守著你的諾言,你將在最黑暗的地方得到她。只是,你要有死一次的準備。」 「再死幾次,都沒問題。」若是為她的話。 她站起來,「那麼,你們的方向對了。」她指著巷口,「你們奇異的相會到此為止。走出這個黑暗吧。前方雖然還是黑暗,光明就有不遠處。」 他們順著她的指尖看去,等回頭時,老婆婆已經不見了。」 互相扶持著,走出巷口,焦急的漢克叔叔正集結了大隊人馬,想來接應他們。 對看了一眼。這奇異的經歷,三個人沒再討論過。 ********************************* 深雪走入中正機場。十餘年了,他不曾踏入這塊土地,若不是少年時出生入死的夥伴莫子尉被關到牢裡,他沒打算踏上這片土地。 這不表示他不想那個人。只是他的身份,絕對會讓她陷入險境。他想起那個奇異的吉普賽婆婆,不知道是真是幻。 「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子尉看見少年時的夥伴,即使被關,仍然非常愉悅,「我怕是我累壞了,所以做夢。沒想到是真的。」 深雪笑了笑,仍然帶著墨鏡,「子期……真的死了嗎? 子尉皺了眉,「聽說是……大哥去了哥倫比亞,汽車爆炸,連屍首都找不到……」 「我聽說,台灣有個新崛起的黑道企業,遠揚企業的嚴宇峻作風很像是……」 「不是!」子尉有些懊悔回答得太快,「別傻了,大哥已經死在哥倫比亞了。」 深雪看著兄弟情深的莫子尉,心裡有了答案。「你說得對。」 拋棄一切,包括親情的友情? 「不談這些了……」子尉急著移轉話題,「你的預言實現了沒有?」 「我?」深雪有些茫然,微微一笑,「江湖術士的話,你也信?我先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吧……」 他成功了,而子尉在父親過世以後,也成功的拋棄過往的黑暗,成了「正常人」。 預言算是實現了,雖然只是一點點。只是一點點。 第一章 清晨的薄霧才剛散去,留得幾絲輕縷在人間,朝陽不過乍升,台北城就已活絡起來。 繁忙的台灣不似國外般的休閒,早起的鳥兒還在覓蟲時,許多人就已經晨起,準備面對一天的庸碌與挑戰;街上很快就塞滿了人與車,步調永遠是那麼的忙碌,一刻也不得間。 她花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這樣的生活。 她曾經一個人站在街道旁,觀察著過往的人們,人們無心去留意週遭的一切人事物,只是逕自的疾走著;沒有人會停下來慢慢說話,只有邊拿著手機還一邊望著表的人們,路旁沒有露天咖啡廳,但是得來連倒是四處可見;沒有坐在餐廳裡笑著聊天吃飯的人們,她總是看見他們拿著麵包邊走邊吃、邊趕時間。 無論何時何地,她總看見一直移動的圖畫,沒有悠閒、沒有寧靜、沒有那一絲絲靜謐。 她很想保持那一絲緩慢,但她發現在台灣生活,就很難;以前的她是不跟人接觸的,她的生活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除了練習、殺人,還是練習、殺人。 生活在一發又一發的子彈中緩慢度過,她這個人沒什麼野心、沒什麼大心願,就只是等著接到僱用,然後殺、殺、殺,當然,曾經有過比較豐富的日子,但是,那一切都已成雲煙,她認為,她不是適合豐富日子的女人。 她的身世是謎,因為她是一個棄嬰、孤兒,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個東方人,所以她飄洋過海來到了台灣這一個小島國,準備淡泊的開始一場新生活、洗去一身血腥。 她決定融進這個國度裡,把所有的生活習慣與一切,全部融進這個新的世界裡。 她下了床,開始梳洗,這裡是她租下的套房,大小不過五坪,一個人生活算是足夠了!一床、一桌、一個小冰箱和衣櫃,她用不到太多家電用品,買個微波爐,能生活就好。 其實她大可以買下這間套房……不,嚴格說起來,買下這一棟樓對她來說都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她沒有這樣做,用租的比較方便,要走隨時都可以走,即使她本來是打算定居在台灣的…… 無奈過往的生活及習慣使然,她無法真正的把一切寄托在這片土地上、寄托給一絲空氣、一件事物上;她依舊隨時隨地保持警戒狀態,儘管這裡根本不會有所謂的危險情況。 梳理一頭長髮,整理好衣著後,她便離開家,前往她在這裡的新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