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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水芋兒    


  "天啊,你方才該不是要攻擊我的……"少風突然打住,面對瑩瑩佳人,那種話他可說不出口。"幸好只砸到我的手掌,否則,我的人生就變成黑白的了。"

  唔,好險!望著那個又細又長的鞋跟,少風忍不住拍著胸口。

  "我只打中你的手掌?"又驚又喜,映人立刻握住他的右手掌端看,上面果然有個黑黑的傷口,鮮紅的血從洞口汩汩流出。她立刻從皮包中取出面紙壓住傷口,鮮血很快就濕透了面紙,她又換了一張,漸漸的,血止住了。

  "你要如何補償我?"少風欺近她,用右手執起她的美人下巴。

  溫熱的氣息令她臉色酡紅,飽含挑逗的親暱言語令她意亂情迷,他越是靠近,她就越心慌。

  "哼,你還好意思說。"映人嘟起小嘴,嬌嬌娜娜的啐著。"誰叫你跟在後面嚇人!害我嚇得半死,我還以為自己被色狼跟蹤呢。"

  說完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少風目不轉睛的凝視她,她那揉著歡喜的嬌嗔令他心馳神蕩。"我本來是在公司樓下等你,可是,我看你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還以為你在跟什ど人慪氣,所以才不敢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我有一束花要送你,所以只好默默跟著你,當我準備叫你時,你突然高聲大喊,狂奔了起來,這時候才知道你誤會了,於是連忙奔向前去,沒想到會挨了你一記。"

  少風輕描淡寫的淡化焦灼、熱切的等待過程。

  他從下午五點鐘就站在樓下等待,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才見到伊人芳蹤。當他看見映人姣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高興的幾乎要暈倒在車內。他原想熱情萬千的迎上前去,但是,跨出車門時,他又臨陣退縮。

  萬一她的男朋友來接她,豈不尷尬嗎?如此一想,他改變了單刀直入的主意,決定先暗中觀察一下情形再做打算,免得弄到尷尬窘迫的地步。

  "我想不到你會來找我。"映人驚喜的說道,水靈的眸子綻露著興奮難遏的晶瑩光芒。

  "喏,這束花是要送你的。"少風拾起掉落在身畔的紅玫瑰花束,直截了當的送到映人面前。

  他原是個極重視情調和氣氛的男人,送花時,當然也少不了要營造一些夢幻迷離的氣氛,只是,經過方纔那場意外的插曲後,太羅曼蒂克的眼神和耳語可是會令人吃不消,他一向懂得拿捏分寸,所以才選擇最直接的方法。

  含羞帶怯的接過那束綴滿了滿天星的玫瑰花束後,映人終於笑了,她笑得又甜蜜又迷離。

  這兩個星期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這一刻,然,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不可能,他永遠不會來找我。

  幻夢乍然成真,怎不教她又悲又喜?

  "你連我的名字都沒問,我還以為你根本就……"

  "我不是故意不問的,而是忘了。"少風連忙揪住她的手臂解釋著。"前幾天在山莊遇到蓓琪,她給了我一張名片,所以我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

  他原想向蓓琪打聽映人的名字,但是當他發現蓓琪猛向他拋媚眼時,他便知道從蓓琪那兒是得不到答案的,因此,只好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尋覓她。

  忘了問?映人懷疑的覷他一眼。

  哪個男人會忘了問女孩子的姓名?

  不過,自從相遇的那一剎那開始,世界就完全走了樣,每件事每個情節都變成了無法掌控的脫軌列車。

  他忘了問她的名字似乎蠻合情合理的吧?!

  如此一想,映人雖然不滿意,還是接受了。

  "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折騰了這ど久,少風覺得好累、好餓。

  "好。"映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不想再如此孤獨無助的活下去了,她要勇敢的去愛,也勇敢地接受……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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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悅飯店三樓的意大利廳裡,每張桌子上方都亮著增添美好氛圍的燈光。

  台上的外籍女歌手用低啞的嗓音唱著多年前流行過的英文情歌,略帶滄桑的歌聲盈滿了濃厚的憶舊情懷,舞池中款款擁舞的男女都到了歌聲的感染,全部擁得更緊、更密了。

  在這些相依相偎的戀人中,有一對完美的璧人吸引住了所有賓客的目光。

  男的英俊挺拔,一件艷色翻領復古襯衫搭配著瀟灑勁挺的白色單扣西裝,他看起來彷彿是個從宮廷到民間貪歡尋樂的王子,風流華貴的儀表迷倒了在場的所有女士。

  女孩則是美的既性感又感性,一件露的恰到好處的黑色緊身洋裝強調出她的嫵媚的身段,水滴狀的領口設計為這襲線條簡單的黑裳注入活潑動人的朝氣。

  她的身子斜倚在他的懷中,她美麗的臉頰癡迷的偎在他的胸膛,她那只蓮藕般的雪手纏綿多情的圍在他的腰上,他是她唯一如此緊緊擁抱過的男人。

  正當全場的客人都用傾羨的目光注視著這對深情纏綿的情侶時,一位坐在角落的外國人卻是怒妒交加。

  他是華亞倫。

  經常閱讀各類雜誌的亞倫涉獵十分廣泛,他很快就認出令映人"沉淪"的男人正是建築界鼎鼎有名的凌少風。

  "你看,他們兩人多恩愛啊,好令人羨慕噢。"亞倫剛認識不久的女伴撒嬌的靠在他身上。

  聽見這句不識相的話,臉色鐵青的亞倫氣得差點噴出火來,他陰青的臉孔罩上一層冰冷冷的寒霜,不過,由於燈光幽暗,燭火又搖曳不定,他身旁那位穿著暴露的女伴沒有察覺他怪異的神色。

  "我們也去跳舞嘛!"噴火女郎嬌滴滴的搖著他的臂膀,若隱若現的胸部不停的摩擦著他的手臂。

  "我累了,不想跳。"亞倫冷冷的答道。

  他不經意的瞄了瞄她那不安分的超級胸部一眼,頓時間,一股吃多了肥豬肉的油膩噁心感衝上喉頭,他厭惡的站了起來,冰冷僵硬的說道:"走吧。"

  "今天去你家?"女伴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呸!憑你也配?亞倫的藍眸綻著幽深冷絕的鄙夷。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自從三年前與第二任妻子分局後,他就不曾帶任何女人回過位於陽明山的豪宅。

  步入中年的他原本已不再渴望情感的慰藉,偶爾和女人約約會也只是基於生理需求而以,然而,此從映人踏入"華立"的那一刻起,他平靜無波的心湖完全被攪亂了,他破格錄用沒有優異專業技能的映人當秘書,這兩年之中,他耐心的雕琢她,讓她盡其所能的發揮潛力,他苦苦的等候著這個夏季,他堅持以完全自由之身向她傾訴情意,不料,他的堅持竟然換到了今日的淒涼……

  "喲,你在想什ど啊?"見他老半天不動,女伴豐滿的身軀又黏了上來。"難道你想像上星期五一樣,在凱悅過夜?不要嘛,人家想看看你睡什ど樣的床嘛!"

  雖然只見了兩次面,專門流轉在各夜總會釣凱子的女郎卻清楚地明白,亞倫是個貨真價實的闊老闆,她今晚非得卯足全力來討他歡心不可。

  亞倫皺皺眉,這女人還真惹人嫌。

  "我明天要加班,今天想早點休息。"他從皮夾裡抽出一迭千元大鈔,冷冷的放在桌上。"我沒時間送你會去,這些錢讓你搭計程車。祝你好運。"

  說完後,他毫不留戀的離去。

  想躺上他的床?哼,門都沒有。

  那張床只為一個特別的女孩保留,然而她卻……他妒恨交加的望了舞池一眼,那對沉浸在繾綣柔情裡的戀人依舊旁若無人的依偎著。

  恨!他好恨!每天守在她身邊,竟然還是遲了一步。

  望著那道又酷又傲的身影,噴火女郎的自尊心微微受到了挫傷。

  她不是妓女,他丟下這ど大一迭錢給她很是傷她的心;不過,既然錢已留下,她若不拿走的話,這些千元大鈔還是會落入別人的口袋中。

  想到這兒,她受傷的心靈很快就平復了,她一把抓起那迭大鈔,數也不數就塞入皮包中。

  然後,她挺起自己相當引以為傲的胸部,朝一位獨自坐在吧檯的外國人靠了過去……

  ********   ***********   ***********

  海邊的星星似乎特別明亮,一路奔來總覺天空中的繁星正在對你眨眼微笑。

  入夜後的海水浴場仍然有許多夜遊的人群。

  夜遊的人們在沙灘上升起一簇簇烈火,火焰隨著仲夏夜的涼風搖晃不定,看起來有些悲涼。

  脫掉絲襪和高跟鞋的映人赤足奔跑在柔軟的沙灘上,她不時回過頭去看落在後方的少風。

  兩人在夜風中追逐著,興奮的嬉笑聲夾雜著潮聲,瀰漫在遼闊無際的海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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