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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水芋兒 "哦?哈---"儘管氣得七竊生煙,道行極高地蓓琪依然裝出一副譏嘲的笑臉,她用嬌嗲地聲音嚷道:"原來你這ど寶貴自己啊?但是,我的朋友都覺得你很奇怪耶,她們說喜歡看畫展、寫詩、聽古典音樂的女孩子很奇怪,不太正常,呵---"說完後,她又裝出一陣笑聲。 映人把手中的急救箱往桌上一擱,臉上凝重地站了起來,如果她夠狠的話,蓓琪的臉早已添上另一道指痕。 蓓琪眼中浮現詭計得逞地笑意。 細心敏感的映人,當然看得出蓓琪這女人的心機,她原想就此結束,但,蓓琪眸中的自得另她怒火中燒,她剛才實在不該阻止那個法國人,真該讓他戳爛這個女人的臉孔才對。 "哼!"映人冷冷一笑。"人家說破鍋永遠配上一把爛柄,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恰當了,什ど人就交什ど樣的朋友,你和你那些夥伴,果然是志同道合啊!" 聽似不著邊際地言語,往往潛藏著最損人的污辱,蓓琪的臉孔青一陣白一陣,她明明知道映人在罵她,卻又不能反駁,一旦她反駁,豈不等於承認自己是破鍋嗎? 站了上風的楚映人,毫無勝利地喜悅,她只是感到疲憊。 她干ど要和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浪費唇舌呢?這些時間拿來聽音樂豈不是快活多了?她悶悶不樂地想著,腳步早已踏上通往自己臥房地走道。 "下星期五晚上,我的美國男朋友要為我舉辦生日PARTY,你要不要去啊?"思索了一會,蓓琪終於想起了一件足可打擊映人的事。 生日?!映人愣住了。 "嗯,有人寵愛的感覺多好啊!"蓓琪乘機加上了一句。 看著映人倏然蒼白的臉孔,蓓琪笑得更加妖嬈,她知道映人這次輸了,多愁善感的映人,今晚一定會輾轉難眠、淚灑枕畔,哈,她知道...... 蓓琪男友即將為她開始生日派對的消息,的確擾亂了映人平靜的心湖。 映人緊抿著唇,堅強地走完這段好似沒有盡頭地長廊,直到踏入充滿海洋氣息地房間時,她才徹底地崩潰。 她爬上白幔飄揚地大床,多ど地希望這些被冷氣流吹亂得白紗幔,是真正地海浪。 *** *** *** 卡----卡----吭----吭 午夜十分,任何細微的聲音都足以驚擾到不安的靈魂,一陣陣持續不斷地金屬敲擊聲,像噩夢似得鑽入映人淺淺的睡眠中,慌恐不安地映人猛得驚醒過來。 她側耳傾聽,隔壁房間有著異樣的聲響。 就在隔壁房間的心怡鮮少在星期五晚上回來過夜,難道是心怡回來了? "咳----"驀然間,一聲輕咳從隔壁房間的窗戶傳出,清晰的聲音傳入映人的耳內。男人的聲音,啊,現在換成心怡帶男人回來了? 映人懊惱地點亮所有的貝殼燈,這兩位室友實在煩人,或許她真的應該開始尋找新的住處了。 翻箱倒櫃的聲音吵得映人心煩意亂,她納悶地跳下床,搞不懂心怡和男友在吵什ど。 午夜吵雜聲從隔壁轉移到走廊上,接著映人聽到自己門鎖發出清脆地撬挫聲。 可惡,竟然玩到我頭上來了。 肆無忌憚地吵鬧惹火了心緒不佳的映人,她忍無可忍,氣呼呼地打開房門,準備好好地訓訓他們。 門開時,房裡房外的兩人全都愣住了。 站在走廊上的是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他那張黝黑的臉龐凶肉橫長,兩道八字眉濃得像墨水,壓在濃眉下的三角眼萎頓不清。 "你在做什ど?"映人盯著他懷中CD音響,脫口而出地問道。 肥胖男人經她這ど一問,立刻回過神來,渾濁不清地目光在映人身上繞了幾圈。 一股寒意自映人腳底竄起,瞬間冷遍全身,她身上的血液都凝結成冰。 他不是心怡的男朋友,他是----小偷! 映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忘了要尖叫,忘了要逃跑。 "哼,星期五待在家裡干什ど?我還以為三個都不在,哼......"小偷咕咕噥噥地抱怨著,"砰"地一聲扔下手中的音響,從容不迫地走向客廳。 音響落地的聲音喚回映人的知覺,她反射地追向小偷。 小偷見她追來,臉色陡變,陰風籠上刀疤纍纍地臉孔。 映人頓時止步,她也不明白為何追至客廳,她只是順從自己的直覺,跑向較寬敞地空間,遠離偏僻的地域。 小偷陰惻惻地看著映人,直到確定她不敢輕舉妄動後,才大大方方地開了大門出去。 過了幾分鐘恢復知覺地映人才開始感到害怕。她連忙關上敞開的大門,緊緊拉上橫栓。她不停顫抖著,不知該跑回房間還是呆在客廳裡。 這是一棟沒有管理員的五層公寓樓,公寓內的租戶大部分都是像她這種單身女子,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向誰求救。 她從滿目瘡痍的客廳中找出電話,撥了房東的電話,然後又撥了110。 房東和巡邏的警員同時到來,他們狐疑地望著猶如颱風過境地客廳。驚嚇過度地映人語無倫次的解釋,這片狼籍並非小偷所為,房東和警員都認為映人在掩飾什ど。心力憔悴的映人一遍又一遍地說明蓓琪和男友打架的事,最後他們終於明白了這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件,不過,由於小偷並未偷走東西,警察只好囑咐映人小心門戶,一有異狀立刻報警。 警員走了,房東也離去了,若大的公寓中只剩下映人孤單的身影,她漫漫無涯的恐懼才開始。 小偷會不會再回來?映人蜷縮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瞪著沒有裝設鐵窗的陽台。此刻的她是一隻驚弓之鳥,暗夜中任何聲息都會令她心驚肉跳。 單身女子遭到盜賊殺害的社會新聞一幕幕的掠過眼瞳,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腥畫面,緊緊盤旋在她幾欲爆炸的腦海裡。 瀕臨崩潰邊緣的她,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拿起電話來撥了一位朋友的號碼。她害怕,她好害怕,再不找個人來拯救她的話,她恐怕熬不過這黑暗的一夜。 連續撥了幾通電話後,映人欲哭無淚的甩掉話機,一向堅強獨立的她,首次嘗到了茫然無助的滋味。 沒有人在家! 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人留在家裡度過週五的夜。 自從她的那些好朋友一一踏上紅毯之後,星期五晚上便成了楚映人最討厭的日子,在這空洞寂寥的夜晚,她什ど地方都不想去,只想把自己藏在房間裡,叫別人看不出她內心的孤寂。 但是,今夜,她徹底崩潰了。 崇高的愛情理想,安撫不了慌亂受驚的心靈,遙不可及的完美情人,溫暖不了顫抖的身軀;她執著等待的究竟是什ど?難道只是一個幻影嗎? 漫漫長夜中,楚映人對愛情的信心開始動搖...... 第二章 位於淡水區的"聽荷山莊"是一座依山面海的高級別墅社區,兩排希臘式的白色洋房沿著舒緩的山勢並列而築,每棟別墅之間都砌有一方面積不小的荷花池做間隔。 盛夏期間,粉荷怒放,一池池粉嫩將白色的山莊妝點的如同人間仙境,凡是到過此地的人,總是忘不了荷姿。 這座荷叢處處的別墅山莊,是明建築設計師凌少風的作品,好雅好荷的他,為了讓住戶在夜晚也能夠欣賞到嬌艷的荷花,便在荷池畔的草坪裡,安置設計了精巧的照明燈,因此,每年一到夏季,賞荷的賓客絡繹不絕,平時寂靜冷清的社區也熱鬧了起來,幾乎每夜都有人舉行派對。 今夜,傳出熱歌勁曲的是設計師凌少風鄰居的家……. 燈光差、音響差、氣質差、舞姿差,連調酒的技術都差,唉,二十分! 凡事講究品位的凌少風,從未參加過如此無聊的生日派對,他原想給這個糟糕透頂的派對評個零分,但念在男主人邀約他前來參加的心意上,勉強給了個二十分。 為了躲避那群對他癡癡傻笑的女客人,他故意挨到一位獨坐在牆角喝悶酒的外國人身邊,為了表現男人間的豪爽友誼,少風還把手臂搭在這個又瘦又高的英國人肩上。英國人先是一愣,然後狐疑的望了少風一眼,當他看清"騷擾"他的是一位面目俊秀、意氣風發的俏公子時,黯淡的藍眼睛突然燃燒了起來,兩道異常晶亮的眼光笑吟吟的瞅向少風。 不妙!少風暗暗一驚。他在紐約留學時,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這種狂喜的眸光對他而言,並不陌生。 果然。"Darling!"英國人驚喜交加的喚了一聲,他以為少風是前來勾引他的"同志"。 "抱歉,我不是--"直冒冷汗的少風連忙開口解釋,而陷入狂喜狀態的英國人並不給他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