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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水玉兒 "喔,陪我去男裝部買衣服吧。"趙菲雅笑盈盈地站起來。 "幫你爸爸買?" "嗯。"趙菲雅露出甜蜜滿足的笑容。"上次我在這兒看到一件皮夾克,款式和質料都很好,就是價錢貴了點,一件要三萬元。最近開始打折,兩萬多就買得到,我想幫我爸爸買一件。" 父親辛苦了一輩子,連一件比較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當他收到這件皮夾克時不知會有多高興,趙菲雅已經等不及要看看父親驚喜的表情。 "天氣這麼冷,皮夾克剛好派上用場。"施凱兒羨慕地說。 由菲雅的神情,她看得出趙家父女的感情相當親密。 "嗯,爸爸穿上那件皮夾克,一定會覺得很溫暖。"趙菲雅的臉頰紅撲撲的,靈活秀逸的雙眸閃動著璀璨的光華。 現在,該是她回報父親的時刻,她要像父親呵護她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菲雅,你們父女的感情好得令人羨慕。"施凱兒感歎。"我和我父母就沒這麼親密了。" "我們家雖沒有錢,可是我們家有無窮無盡的愛…… "趙菲雅充滿感恩地說。 聖誕節是個溫馨的節日,它令人深切感受到有家人、朋友陪伴,是一件多麼幸福快樂的事。 歡樂嘹亮的歌聲環繞在處處飄香的空氣裡…… * * * 趙菲雅趕在五點以前回到位於北投的家。 她的父親趙永平在一家小型電子工廠工作,星期六照常上全天班。她想趕在父親回家之前把晚餐準備好,讓爸爸一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 她並不會做菜,但是她特別喜歡吃火鍋。而且,煮個火鍋也難不倒她,因此她買了一大盆配好佐料的火鍋餐回來。 她在小廚房中忙來忙去。 五點半,天色已暗,一鍋熱騰騰的火鍋在電磁爐上呼嚕呼嚕的冒著白煙。 擺好餐具後,趙菲雅把繫著紅色蝴蝶結的禮物袋放在沙發上,她已經等不及要看父親欣喜若狂的表情了。 六點鐘,樓梯間依然靜悄悄。 趙菲雅納悶地望望時鐘。"奇怪?爸怎麼還沒回來?難道他今晚要加班嗎?" 她踱到陽台向下俯瞰,風雨交加的巷弄除了一盞發出慘淡銀光的路燈外,什麼都沒有。她抱緊瑟瑟發抖的雙臂,今晚的氣溫似乎更低了。 鈴--客廳內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趙菲雅轉身奔人室內,她的嘴唇不知不覺地往上翹。 一定是爸爸打電話回來說要加班。她失望地想著。 "爸,人家已經煮了火鍋。"趙菲雅一拿起電話就說。 電話那端卻傳來一道陌生匆促的男子聲。(趙小姐嗎?你是趙永平的女兒嗎?) 對方著急地問。 趙菲雅心頭驀然一震。"是,我是。"她屏息答道。 (趙小姐,你父親出車禍,現在正在急救,你趕快來榮總,趕快來!) 惡耗來得太突然,趙菲雅不禁震呆了她緊緊抓住電話,腦袋空白了幾秒。 (趙小姐,你聽到了嗎?趕快來榮總,否則就來不及了!)對方緊張地大吼。 趙菲雅終於意識到發生什麼事。 "爸爸!"她發出痛徹心扉的嘶喊,電話筒自她手中滑落。 * * * 當趙菲雅來到醫院時,趙永平只剩微弱的氣息。 望著奄奄一息的父親,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爸爸!爸爸!您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歇斯底里地哭喊。 躺在病床上的人渾身是血,臉孔蒼白得像喪禮上的白布,殷紅的血不斷自繃帶內滲出,白色的病床上血漬斑斑。 "趙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打電話給趙菲雅的中年人低聲說道:"你父親在騎車回家途中,被一輛超速的汽車撞倒,誰知那個司機竟然會那麼沒天良,他撞了人不但不下車察看,還倒車輾過你父親,目擊整個過程的路人記下了車號,現在警察已經抓到了那個喪盡天良的駕駛員。" 這人是趙永平的同事,他晚趙永平幾分鐘離開公司,騎到半路就碰上車禍現場,他認出趙永平身上所穿的夾克,所以便隨救護車來到醫院。 趙菲雅的心痛得幾乎要碎掉。"爸爸……"她抱住奄奄一息的父親,哭得更加傷心。"你醒醒啊,跟我說說話,爸爸……" "趙小姐,請節哀……" "不,我不要節什麼哀,我爸爸不會死,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趙菲雅幾近崩潰地大吼。 天啊!怎麼有人那麼狠心?這世界怎麼會有那麼歹毒的人?活生生輾過她的父親…… "菲雅……" 雙眼緊閉的趙永平發出微弱的聲音。 "爸爸!"趙菲雅捧住父親的瞼孔,一股冰冷涼透她的手指。她不由得顫了一下,爸爸的臉好冷! "菲雅……"趙永平張開雙眼。"乖女兒……爸爸很高興能見你最後一面……爸爸有件事要告訴你……" "最後一面?不!你不會死,你已經醒過來,你脫離危險了,你不會死的!" 趙菲雅急得大吼大叫,她要父親知道他已經沒事了。 "菲雅……聽我說……"趙永平使力地說,然而他的音量還是那麼微弱。 "爸爸!" "你已經畢業了,房貸也剛……繳完了……我心裡了無牽掛……" "爸--"趙菲雅伏在父親胸前大哭,她還不能接受這突來的變故。 "爸爸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這件事我擱在心中……二十幾年……再不講就來不及了……" "秘密?"趙菲雅抬起臉來看父親,雪白的臉頰沾滿了血跡。 秘密?父親有秘密?她不敢相信。 "是……有關你母親……"趙永平想抬手拭掉女兒臉上的血,可是,他做不到。 "媽媽?"趙菲雅困惑極了。"媽媽不是死了二十幾年嗎?" "不……她沒死……"趙永平的眼睛流露出極深的痛苦。 趙菲雅震驚至極地張大嘴巴,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媽媽沒死?!"趙菲雅呆了呆。"你不是說她在我一歲那一年就病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她望望臉色僵白的父親,又望望慘白的加護病房,一陣縹緲的虛無感佔據她的知覺,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正在作夢。 "不,菲雅……她沒死……去找她……她……在夏威夷的安森島……"趙永平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爸爸!"趙菲雅尖叫一聲,她發現父親呼吸十分困難。"不要講話,你不要再用力,我去叫醫生!" "菲雅……"趙永平露出哀求的眼神。"去找你媽媽……" 趙菲雅的心亂成一團。她先按護士鈴,然後又坐回床沿。 "你媽媽是……一個……喔……"趙永平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爸爸!" 趙菲雅抱住父親,朝著門口大吼:"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醫生和護士很快地出現在門口。 "快救我爸爸!"趙菲雅哭喊著。 她緊緊抱住一動也不動的父親,她好怕自己一鬆手,父親就會被死神帶走。 醫生走至床旁,探了一下趙永平的鼻息,又看向一旁的儀器。 "小姐,令尊已經走了……" "不!"趙菲雅淒厲地大叫。"我爸爸沒死,我爸爸沒死……"她把父親摟得更緊,殷紅的血染了她一身。 她把臉偎在父親肩上,哀痛的淚水撲簌簌滾落。"爸爸、爸爸,說說話啊,你沒有死,快跟我說啊……"她聲嘶力竭地喊。 "我們待會兒再來。"醫生向護士說道。 站在門口的中年人也悄悄走開;蒼白茫然的世界只剩下緊緊相依的趙家父女。 第二章 親愛的凱兒: 謝謝你從紐約寄聖誕禮物給我。 我父親已於五天前火化,為了方便探望,我把他安奉在北投一間佛寺,佛寺離我家很近,隨時都可以去祭拜。 說真的,直到現在,我仍然不敢相信爸爸已經離開了人世。每當夜風敲動窗戶。每當樓梯響起任何聲響,我總會滿懷期待地奔向門口--當然,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驚醒,失望。 凱兒,命運之神突然向我揮舞它那雙無情詭譎的雙手,卻不事先給我一點暗示或警告;我莫名地失去父親,又莫名地獲知自己還有一個母親……人生喜無常,不是嗎?短短半個月,我已從備受呵護的嬌嬌女淪為孑然一身的滄桑人。 父親剛走的那幾天,我終日沉浸在哀痛中,沒有心思去想母親的存在。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後,我生了一場病,連續兩天都躺在床上,沒有人照顧,沒有人關心,除了感到淒涼之外,也更加思念父親。病癒後,我不禁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