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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水漾 真不枉費她對這棟房子撒下重金,找來日本一流的裝潢公司設計房子,真是太值得了。 下個禮拜,剛回到了日本,看到房子裝潢得這麼美麗,一定開心地說不出話來。到時候他一定會高興地抱著她又親又吻。嘻…… 魏璇衣冷眼旁觀保田溫子臉上表情的變化,只覺得毛骨悚然。 一會兒陰沉冷笑,一會兒又掛上噁心的思春傻笑,魏璇衣對她變臉的工夫忍不住想豎起大拇指深感佩服。 這個女人,真適合去演白雪公主的後母,保證只會更毒。 魏璇衣為那些得罪她的人默哀三分鐘後,搬出例行公事詢問:「不知道澤村夫人對房子的設計滿不滿意?」 突來的問語讓沉溺在幻想中的溫子驚跳起來,這一嚇,她原先努力模仿的高貴形象消失殆盡,講話一陣結巴: 「你……你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 「夫人沉浸在自己的陶醉中,所以沒有注意到我。」明明就是思春思到忘記身旁還有別人。 「別靠我那麼近。」這女人讓她有壓迫感,她非常、非常討厭她。 「不知道這樣的設計,夫人還滿意嗎?」魏璇衣又問,心裡有些不悅。 誰喜歡跟殺蟲劑做近距離接觸啊,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呃……」她隨便瞟了幾眼,回答得很吝嗇:「馬馬虎虎啦!」 「謝謝。」她也不奢望從她嘴裡吐出更好的讚美或感激。「那麼,這是帳單,請你……」 話還沒說完,開門聲打斷她們。 一個高大的身影踏入屋內,性格有型的俊臉上此時只旎用冷峻二字形容。 「少爺,您回來了。」佐門開心地迎上前,接過他的行李。「您一路上辛苦了。」 「剛?」稍早的驚嚇和現在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溫子不敢置信地呆望著男人數秒,無法反應,過了許久才慢慢接受朝思暮想的愛人已經返家的事實。 她欣喜地展開笑靨,如花蝴蝶般撲向愛人,整個人黏在他身側,一張嘴喋喋不休:「你怎麼提早回來了?怎麼不先通知我,我好派人去接你啊!累不累,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還是先洗個澡……」 見愛人沒有任何反應,溫子歡喜的心情暫歇。 她仰頭問:「剛,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一隻手探向他的額頭。 「我以為我走錯了地方。」漠視她關心的舉止,澤村剛答非所問。講話的口氣像在陳述一件事,聲音沒有情緒起伏。 「你沒走錯。」她興奮地拉著他逛起煥然一新的豪宅,像個獻寶的孩子。「我看房子舊了,就請人重新裝潢。你瞧,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 「漂亮?」黑眉忽地挑起。 「是啊,我特地找來一流的裝潢公司為我量身打造一間足以與我身份地位匹配的豪宅。你看,房子是不是變得有品味極了?」她說得得意忘形,儼然以房子主人自居。 「為你量身打造的豪宅?」他的嘴角泛開一抹譏諷冷笑。「如果我記得沒錯,這棟房子應該還登記在我的名下才對。」 那抹冷笑凍得溫子頭皮發麻。 知道自己說錯話,她趕緊改口:「親愛的,我的意思是說,我請人為我們重新設計適合我們居住的房子。」她挨近他,嗲聲嗲氣問道:「設計的很有品味,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說——房子原先的設計很沒品味?」他雞蛋裡挑骨頭。 溫子瞠目,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子,我以為你跟了我那麼久,應該很瞭解我才是。」性感的薄唇陰惻惻地抿緊,平板無仄的聲音像極了風雨前的寧靜。 「你不喜歡嗎?」聽不出情緒的語調讓溫子原本雀躍的心情降了溫。 「你認為呢?」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看到……」她慌了。 他是個無法讓人掌控的男人。 頂著酒店紅牌頭銜,在男人面前長袖善舞的她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摸不著他心裡真正想法,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棋會如何走。他不僅目中無人,甚至霸道到自以為是的地步。 即使明白這一點,她仍不知死活試圖想操控他。 只是每次揣測,都落到失算的下場。她還是學不乖啊! 「高興?」他現在只想哭。 長程旅途讓他全身酸痛疲累,一下船後只想趕快回家沖個熱水澡,然後上床睡覺。 沒想到,回到家中卻看到這幕難以置信的畫面——他的家面目全非! 他現在極度抓狂、極想扁人,怎麼會開心得起來? 「你不高興我為你做的一切?」 「高興,我當然高興,而且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譏誚從僵硬的牙齒中冷冷迸出。 「真的?」他都已經這麼說了,為什麼看起來還那麼火大? 「需要我證明嗎?」 不待她反應,一隻拳頭用力捶上牆,才剛粉刷完畢的牆壁立刻出現裂痕。 溫子嚇得噤口。 以往他動怒,也沒像今天這麼恐怖。 「少爺……」老管家擔心地直盯著澤村剛紅腫的手背瞧,欲上前察看他的傷勢,不料卻被他制止。 「放在玄關處的青瓷花瓶呢?」話鋒一轉,他問。 「我見它有點舊了,就把它……」溫子囁嚅。 「扔了!?」他抓狂地大吼:「那個花瓶是我曾祖父留下的遺物,你知道它的價值嗎?三億!它值三億元!」 「三億?」溫子嚇一跳。「那個花瓶值這麼多錢?」 沒想到澤村家竟藏了個這麼有價值的花瓶! 「不然你以為呢?不是只有外國的古董才值錢!」他氣結。「三億的花瓶你居然自作聰明把它給扔了!看你怎麼賠?賣你一百次也不夠那個錢!」 「還沒扔,它還擺在倉庫裡。」她急道。 好險! 她原本打算丟掉的,還好沒丟,不然她可慘了。 她太低估澤村家族的財富了,沒想到小小一個不起眼的破花瓶都有三億的價值,那麼——她叫人搬進倉庫的那些舊瓷器、古畫都可能價值連城嘍! 太好了! 等一會兒她馬上叫人把那些老古董搬進屋子,再派人去請專家來鑒定看看那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以澤村家族的財力背景,說不定那些破銅爛鐵全是寶。 「哼!算你好運。」否則,他一定會親自動手把這女人的脖子折斷。 「剛,你一進屋就在生氣,原來是氣我亂動那個花瓶啊……」自作聰明地為他方纔的怒氣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她風情萬種地笑了開來。 還以為是她做了什麼罪無可赦的錯事,原來他只是在鬧彆扭。 她的剛實在太可愛了,居然有戀物癖,就像非得要有自己的枕頭才肯入睡的小孩一樣,看不到心愛的東西就使性子。 她挨近他的身側,用豐滿的雙峰磨蹭挑逗他,嬌聲嬌氣說道: 「你別生氣嘛,你喜歡那個花瓶,我等會兒就叫人把它搬進屋擺好。」 她的剛是個有魅力的男人,連板著臉孔都那麼有個性。光是看著他,她的小腹就忍不住騷癢起來。 與他分開兩個多月,她好想念他的熱吻,好懷念他的擁抱。 「溫子,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他不耐煩地推開她。 他怎麼從沒發現這個女人如此俗不可耐? 他居然還能忍受她這麼久! 「剛……」明顯的拒絕、冷淡的口氣令她心驚。 她又做錯什麼?他的樣子像……像是要將她丟棄…… 「收拾你的東西,馬上離開這裡!」 「不要!」她淒厲一喊,青天霹靂。 從沒靈過的預感居然成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哪裡惹他不快,他為什麼要趕走她? 「剛,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強扯出一抹笑,為自己打圓場。 「我像是很有幽默感的人嗎?」無視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澤村剛轉身想走。 「我做錯什麼了?」她惶恐地拉住他,已經語無倫次了。「剛,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對,我改,你說我一定改!」 甩開她的手,他冷冷盯著她,沉默半晌後才緩緩吐出一句:「溫子,你不是一個稱職的情婦。」 「什麼意思?」 「貪婪蒙蔽了你的眼,在你眼裡只有錢,看不見我所有喜怒哀樂。承認吧,溫子,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跳板,讓你攀躋到上流社會的跳板。」 「剛,我沒有把你當成跳板,我……」 「我並非責怪你把我當成捷徑,只是你貪心過頭,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之間只能算是一場交易,僱主與員工關係。 他把她當成暖床工具,而她則享受了他所提供的優渥生活,取求之間,他們互利共生。 溫子的貪心,他是看在眼裡,但在還可以忍受的限度之內,他也就無所謂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一次,她實在太過分了,讓他忍無可忍。 「不是的,不是這樣……」 「不用再解釋了,溫子,多說也是無用,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