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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水妹 「謝謝……你真好!」王的高興得撲抱在呼韓邪身上。 「不過你要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自己一個人騎馬出去。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阿提帶路才可以,萬一馬兒不聽話,他會幫著你把馬馴服的,知道了嗎?」 王嬙皺起眉頭,狐疑地看著牽著馬的小男孩。呼韓邪有沒有搞錯,他還那麼小,會懂得馴馬? 呼韓邪見她一臉質疑,他笑著輕點她的額頭。「別懷疑,在我們這個地方,連三歲小孩騎馬的技術都比你強。」 「哼!別瞧不起人,我十天之內學好給你看。」她不服氣地說。 呼韓邪搖搖頭。「有志氣很好,但可別逞強!」 「行了、行了!」王嬙才聽不進去他的訓話呢!她蹦蹦跳跳的奔回馬兒身邊,恣意撫著她的愛馬。 他送了她禮物,那麼自己不是該回送個什麼給他?王嬙想著。不過,除了從長安帶來的女兒家首飾,她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他! 「你送了我一匹馬,那我該送給你什麼禮物呢?」直接問他比較快。 呼韓邪笑看著她:「只要你在這裡生活得開心,就是送我最好的禮物。」 「那不夠的!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想想,看我能送你些什麼!」王嬙搖搖頭,她一定要為他做些什麼,讓他也能同樣開心才是!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呼韓邪偏頭想了想。「你不是有帶著把琵琶來?那就彈個琵琶為我唱首曲子好了。」 「好啊、好啊!」巴騰在一旁起哄:「我們這兒沒幾個人聽過漢曲,閼氏,你就唱首曲子給大家開開耳界!」 「彈琵琶唱曲?」王嬙眉毛打了個大結。打從離開家後,她唱曲的唯一技術早就隨著她的琵琶被塵封在一邊,雖然她有帶著她的琵琶,但疏於練習的結果…… 見她面有難色,呼韓邪了然一笑。「算了,別為難。」 「不,我唱給你聽!」王嬙倔強地說著。既然呼韓邪都開了口,而且所有的人也興致勃勃的期待著,她若做不到多沒面子啊?她喚烏亞去陳采妍帳內為她取琵琶來。 原在帳內不肯出來的陳采妍,一聽說王嬙要當眾彈琴「獻醜」,她便自個兒抱著琵琶,出來準備看好戲。 王嬙接過琵琶,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別的曲子她是記不得了啦,但她那拿來矇混爹娘的唯一一首曲子「湘夫人」可沒那麼容易忘,就拿這一曲來唬唬不懂漢曲的匈奴人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她手持琵琶團坐於席上,只手一揚便撥出琵琶悠揚的旋律,接著她輕啟朱唇,緩緩唱著: 「帝子降兮北諸,自吵吵兮愁予,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煩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蘋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一曲唱罷,對漢曲不甚瞭解的眾人只覺得曲音優美、歌聲清揚,聽得頻頻拍手叫好。 「閼氏,再來一曲吧,這首曲子稍嫌哀傷了點,再唱首喜氣點的才襯得上今天這個大日子。」巴騰跟著眾人又哄鬧著。 王嬙翻了翻白眼,再一曲就露餡了! 「單于,閼氏累了,就讓奴婢代替閼氏唱一曲來為您助興吧!」陳采妍深知王嬙的斤兩,又苦恨眾人目光的焦點只在王嬙身上,所以她趁機提出代唱,明著是替王嬙解圍,暗地裡則是打算奪了王嬙的丰采。 「好啊、好啊!采妍姐姐的曲子唱得可好呢!」生怕露餡的王嬙見陳采妍出頭,她可求之不得,連聲附和。 呼韓邪也約莫猜知王嬙胡混的底子能有幾分,為不失了王嬙的面子,他頷首應允:「好,那就你唱吧!」 陳采妍雖然不若王嬙的體態輕盈,但她一襲漢宮的裝扮,看在匈奴人眼裡顯得格外優雅飄逸,再加上她刻意的精妝琢妍,瞬時引起眾人的注目。 這麼多人自不轉睛的盯著她,陳采妍是得意的,她又望向呼韓邪,誰知偏偏就只有他的眼光怎麼也投不到她身上。 壓下心頭的含怨,她刻意正坐在呼韓邪面前,以她所能表現出最誘人的姿態,緩緩撥撩著琴弦。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消幾個起頭前音,陳采妍彈奏琵琶的技巧就已將王嬙給遠遠比了下去,曲子尚未出口,便已獲得滿堂喝彩。 她揚起嘴角一笑,接著便情深款款的注視著呼韓邪,微微啟口,讓曲子像珠玉般的輕滑出她的唇間: 她一曲唱罷,餘音亦絕,眾人仍沉浸於如癡如醉的曲音當中,久久不能回神。 還是巴騰一馬當先的鼓掌叫好,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跟著拍手喝彩。 「太好了,太好了!陳姑娘唱的曲子簡直是天上仙樂!」 陳采妍不在乎巴騰或是其他人迷醉的神情,她只在乎呼韓邪怎麼看她為他擺弄的風情,怎麼聽她娓娓訴情的曲子? 但她失望了!呼韓邪不但是唯一沒為她的唱曲而拍手的人,他甚至沉下臉,眼中還透著不悅。 「采妍姐姐,你唱的真是太好了!」對陳采妍心計絲毫未覺的工嬙,仍興高采烈的對陳采妍說著:「往後單于若有空,你就多多唱些曲子給單于聽,相信單于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必了!」呼韓邪忽然拍桌而起,順帶拉起王嬙朝眾人揚手一揮。「我倦了,大家繼續盡歡!」 話一說完,呼韓邪不由分說,拉著王嬙往王帳裡去,留下錯愕的眾人。 「哈、哈、哈!單于等不及要和美麗的寧胡閼氏獨處了!」隨著巴騰戲謔的話起,眾人才揮去了莫名其妙的尷尬,換成全場的哄然大笑。 帶頭起哄的巴騰卻沒了笑意,只是無奈地盯著陳采妍仍抱著琵琶的身影,無助的見她陷入熊熊燃燒的妒火。 第九章 沙漠風暴 「呼韓邪,你幹什麼啦!好端端的你發什麼脾氣?」被莫名其妙拖離宴會的王嬙,一進王帳就開始發難。 可惡的呼韓邪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忽然就臭起了一張臉,死拖活拉的硬是將她拖進帳裡來。可惜了好好一個歡天喜地的慶祝大會,她還沒玩得盡興呢! 呼韓邪瞪著一臉老大不高興的王嬙,心裡頭的氣可沒比她少半分。 今日這場慶典明明是慶祝他們的大婚,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的丈夫,而她就是他的妻子,沒想到竟然接連出現兩個不識相的傢伙來亂了他的興致! 先是雕陶莫皋擺明對王嬙的興趣,不過只要他呼韓邪還好好的活著一天、王嬙盡快為他生下子嗣,雕陶莫皋這輩子也沒本事碰上王嬙的一根頭髮! 再來是陳采妍公然對他大唱情曲,擺明沒將王嬙放在眼裡,在這種大喜日子明目張膽的企圖誘惑她的丈夫,而他的妻子王嬙竟然大聲叫好,還要陳采妍多多益善! 匈奴人泰半不懂漢語,聽不出其中陳采妍曲中的含意那也就罷了,但他這個剛出爐的閼氏,來自大漢的他的妻子,竟然也毫無所覺,這教呼韓邪怎麼能不生氣? 今日在她的大喜之日上,她可以笨到放任她的侍婢勾引她的丈夫,改天雕陶莫皋要是將她的丈夫給出賣了,說不定她還傻傻的幫雕陶莫皋驅馬搭箭呢! 「喂,你說話啊!別只會繃著臉卻不說話!」王嬙叉著腰,一副想找架吵的模樣。 王嬙撒潑的嬌憨模樣,讓呼韓邪的氣立即去了一大半。 有妻如此,他還能說什麼?她沒有女人家該有的危機意識,這事要說到她懂,恐怕還得花上十天半個月。 算了!他笑著搖頭,今夜是他們的新婚之夜,與其將時間浪費在和她鬥嘴說理上,還不如為了子嗣多多努力! 「小嬙兒,來……」 他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放在腿上,拿起幾上早為他們準備好的酒,遞到她面前。 「嗯……我不要喝酒!」 她偏頭避開呼韓邪端在她面前的酒杯,那玩意她剛才在外頭試過一點,嗆辣得她當場吐了出來,這麼難喝的東西,她才不要喝呢! 「別的酒你可以不喝,但這杯代表你我永結同心的合巹酒,你可一定要喝一口才行。」 「不要!我不喝!」王嬙拚命搖頭,抵死不從。 「要不……」呼韓邪拿她莫可奈何,他搖頭一笑:「那麼我餵你喝。」 他將酒倒入自己口中,不容分說的將自己含酒的嘴貼上她的,緩緩的、一點一滴的將他口中的酒渡人她的喉中。 「怎麼樣?這酒變好喝了吧!」他放開她後,看著她通紅的臉笑著。 王嬙不得不承認,通過呼韓邪口中餵她喝下的酒,不但不似她先前喝的那般嗆烈,反而有股濃得化不開的香甜,不僅僅甜人她喉中,更甜進了她的心坎裡。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害羞的低下頭,她也不知道這濃濃的羞意是因何而起、打哪而來,總之,就是令得她心口怦怦跳,腦袋輕飄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