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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十月 『一拖拉庫?』史慕巖腿著眼。 『沒錯!而且全部都是尚末拆封的!』吳名詩解說強調得更徹底。 沒辦法,他們兩個完全不知道韓若雨和史慕巖兩人之間『暗潮洶湧的關係』。倘若早就知道,相信他們兩個就算有N個膽,也不敢在比核子武器還要具毀滅性的史慕巖面前打小報告、加出賣韓若雨的——又不是要來個『玉石俱焚』! 『你們……快放開我!』自己若再不趕快掙脫開,然後口落跑」,下場鐵定死得比五馬分屍、萬箭穿心還要慘。 史慕巖先是恨恨地狠瞪了韓若雨一分鐘,按著不吭一聲,沒下文、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現場。 韓若兩則是一臉呆若木雞地傻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天要塌下來了!世界末日到了!這是他唯一想得出來的後果,太神了! 那個「女暴君第二代」、「武則天再世」、「慈禧重生」的超級吃醋皇后,居然沒反應?天哪! 可是,帳還沒算完咧,還有兩個鳥人的鳥頭正等著他親手剌下、懸掛在宿舍外展覽示眾。 「你們兩個……挺快樂的嘛?啊?」韓若雨皮笑肉不笑地說。 捉弄也捉弄完了,酸葡萄的心理也藉由剛剛一事討回來了,可是……事情似乎好像還沒下檔,可怎麼辦?陸仁賈和吳名詩對看一眼,兩個人都有「視死如歸」的準備。也叫做樂極生悲! 「你們兩個很樂、挺爽嘛,是吧?煎燉炒炸,紅燒爆蒜頭?我小器巴拉、小家子氣?我是『兩棲類』和『前後皆可』?我的情書有『一拖拉庫』?」他挑出那兩個鳥人方纔所說的重點重複一次,冷冷地說出。 「沒……沒有啦,我們一點都不樂也不爽,我是跟仁賈說,我們待會兒要去……就是一魚三吃嘛;而且你是最慷慨的人了,怎會小家子氣!你又會游泳,那不就是兩棲類了嗎?你前面和後面都可以上廁所,當然就是前後皆可嘍;其實你的情書只有兩三封而已,一拖拉庫那是我的,都是我寫給人家被退回來的,我太丟臉了!」吳名詩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遣辭用字,深怕更刺激韓若雨的情緒。 能辦多少就算多少,這是吳名詩和陸仁賈彼此心照不宣的共同想法。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目睹韓若雨抓狂的樣子。老實說!他們覺得真的很可怕,並不是怕會被狠狠揍一頓,要真那樣也倒還好,他們懼怕的是,韓若雨一臉冷靜,完全看不出是不是即將爆發克制已久的脾氣;即使是說話,也只是平平淡淡、冰冰冷冷的,完全找不到高低起伏、經重快慢。 結果,韓若雨只是學史慕巖狠瞪他們一眼,便自顧離開,往宿舍的方向走。 「都是你啦!說什麼若雨是『兩棲類』、『前後皆可』看!惹他生氣了吧!」見韓若雨大人大量放過他們,陸仁賈抱怨地說。 「你就沒有嗎?還怪我,路人甲!」吳名詩也鬆口氣地反駁回去。 「無名屍!」陸仁賈啐回去。 「你——」 「我怎樣?」 「欠扁!」吳名詩輪起拳頭。 「怕你不成!」陸仁賈捲起袖子。 他們兩個在追究到底是誰的過錯之時,就這麼一言不和地大打出手起來。 兩個寶貝蛋!韓若雨說過的。 ※ ※ ※ 該死!該死!該死! 媽的!媽的!媽的! 史慕巖快步離開那個地方之後,一路上不停地在心裡頭大聲咒罵不已,她走過之處,無一不像被賽洛瑪颱風吹過一樣,樹葉颯颯地響著,灰塵滿天飛。 臉色之難看,恐怕連閻羅王看了也要往邊兒一站! 粉紅色信封、信紙?史阿發?寢食難安?修長的雙腿?渴望你?你為我取暖?低聲對我呢喃?最後一次? 這……這只死青蛙竟然「看得」這麼徹底?結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纖瘦的腰身……想要你…… 「啊——」她狂叫一聲,把心底所有的忿怒、大醋水隨著這狂叫一起發洩出來,要不然,自己一定會瘋掉。 雖然這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我發誓,這絕對會是我的最後一次…… 該死!連老娘我都還沒跟若雨「第一次」,你就想捷足先登地來個「最後一次」! 也不知道有沒有AIDS?像他這麼愛「花」成「癡」、處處「濫」情又隨地「交」友,百分之N百肯定有愛滋病! 該死!你要敢,我絕對會讓你變成「現代第一個大監」不可!讓你永遠都別「瘋想」會有「最後一次」! 順便讓你提早去見耶穌,不用等到發病期死得那麼痛苦。對!沒錯! 「啊──」她又尖叫了,整個人就像只小狗似的在原地猛繞圈打轉,在心裡一連串地想。 史慕巖猛吸了好幾口氣、又一口吐了出來,一分鐘後,激動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想不到……想不到若雨的行情竟然會這麼好?看來,以後不止要提防母的,就連公的也要一併納入提防! 尤其是「水仙花」和「死青蛙」這兩個超級大變態! 沒錯!絕對要這樣做!她自我警惕著。 在這麼想著之際,她不禁遙想起小時候,那段「兩小無猜」的日子…… ※ ※ ※ 「阿雨,你『又』生病了呀?」一個貌似小男生模樣的小女孩,莽莽撞撞地衝進房間裡,雙腳輕輕一蹬,就乾淨俐落地彈坐在床上,一雙腿不安分地前後晃動著。 躺在床上似小女孩的小男生因感冒發高燒而微喘著氣,粉嫩的雙頰也因此紅通通地像顆蘋果;但在他的眼神之中,卻有著羨慕的神色—— 羨慕小女孩的活蹦亂跳。 「小巖,你『又』打架了呀?」看見她臉上的瘀血,他關心對問,活像是她媽媽似的。 小女孩點點頭,毫不否認。「對啊,誰教大頭罵你!我這可是替你出一口氣哦!」說完,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可是你這個樣子,待會兒回去會被你媽媽罵的!」說歸說,其實他的心裡頭卻是很窩心,像有一股暖流流過一般。 「才不會呢!我要是告訴我媽咪之後,我媽咪還會說打得好呢,誰教他說你壞話,活該欠扁!而且,剛剛韓媽媽也謝謝我了,說我仗義執言,是正義女神的化身哦。 正義女神?是暴力女神的化身吧!小男生心底如是想,可是不敢說出口。 『啊——你的手流血了!』小男生不經意瞄到小女孩手臂上流下的絲絲鮮血,驚駭出聲——雖然已經看過無數次,依舊無法接受。 但小女孩卻早已習以為常,視為家常便飯。 『沒什麼啦,死不了人的!』 小男生不理她地從床上下來,在桌子抽屜裡提出一盒小小的醫藥箱,重新坐回床鋪上。 『你幹嘛下床啦?萬一又吹到風,病情加重,那我才真的是死定了咧!』小女孩趕緊掌件外套,細心地披在他背後。 『謝謝。』小男生胹腆地說。 『不客氣!』 原本小男生的房間裡是沒有小醫藥箱的,可是,小女孩實在是太『神勇』了,三天打一大架、兩天打一小架,幾乎天天都傷痕纍纍,不是這裡瘀青、就是那裡流血;而每次一打完架,她就會興匆匆地跑到小男生家,同他誇耀今天自己一共揍扁了幾個人。 基於這點,小男生便向媽媽要了個小醫藥箱,以便能夠隨時『急救』小女孩──像現在就是了! 況且,小女孩每次打架也幾乎都跟自己脫不了關係,他自己也默認,因為說真的,她都是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像剛剛她打『大頭』,一定又是因為『大頭』嘲笑他像個瘦弱多病的女娃兒,所以她才會扁『大頭』的。 不過,與其擔心她的傷勢,真正他心底最擔心的卻是那個『大頭』。 想預測『大頭』掛綵的程度其實一點都不難,只要依照她身上傷痕的多寡、輕重,然後再加兩倍,這便是大頭今天掛綵的程度。 換言之,她傷得愈重,另個人也就傷得更巖重。 但照今天的傷勢看來,她算是『手下留情』的了。 他打開小醫藥箱,拿出消毒藥水、砍酒藥水、紗布、繃帶,然後又按照所拿物品的前後順序,一一替小女孩上藥、包紮。 『阿雨,你好厲害哦,包得這麼漂亮,你將來想當男護士嗎?』小女孩崇拜地說;才三兩下工夫,小男生就已作好全部的上藥包紮,令小女孩好生崇拜。 『不是!』小男生搖頭。『我將來要當建築設計師。』 『建築設計師?為什麼?』小女孩歪著小腦袋瓜,不解地問。 『因為……因為……』小男生突然臉紅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因為什麼?告訴我嘛,阿雨!』小女孩拉著他的手,撒嬌地央求,急切想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