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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水禾田 啪地一聲,打斷了安寧遠的強吻,而楚楚則是為了這衝動的一掌深深後悔。 完了,她不相信自己一再得罪惡徒,還能留下性命。她對不起一直相信她的丫丫,對不起嬤嬤……她該怎麼辦?她還不想死,她還不能死,上天有知,千萬得救她啊! 安寧遠則是被這一掌給打醒了。 原來不是他的魅力消失,而是他的易容術太高超了,若不是這麻煩打了他一掌,恐怕他還真誤以為自己遊戲花叢間的本錢全沒了。這一掌真是打得好! 當初他就是為免打草驚蛇,才選擇易容,稀疏下垂的八字眉、過分高挺的長鼻、蒼白的臉色,怎麼看都不討喜,她自然將他認為是個猥褻卑鄙的小人。 哈哈,方纔他真是氣傻了,怎會忘了呢? 楚楚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半點動靜,正要鼓起勇氣推開動也不動的安寧遠時,卻被他突發的笑聲震住。 見他已經笑得忘我,正是她逃走的好時機。 楚楚小心掙開他,抓起掉落一旁的「楚氏織物要領」,穿好尚能遮蔽身軀的衣服,就要舉步離去時,腰卻被一條手臂摟住。 「放開我、放開我!」她的腳拚命蹬著,想把他踹開,只可惜右腳才一蹬出,就被他逮個正著。 安寧遠像是捉小雞一般,輕鬆簡單就把她制服。 「麻煩妳就別再動了,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他語氣輕浮地敷衍著仍舊不放心的楚楚。 只可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楚楚拿著先前撿回來的簪子朝他刺去。 「不要過來!」 「妳這麻煩,真是不受教!」 安寧遠回回衣袖就奪走楚楚手中的簪子。 「你到底想幹嘛?」 「想幹嘛?我只是想帶妳離開這愈來愈濕的鬼地方,我還能想幹嘛?啐!」安寧遠拉著她的手臂,走到外頭的火堆前才放開,楚楚立刻找根木棍防身。 屋外的雨持續下著,楚楚絲毫不敢鬆懈,深怕坐在火堆另一頭的淫賊會衝上前來。 「喂,妳叫什麼名字?」安寧遠無聊地玩著手上的干稻草。 「我叫什麼名字不干你事!」 「這麼凶?看妳的衣飾該是出自富貴之門,城裡的房有貴是妳什麼人?」 房家的織品在洛陽城十分出名,凡是房家所出的織品上,在衣領處會繡上一個「房」字,而她身上的衣物質料細緻,也同樣有個房字,若不是房家人,也應與房家有關係。 楚楚當然知道他是憑什麼猜出她和房家有關係的,但若她不說半個字,他也只能猜測罷了,無法知道什麼。 安寧遠看她不說一字,但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他能肯定這麻煩必定是最近傳聞將要嫁到賀樓府作妾的房楚楚;好心收留他的老丈,可是把傳聞說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房楚楚的長相及才能。 她喜歡織布,尤其是改善傳統織功耗時的方法,聽說房有貴本不願讓房楚楚就這麼嫁出去,可是沒辦法,賀樓氏是誰也惹不起的,尤其是比鬼怪還恐怖十倍的賀樓天泰,既然他堅持要娶,房有貴也只好忍痛把房楚楚嫁過去。 只不過老丈也把她的長相形容得太過分了些,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都不能擺在她身上,充其量……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安寧遠還沒想出形容詞就被楚楚出聲打斷,因為她被他盯得心慌。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當賀樓天泰那小子在掀起蓋頭紅巾時,他會不會後悔?」 「他為什麼要後悔?我帶過去的嫁妝,就可以把我不夠絕艷的缺點給彌補了,他當然不會後悔。」 「原來妳真是房楚楚。」 「你──」楚楚這才知道上當了,吃了悶虧也只有往肚裡吞。 「那本『楚氏織物要領』對妳真這麼重要?若不是為了找它,我想妳原本是有機會逃走的。妳該不會是特地上山來偷會書的作者楚竹聿吧?」 「你別胡說!」 「楚竹聿向來神秘,聽說他為了這本花了他數年時間的心血,還特地找了個守口如瓶的書商幫他出書,而妳手中的那本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冊──楚氏織物要領。」 「你……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嬤……她明明就很慎重的,怎麼會有不相干的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曾千交代萬交代嬤嬤的,千萬別在書上載明作者姓名,怎麼這個窮書生會知道這事呢? 「他?原來妳真的和他有來往,那妳又何必還要回房家,和他一塊長相廝守不是很好嗎?」 安寧遠看著眼前這張俏臉,臉色有些沉下,一方面是不滿意自己所推測出來的結果,這女人竟真和楚竹聿有關聯,另一方面也是對房楚楚所說的「不相干」三個字,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厭惡。 雖說他的的確確是個不相干的人,但這三個字由她口中吐出,還真是有些刺耳。 「不行,我一定得回房家。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眼前這名窮書生,看來並不簡單。 「別這麼緊張,我剛巧是那守口如瓶書商的朋友罷了,這事是被我偷聽來的。」安寧遠可不想壞了書商朋友的好名聲。 「你究竟是誰?」 「在下安寧遠,是個不得志的書生。因在家鄉得罪了小人,不得不逃到洛陽來。」 第二章 為什麼她會這麼倒楣? 全身因跌落溝中而沾滿泥濘,甫踏進房府又碰上了那個卑鄙無恥的房有貴。 「妳又去哪兒了?」房有貴看著狼狽不堪、沾著污泥的楚楚從偏門走進,看來是想避開他。 「老爺……」楚楚就知道自己沒那運氣,沒法避開她最不想見到的房有貴。 「叫妳別去找那個老嬤嬤了,難道妳忘了嗎?」他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威脅令楚楚討厭。 「我沒忘,我會嫁的,你千萬要守約!」雖然她真的討厭,但她不能不遵守約定。 「記得就好。我雖然不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但若是被逼急了,哼哼,也會狠下心腸,拉著人一塊下地獄去的。」房有貴撂下警告。 「你……我只是去找嬤嬤拿這東西。」楚楚把一直小心翼翼揣在懷中的書拿出來。 「楚氏織物要領,這不是那聞名洛陽城的『農桑織要』中最重要的一冊嗎?」房有貴很驚訝。 「嗯,我就是為了這書……」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得找人去抄上幾份。」他根本就沒理會楚楚不捨的眼神,彷彿這本書就該是他的一般。 「老爺……」 「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妳怎麼還待在這兒,不是該上織房去了?」 「可是書……」 「什麼書不書的,別想騙我妳還沒看過。去去去,等我看完自會還妳,妳擔心什麼?」房有貴不客氣的斥道。 「是……我這就去織房。」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為了……唉,本以為能用這書換得一次見丫丫的機會,看來她想得太天真了。 楚楚趕緊走回自己廂房,打算先梳洗一番再去織房。由於她的廂房偏遠,所以一路上也沒有幾個人見著她這副難看樣子。梳洗完畢後,門外卻傳來拍打聲。 「誰?」 「楚楚姑娘,不好了,那幅龍吟虎嘯織錦不見了!」一向和她交好的水華急聲道。 「水華,妳說那幅我花了四、五個月工夫才完成的龍吟虎嘯不見了?!」楚楚聽見這個壞消息時,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 「妳到處都找過了?也許是放在哪兒給東西遮住了。」天啊,千萬別真是不見了,否則可糟了。 「我都找過了,但怎麼都找不到。本來我也以為是被東西遮住了,可是仔細翻找過後也一無所獲。」 「那我們再去找找。對了,這事老爺知道嗎?」 「我不敢說。」 「那我們還有時間,走,咱們立刻去找找。」楚楚拉著水華便往置放完成的織品庫房走去。 ☆ ☆ ☆ 怎麼會屋漏偏逢連夜雨?她近來的運勢實在是壞透了。 那幅龍吟虎嘯真的不見了,她一面掩飾一面找著,即不能讓房有貴知道,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質問織工,更何況那間織品庫房也只有她和水華才能進去。 不可能是水華,也不可能是她自己,那到底會是誰偷走了這幅重要的織品呢? 看著手中繡著的龍鳳呈祥,這本該是為自己所做的嫁妝,卻迫於現況,她不得不重新更換絲線顏色及位置,只希望能來得及。 時間緩緩的過去,織品畢竟是費工夫的東西,不是一夜兩夜就能好的。楚楚稍稍休憩了一會兒,在將近兩個時辰的埋首奮鬥後,是有些進度,但她的手也僵硬的該休息了。 還好離進獻的日子還有一段時日,只要每日趕上預定的進度,那她有信心能將這幅龍鳳呈祥織得比龍吟虎嘯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