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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水禾田    


  若不是他誤入催命皇烈煌所設的陷阱,被他的毒藥傷了眼,他一定會一眼就認出楚楚來。

  「我沒胡說,若不是因為我怕追兵,不許妳生火,也許妳會記得我的臉,妳也不會錯認烈煌是妳該依靠的人。」當時情況危急,實在無法再有額外的危險,待傷勢略好後,他又簡單地易了容。

  他是把那日思夜念的聲音記在腦中,卻忘了當時的她可是大哭一場,聲音都啞了,直到現在,聽著熟悉的嗓音,這的的確確是他魂牽夢縈多年的聲音。

  「真的是你?」在她惦記四年的烈大哥後,竟然有人告訴她,說她全記錯,烈大哥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是她以身相許的良人?

  「救我命的人是妳,這個救命之恩,我早已以身相許,而且可不只還妳一次。」安寧遠故意取笑。

  「你……」楚楚對於他的意有所指,沒法反駁。

  山洞是藏匿的好地方,但卻不是養傷的好地方,過了段時日,他們便覓得一處被人遺棄的小茅屋。那段日子即使是現在想來,也仍然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可是那日楚楚採完野菜回來,卻見門戶大開,她心裡一急,直覺他不說一聲的離開她了。

  安寧遠明白她突地靜不作聲的意思。「那日,我不是不辭而別,而是被仇敵追殺。追殺我的不是別人,正是妳的烈大哥。」說到這兒,他還是略帶怨氣。

  「不……不可能,明明是烈大哥救了我。」她急急為心中文質彬彬的烈大哥辯護,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烈大哥是追殺安寧遠的仇家。

  「別被他外表騙了,他看來冷淡,下手更是無情。」

  「但是當日我找不著你,我很急、很慌,到處找你,不小心跌到山崖下……」

  「山崖下?妳有沒有怎麼樣?」安寧遠著急的追問。

  「沒有,是烈大哥救了我,而且烈大哥很溫柔……」

  「溫柔?哼!那是有目的的。」安寧遠見楚楚不以為烈煌心狠手辣,心裡一陣不快。

  當時烈煌突如其來的出現,讓他沒法留下隻字片語,後來又碰到賀樓和小師妹……唉,他真是不該多管閒事,累得他和楚楚分開這麼久。

  這些帳全都該記在烈煌頭上,如果烈惶不打他身上那顆夜明珠的主意,他們之間也不會結下樑子,他又怎會想盡辦法偷得烈煌身上的雲山令。

  「別這麼說烈大哥,他對我很好。」她沒忘烈大哥為她費心安排的一切。

  「他對妳好,難道我對妳就不好?」安寧遠心中燃起妒火。

  「當初你一字不留的離開,我以為你嫌我……所以當我見著他時,我以為是你後悔,我高興都來不及了,自然就以為他是你──」

  「以為他是我?妳以為他是我?!」安寧遠快要發狂,他從來就沒想到深愛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會認人,連和她相處近兩個月的他都能認錯!

  就算他當初略略改了容貌,但是他可沒易容成和烈煌一模一樣的臉啊!

  「我當時真的這麼認為,因為能再見到你,我已經高興得忘我了,也就沒有注意到其他,加上當時夜色很暗……」她真的不是故意認錯,當時夜色真的很暗,再說兩人的身形也差不多,她當然會認錯。

  現在想想,她真是錯認了。那時烈大哥的腳步顯得顛簸,卻沒有再碰撞過桌椅,她雖覺得疑惑,但只是以為他眼傷好了。

  「夜色很暗?」

  當初他真不該使出詭計引烈煌那可惡小子來的,雖說他重挫了烈煌,但他沒想到他竟會跑到他和楚楚的居所。若不是又碰上賀樓天泰這個找麻煩的小子,他早就回去茅屋找楚楚了。

  「是啊,烈大哥很少說話,也不准我太靠近他,所以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他就是你,以為你心情不好,以為你在考慮該怎麼對我開口。」

  「開口?開口說什麼?」

  「我不是不清楚你和我本來就天差地別,我只是個跟隨爹娘從惡主身邊逃出來的小女婢,而你……你該是位少爺吧?」

  他雖然沒說,但她明白他的身份與她不同。

  「也許你是在考慮該怎麼開口打發我。」

  「妳……」

  她會這麼以為,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當初他剛離開安家,多少還有些少爺習氣,對於她的救命之恩並沒有真正放在心裡,半哄半拐地將她哄騙上他的床,所以他不能怪她會有這種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他和你不是同一個人,你……你還怪我嗎?」

  所以楚楚會順從地遵照著烈煌所安排的一切,不允許自己有過分的舉止,因為她曾為此嚐到苦果,雖說她心裡不怪別人,但自始自終責怪自己的意思卻沒少過。

  「楚楚……」話變得有些苦澀,含在嘴裡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安大哥,看在丫丫是你女兒份上,現在我只有一個請求。」楚楚神情嚴肅的看著他,「丫丫對於你來說,可能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她在我心中的份量卻是無人可比的。也許你只是找著了有著安家血脈的女兒,但她對於我卻是唯一的骨肉至親了。」

  「楚楚……」

  安寧遠明白她間接地承認了他是丫丫的親生父親,卻也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拉開了。方纔還以為他和楚楚之間的關係已經拉近許多,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她拒於千里之外。

  「所以,丫丫的安危全都拜託你了,安大哥。」

  這一句喊得安寧遠痛恨起「大哥」一詞來了。

  第七章

  「安寧遠,剛才我聽錯了,你不妨再說一遍。」

  賀樓天泰話帶威脅,雙眼銳利地逼視狀似優閒的安寧遠。

  「我是說,得勞煩你假扮笑閻王。」安寧遠微笑的又說了一次。

  「安寧遠──」

  若不是顧及嬌妻的性子,賀樓天泰早就一掌劈向還安穩坐在椅上的安寧遠。

  「賀樓,你先別生氣。只要答應我這次,你欠我的天大人情就此一筆勾消。」

  「安寧遠,做人別得寸進尺。我已經幫你整過房有貴了,還欠你什麼人情?」若不是安寧遠從中百般阻撓,他早就把人情債還清了。

  「那可是你自個兒這麼想的,你又沒問過我。其實說起來,那不是幫我,反而替我找了個大麻煩。」安寧遠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讓賀樓天泰更是一肚子火。

  「聽你這麼說,是我多事囉?」

  「也不能這麼說,但你若真心誠意還我人情,也不該撿這種便宜事吧?」安寧遠完全不理這種在虎嘴上拔須的危險。

  「安寧遠,看來我殺了你,恐怕比還你的人情債容易。」

  「咳咳,賀樓兄,這話說錯了。你若殺了我,哪還有什麼人情債可還?所以這個不用動刀動劍的方法,比較好用。」

  他深知賀樓天泰動了殺意時,就得適可而止的把玩笑收回,將話題轉回原先討論的事上。

  「辦不到。」賀樓天泰一口回絕,沒有猶豫。

  「即使是瞧在小師妹的面子上也不成?」

  「這又關她什麼事?」

  「嗯……該怎麼說呢?其實這法子是小師妹想出來的。當時她還保證你會幫忙,現在可好,這計是不成了。唉,我就跟小師妹說過這不成的,她就是不相信,還以為自己夫婿會贊成這法子。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安寧遠看著賀樓天泰兀自掙扎的臉,在心裡悶笑。

  「她當真這麼說?」賀樓天泰有些動搖了。

  「唉,我早就勸過小師妹了,可是她十分堅持,弄得我也沒法子,只有照著做了。賀樓,我希望你別只怪我,若不是小師妹這麼說,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強人所難之人。」

  「吉兒……」賀樓天泰對妻子如此重視這事,倒是顯得高興,尤其在知道他是如此被她信任,更是有股說不出的受用。

  「天泰,你千萬別怪小師妹,我真的勸過了……」

  「別說了,這個人情我還就是了。」

  「當真?」

  「安寧遠,我向來說了算數。只是我不明白,烈念安不是救回來了嗎?為什麼還得大費周章假扮笑閻王?」賀樓天泰對於上次和笑閻王的惡鬥還心有餘悸,幸好他已習得玄絡指,加上吉兒的獨門解藥,否則想順利救人可困難了。

  「賀樓天泰,她不姓烈,她姓安!別再讓我聽到有人說她姓烈!」

  前一刻還好聲好氣的安寧遠,在聽及「烈念安」三個字後,就氣得火冒三丈。

  「但房楚楚是這麼說的,而且那個小娃娃也是這麼說的,所以別對我發火……我明白了,一定是房楚楚拒絕了你。」賀樓天泰想通這一點時,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想不到縱橫花叢的安公子竟也會吃閉門羹,要不要我教你幾招?」

  「賀樓小子,你難道不想殺了笑閻王,以報殺兄之仇?」

  「別說我扮笑閻王就可以做到。」他不信有這麼容易的事。

  「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賀樓天泰和安寧遠神情嚴肅的討論,直到日落西方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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