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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曉三 「是、是……醫院裡的病童。」她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眉心一擰,「什麼?」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話已出口的她留意到他表情的變化,只得順勢說道:「一個罹患罕見心臟疾病的病童。」 「病童?」這下他的眉頭擰得更緊,尤其又看到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她忐忑的望著項紀雍,不確定他是否相信。 倏地,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沉,「一個病童會喊妳媽咪?」 「那是因為……我在醫院裡擔任義工媽媽。」她急中生智道。 想到了說得通的解釋後,她的思緒終於能冷靜下來,慢慢的陳述道:「因為那孩子沒有家人,又患有心臟方面的重症,所以我就擔任他的義工媽媽。」 望著她一臉真切的表情,臉上還垂著未干的淚痕,他冷不防地突然記起,當年她的弟弟似乎就是因為心臟方面的疾病才過世的。 這才,她的一切作為全有了合理的解釋。 因為弟弟的緣故,所以選擇到醫院照顧患有相同疾病的病童。 顏家樂默默地留心著他的反應,見他的臉色已漸漸緩和下來,心裡才跟著鬆了口氣。 第十三章 因為被項紀雍意外發現到顏祈康的存在,反而為顏家樂帶來意想不到的方便。 雖然不能親自到醫院去探望兒子,但她卻有了合理的藉口,順理成章的每天跟寶貝兒子通電話。 不過為了避免引起他的懷疑,她在撥電話時不再刻意迴避項紀雍。 正因如此,她在跟兒子通電話時,遺詞用字也變得格外小心,以免叫他察覺自己對兒子的過分關心。 顏家樂坦蕩的態度看在他眼裡,就算原本還存有些什麼懷疑,但聽她只是叮囑電話那頭的病童好好養病之類的話後也就漸漸釋懷。 反而是她跟病童通電話時的神情,意外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面對病童時的顏家樂溫柔且充滿愛心,是他過去所不曾見過的。 她嶄新的一面看在他眼裡不禁要懷疑,究竟是他以前未曾發現到,還是說她真的變了? 然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同樣讓他非常介意,因為她在面對自己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根本完全是另一個樣子。 雖說早在抓回她時他心裡便打定主意要折磨她,但是一見到她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戒慎態度,仍會輕易左右他的心情。 但他根本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始終不曾有過一絲好臉色,才讓她對他的戒慎更甚。 不過她也慢慢察覺到,項紀雍雖然老威脅要讓她付出代價,但是除了臉上毫不掩飾的痛惡外,其實也未對她做出什麼實質的傷害。 甚至在她被倉卒抓回後,考量她身無長物,還為她添購了些名牌服飾跟鞋子,以及保養品之類的女性用品。 這讓她在意外之餘,也不禁在心中轉起了其他念頭。 考量到兒子的病情跟所需的醫藥費,她知道長久下去畢竟不是辦法,她還是得要出去工作賺錢才行。 因為這樣,明知道他不可能會同意,但她還是決定鼓起勇氣跟他商量。 今晚,當項紀雍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見到坐在梳妝台前的她時心裡下無詫異。 這組梳妝台是他在日前特意添購的,原先隔壁房裡的梳妝台早在七年前被憤怒下的他所搗毀。 雖然說兩人除了同床共枕外,顏家樂不論是洗澡還是換衣服還是會回去原先的房裡,但他依然讓人將梳妝台安置在他的臥房。 可惜,她待在梳妝台前的時間並不多。 尤其是夜裡,她雖然跟他同睡在一張床上,但為了逃避他,總是趁他去洗澡時匆忙就寢。 就算他洗完澡出來仍末睡去,也總是背對著他佯裝熟睡,以免他見她醒著突然決定要了她。 其實顏家樂也知道,如果項紀雍真決定要她,她根本就無力阻止。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對她的厭惡,她便無法忍受必須在這種情況下將自己交給他。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被抓回來至今,項紀雍居然不曾再勉強過她。 除了每晚從身後環抱住她防止她趁夜逃跑外,他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雖然為此鬆了一口氣,內心深處卻又感到一絲莫名的難受,以為他痛恨到根本不屑碰她。 不過她並不知道,項紀雍之所以由著她背對著他裝睡,是因為怕面對她時,會讓他克制不住想要她的衝動。 儘管他不斷的在心裡提醒自己應該要痛恨她才對,但是心中的那股渴望卻仍日益加劇,甚至壓抑過那份痛恨的情緒。 當然,他是可以說服自己以痛恨作為藉口來強要她,但每每這樣的念頭一起,腦海裡總會不自覺的憶起當年。 想到她聲淚俱下的模樣,他便無法狠下心來逼迫她,即便他心裡為此感到懊惱不己。 因為無力改變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僵局,他只能藉由每晚臨睡前的沖澡來冷卻那股火熱的慾望。 項紀雍洗完澡出來,沒想到競看見她仍端坐在梳妝台前,雖然臉上的神情略顯侷促。 當下,他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暗忖她或許是在等他? 因為不確定她的心思,為了避免弄巧成拙,他並不急著開口。 她心裡直覺一陣緊張,下意識的就想逃避,但是一想到兒子便無法不鼓起勇氣來面對他。 顏家樂困難地嚥了口口水,才勉強的起了個頭問:「你現在要睡了嗎?如果還沒,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聽到她居然要和他商量事情,項紀雍心裡不無詫異,臉上仍不露出任何的表情。 「什麼事?」 得到他的回應,她為自己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不禁在心裡鬆了口氣。 「我想出去工作。」 冷不防聽到這話的項紀雍倏地濃眉一蹙,她見狀連忙上前想解釋,「你別誤會,我並不是……」 他卻根本沒有心情聽她把話說完,「你當我是傻瓜嗎?」 「不是的,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你以為我會再給你機會逃走?」 雖然早有預期他會這麼說,但她仍不得不做出澄清,「我不是要逃走,真的,請你相信我。」 他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睨著她。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請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要出去工作,絕對沒有任何想逃走的意思。」 望著眼前真摯的臉龐,他還是狠不心斷然拒絕,「既然知道我不會相信就不用再說了。」 她雖然也明白他的想法,問題是為了兒子她無法就這樣輕易放棄。 「拜託你。」她攀住項紀雍的手臂,「就算是我求你,我真的不是想要逃走,只是想要出去工作。」 將她誠心懇求的模樣看在眼裡,他並沒有立即回絕,但心裡仍不打算同意。 從認識以來,這是她首次開口求他,即使是在七年前,她也不曾開口求過他。 因為這樣,他雖然無答應卻不忍心拒絕,同時也被她攀住的手給吸了注意。 等不到回應的顏家樂正想再懇求他,攀在他手臂上的其中一隻手突然被一把抓住。 她一驚,本能的就想抽回手。 可他卻沒肯放開,拇指撫過她的手心,證實那抹粗糙的觸感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當下,他不禁要懷疑,她這些年來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她一陣羞澀想再收回手,但抓著她的大掌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 被項紀雍厚實的大手包裹在掌心裡,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突然聽到他開口,「那三百萬呢?」 她猛地一愣,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問起那筆錢。 想起在酒會裡重逢那天,她正擔任著服務生一類的粗重工作,他實在不明白,她既然從自己身邊盜走了三百萬元,為何還需要過得那麼辛苦? 若是在七年前背負著經濟重擔的她,他倒還不難理解,但如今的她只剩孤家寡人一個人,何以還需要工作得那麼辛苦? 這些年來,他雖然痛恨她的背叛,卻始終認為那筆錢能讓她的日子過得好些,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手撫著她的掌心,他擰著眉問:「有了那筆錢你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工作。」 感覺到他的拇指在手心裡磨蹭,再聽到他說的話,她突然明白他抓住她手不放的理由,心下一陣自慚形穢就想縮回手,卻依然沒有辦法如願。 無奈之餘,她只能選擇保持沉默。 見她不作聲,項紀雍又催促道:「說話!那筆錢呢?」 無法告知他兒子的存在,她實在是有口難言。 可看在他眼裡不禁感到惱怒,因為她現在依然執意不肯吐實,一如當年她沒有留下任何的只宇片語便絕然離去。 一股被屏除在心門之外的憤怒染上他的心頭,只見他倏地甩開她的手,「總之工作的事不用再說!」 顏家樂還來不及為了被甩開而感到受傷,聽到他的拒絕隨即便想再開口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