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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舒珞 「我也希望,但是這一切必須由老天爺來決定。」她的語氣相當堅決。「希望你能 幫我一個忙。」 「願聞其詳。」只要她能接受崔冷,他願效犬馬之勞。 「我希望滕公子能將我的玉珮拿來還我。」 她的要求讓滕沖之當場傻眼。「不行!崔冷要是知道我偷了玉珮鐵定不會饒我。不 行,我不幹。」說什麼他也不想叫自己白白送死。 「其實你只是將東西物歸原主罷了,根本也不算偷,那玉珮本就是我的。」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思前想後,無論如何他都覺得不妥。 「你若不幫我,我恐怕就只能拒絕崔冷了。」花巧蔾苦著臉百般不願。「我保證事 後崔冷一定不會怪你。」 其實,她的內心有一絲惶恐,若是她這一去就不回來,那滕沖之不就慘了? 「這玉珮對你真這麼重要?」滕沖之認真思索著。 「它是決定我一生的關鍵,所以無論如何,我必須拿回它。」 「怎麼說?」一生的關鍵物,她這話未免說得太嚴重了。 「別問那麼多,等到事情有所決定之後,我才會將來龍去脈告訴你。」眼前最重要 的是拿回玉珮和回東林村一趟。 ★ ★ ★ 等會兒就回東林村了,她夜以繼日不停地趕製送給崔冷的袍子,總算在最後關頭完 成了。 花巧蔾欣慰地把袍子拿起來檢視著,深怕有哪裡縫得不好或脫線的。 她的繡工當然比不過唐代的婦女,可是這件袍子好歹也是她費了心血為崔冷趕製的 過年禮物,算是感謝他前些日子為她勞心勞力。 隨著黑色貂袍完成,新年也到了,總算可以在事情決定前把袍子送給崔冷。 他最近忙著絲緞莊的生意,好像每天都很晚才回來,無論如何,她想再見他一面。 也許是最後一面。 花巧蔾感傷她看著手上的白玉珮,這塊玉珮總算又回到她身邊了,幸好滕沖之肯幫 她,不然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拿回來了。 她必須再回到湖裡一次,就讓這次決定她的一生吧! 如果她果真又回到了現代,那麼她和崔冷的情就是結束,這件袍子也真成了她送他 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禮物;如果她終究是留在古代,那麼她將終生陪伴著崔冷,直到 天荒,直到地老,決不戀棧前塵。 又或許不見面會好些,花巧蔾不捨地偎著袍子。 「巧蔾姊,」花小綠興奮地跑進來,大聲嚷嚷。「馬車來了!」看了巧蔾淚眼婆娑, 她不禁一驚:「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太高興了。」花巧蔾拭去眼淚,試圖振作起精神。 「我也是,我好想念爹娘和小同。」畢竟年紀還沒大到能夠察言觀色,花小綠竟也 跟著悲傷。「不過,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對啊!」花巧蔾笑得勉強。「小綠,你先上車,我去向夫人辭行。」 「好,不過你要快點呵!」花小綠又高高興興地跑出去了。 唉!如果她能像小綠這麼無憂無慮該有多好。她拾起桌上的袍子,怯怯不樂地找崔 老夫人去了。 「蔾兒,快進來!」凌優君正想去看她準備得如何了,怎知一開門就見到她一臉憂 愁地在門口徘徊。 「夫人,蔾兒是來向夫人告辭的。」花巧蔾被熱切的凌優君拉了進房。 凌優君最近的心情大好,她喜愛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你手上拿的袍子,是不是你 做的那一件?」 「對,這袍子我已完成,呃……能否麻煩夫人幫我轉交給少爺?」花巧蔾在凌優君 瞭然的注視下,害羞地低著頭。 「這件是給冷兒的?」凌優君驚喜地接過袍子仔細端詳著。 「蔾兒做得不好。」 「只要是你做的,冷兒都會很高興接受的。」凌優君坦然笑著。「他今晚就回來了, 你要不要考慮晚一天回去?」 「不。」花巧蔾激烈地回答,當她看到凌優君訝異的表情,才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 於激動了。「對不起……我是說這東西都已經打包上車了,而且我也很想念花家人,所 以……」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便再說什麼,記得早點回來。」 「嗯。」花巧蔾有苦說不出,她不知道這趟回去是否還回得來,總之,在崔家所受 的照顧她是銘記在心,永難忘懷。 ★ ★ ★ 依舊是那麼古色古香、淳樸怡人的小村子,花巧蔾優雅地步下馬車,高興地和上前 來迎接的易盼奴和花小同摟在一起。 「好高興看到你們,你們還好嗎?」花巧蔾東張西望,追著易盼奴追問道:「花大 哥呢?好像沒看到他。」 「爹到鎮上辦年貨去了。」花小同可愛依舊。 「謝謝你送給我們的絲絹布匹。」易盼奴仔細地觀察她,她似乎又出落得更美了, 眼底的哀傷和憂愁也好像一併消失了。 身著留仙裙,外面罩件長袍,她儼然是個千金小姐的樣子,看來崔家人對她很好。 「盼奴姊,當初你和花大哥把我救上來,我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你……把它丟了 嗎?」既然打算了結一切,當然是必須從頭開始。 「沒有,我還保存著。」易盼奴擔心地望著她側向湖水的臉,她似乎在計劃著什麼。 這湖水是如此平靜無瀾,她是從湖裡被救起的,如果她想了結一切必須再回到起點, 那個起點就是湖中間。 就是今晚…… 「可否將它拿給我,我想留作紀念。」花巧蔾快樂地轉頭向易盼奴要求著。 「那是你的衣裳,當然可以。」說不出那種怪異是什麼,易盼奴總覺得花巧蔾的微 笑好像在向她傳達什麼訊息。 「娘,你不要盡和巧蔾姊講話啊,你看小綠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 幸虧小綠把易盼奴叫走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她窺探的眼神。 不對勁,直到上床就寢了,易盼奴仍覺得不對勁,花巧蔾今天雖然和小綠、小同開 心地玩著,但是她的眼神總會有意無意地飄到湖面。 像在觀察著什麼!必須查清楚。 易盼奴終究不放心地走到花巧蔾的房間輕敲。 花巧蔾把門打開,她知道易盼奴會來找自己談的,因為她一再發出這訊息。 「盼奴姊,這麼晚了,你有事嗎?」她不得不明知故問,因為她決不願這個善良的 女人為她擔心。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易盼奴關心地問著。 「沒事,我只是決定了一些事情而已。」花巧蔾笑得很真,笑得很甜。 「什麼事?」不該一直追問的,可是巧蔾臉上不顧一切的表情讓她心驚。 「明天我再告訴盼奴姊。」花巧蔾如此堅持著。 「好……好吧,那你好好安歇吧!」歉然地轉過身子,易盼奴邊走邊憂心地回頭望 著。 「謝謝你,盼奴姊。」 花巧蔾悄悄換上牛仔褲和運動衫,她坐在床上等了好久、好久,才偷偷出了花家。 萬籟俱寂,這夜又是如此漆黑寒冷,好像又回到了封易德送她玉珮的那個晚上了, 她看著深幽不見底的湖水,冷風颼颼地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崔冷坐在湖邊已經好一會兒了,他為什麼要傻傻地坐在這裡,又為什麼要大老遠地 跑來花家,只為見花巧蔾一面?她送他的袍子,讓他衝動地想見她,逼她成為他的嗎? 崔冷不自覺地摸著身上的袍子,巧蔾精心為他縫製的袍子。 她的心裡既然有他,為什麼三番兩次拒絕他?他的容貌真的這麼不堪嗎? 他的臉就真的……這麼醜惡嗎? 崔冷的憤怒又在剎那間沸騰,當他憤怒地站起來想拂袖而去時,卻看到花家有人出 來了。 看那身形該是位女子,可是她的衣服怎會這般怪異? 她直往湖邊走來了!果真是位女子,崔冷不動聲色地坐回原位時,他的心因為所發 現的事實而停止跳動。 她竟是花巧蔾。 為什麼穿這麼奇怪的衣服?而且頭髮全披散在肩上? 莫非她想…… 花巧蔾依依不捨地回頭望了花家一眼,也許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能再猶豫了,花巧蔾把玉珮和花塞進褲子裡,不再回顧地往湖裡縱身一躍。 崔冷絲毫不猶豫地跟著奮力跳進了湖裡,他不會游泳,但是他絕不能眼睜睜讓花巧 蔾溺在湖裡。 她為什麼要尋短?為什麼? 花巧蔾聽到身後的落水聲,也跟著嚇一跳。她停在原地踢著水,納悶地回過頭,有 人緊跟在她後面拍水,好像不會游泳的樣子。 莫非有人自殺? 心驚的她,趕緊游回頭,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子就被一隻大鉗子給緊緊夾住 了。 「放開我!」 「不——」崔冷的頭冒出來。 「崔冷!」這分明是崔冷桀驁不馴的聲音啊!「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實在太重了, 花巧蔾吃力地踢水支撐著他們。再這麼下去,他們只有成為湖中魂的分了。 唉——先回岸邊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