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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寄秋 非洲 雨林研究所瓶瓶罐罐的透明器皿裡,裝著五顏六色的氣泡液體,十數種怪異的熱帶雨林活體,在半密封的空間裡活動,顯得有些無用。 解剖台旁有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手執小巧的鐳射刀,正在為他的新發現做一番印證,藉以證明他的學說無誤。 當他將一小塊細胞置在顯微鏡下觀察時,嘴角慢慢往上勾,露出欣喜的笑容。 「果然和我的假設點一模一樣,這下子可以向全世界宣佈這項偉大的發現。」 「博土,你在高興些什麼?」一位研究生模樣的年輕人開始詢問。 「你過來看看這片小細胞。」他招招手,要助手來參與這份喜悅。 研究生好奇地往鏡孔一瞧,跟著興奮的大叫,「太好了,博士你成功了。」 「是呀!你快點把研究成績做個紀錄、整理,過幾天的世界生物學會上就可以發表了。」 「好的,博士。」 年輕人把近幾年來的資料重新整理、歸檔,全記錄在電腦裡,並設下七重密碼。 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手中握的是當地居民搜集的黑岩石,笑嘻嘻地走近丈夫,故意嚇嚇他的拍了他一下。 「嘿!老公。」 早就察覺妻子舉動的男人,悶不吭聲地徉裝作被她嚇一跳,「哎呀!婉雲,你怎麼和舲兒一樣調皮。」 「沒辦法,她是我女兒嘛!當然遺傳了我的基因。」女兒可是他們夫妻心中的寶。 石正濤博士是二十年前隨友好訪問團前來非洲雨林,因為熱愛雨林中尚未被發覺的各類生物,因此在此定居,成為享譽國際的生物學家。 而他的妻子楊婉雲則是物理系學生,聽說南非有種礦石很奇特,利用暑期打工來到傳聞中的雨林,因而結識了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石正濤,繼而相戀結婚。 夫妻倆自得其樂地活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裡,互相扶持、研討,交換彼此的心得。 「婉雲我終於找出Z3T的原菌是出在何處了,就是這隻大綠蠅。」 他指指大約一隻峰鳥大小的蒼蠅,頭上有一撮綠毛,腹部前端是紅褐色,到了尾端部分呈現橘藍色,腳上的細毛則略帶褐色。 「太好了,真是雙喜臨門。」楊婉雲高興地摟著丈夫猛親。 他不解的笑著問:「什麼雙喜?」 「我剛剛發現這種石頭裡,有抑制Z3T原菌成長的礦物質。」她高舉著黑岩石炫耀。 「真的?!那太好了,我可以安心地研究Z3T原菌,不用怕誤中傳染源。」 「等我把裡面的MD57元素提煉出來,咱們回台灣看一看吧!」她好久沒回家了。 「好。」石正濤溫柔地親吻妻子的額頭。 今天是石孟舲十六歲的生日,她高興地捧著有點扭曲的自製蛋糕到研究所,因為她太乖巧了,所以父母一點也不擔憂她會惹禍。 推開實驗室的門一瞧,她整個人怔住了。 怎麼回事?有風暴侵襲過嗎? 她彎下腰,將一地凌亂的文件紙張收拾整齊,心想這對寶貝父母太糟糕了,忙著做實驗而忘了要維持環境的潔淨。 唉!連桌下都散滿垃圾,她鑽到桌子底下去清理。 一陣腳步聲傳來,似乎不是父母,她正想開口提醒來者不得擅闖實驗室時,傳來斥責的聲音。 「找到了沒,那兩個死人不是將資料放在桌上?」 死人?不祥的念頭飛上石孟舲的心口。 「該死!不該太早殺了他們,至少要留下一個活口。」 一陣紛沓聲過後,她才由桌子底下竄出,飛快地跑到父親的辦公室。 「爸、媽?!」眼前的一幕,讓她臉上血色迅速過去。 或許是女兒絕望的悲唉聲,喚醒了僅剩一口氣的石正濤,他指著桌子下方。 「舲……舲兒,毀了……實驗室……回台……灣,不要……報……報仇。」 一句終了,他闔上不甘心的眼,告別摯愛的世界和女兒追隨他妻子而去。 來不及讓她傷心,先前的那批人去而復返,似有再搜尋一遍的跡象,她快速的溜回實驗室,以研究用的酒精淋在電腦及易燃品上,再點一把火燃起。 「有個女孩,是不是他的女兒?」 石孟舲又很快地跑回辦公室,看了父母最後一眼,從桌子下方取出一張銀色磁碟,他想這應該是父母給她的生日禮物吧! 「爸、媽,再見了,我愛你們。」 槍聲四起,她小小的身影從窗戶躍出,消失在她所熟悉的雨林裡…… 第一章 「噢!要命!這麼又是那個該死的小黑點。」 聯合國日內瓦總部主席昂.史洛兩眉微攏,大拇指在兩鬢的太陽穴猛按摩,歎息著連搖頭部都感到頭痛不已,恨不得耳朵失聰十分鐘。 怎麼近一年來他手底下最精良的一群「怪胎」紛紛在那個小不拉幾的福爾摩沙淪陷,個個中了所謂「婚姻」的毒,半條腿懸在棺材邊晃蕩。 幸好他們體內殘存一些抵抗細胞,尚在那做垂死的掙扎,當然採取拖延戰術的不包括已「倒戈」的烏鴉伊恩!他可巴不得早日迎娶美嬌娘。 可惜正不勝邪呀!女人力量大,他那嬌弱纖細的未婚妻被三個邪女洗腦!傻傻地被人牽著鼻子走還高興的和人稱姊呼老大呢! 「主席先生,你該慶幸愛國意識強烈的偏激分子不在,不然你那撮剛修剪整齊小鬍鬚,恐怕將成「廢墟」。」 一個瞪眼,昂.史洛吹著翹鬍子,以無力的眼神瞪向落地窗前,一道狀似清閒的欣長身影。 「我現在終於瞭解,為什麼血狐狸維絲娜打從心眼厭惡你,因為你真的有本事惹毛聖人。」 該死的小日本……啊!自己怎麼學她的口頭禪。他懊惱地發現頭痛加劇,隨手丟了兩顆阿司匹林混水吞服。 另一頭沉悶的低笑聲傳來…… 「老頭!你忘了平野正次正是頭頂光圈的聖人嗎?」主席先生?多有禮貌的軍國主義後裔的產品啊! 哼!要不要附送天使翅膀一雙?「哈!不要告訴我他是你的偶像。」昂.史洛揚著鼻孔朝天。 「是偶像呀!」隱狼無所謂地挑高左眉。 「偶像?!他?」昂.史洛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那幾個怪胎頭混在一起後,在潛移默化之於對某個特定國家有排斥感。 不用解釋,他也明瞭他們「拒日」情結有多嚴重,所以他壓根不信有例外的案例。 平野正次優雅的抬手撩撩落在前額的細發,「主席先生,隱狼的意思很簡單,我是他嘔吐的對象。」 「說得好……呃……我是說他太不尊重這位上司。」昂.史洛差點要得意忘形,起身鼓掌致意。 他就知道隱狼不是個較易倒戈之徒,他是死腦筋的人,一旦認定就很難變更。昂.史洛的嘴角有道令人懷疑的竊笑。 尊重?平野正次可不敢奢想,只求他們有「職業道德」,不會半途溜走,多少給點面子「聽」從命令。 他特別強調是聽從而不是服從,因為那群特異分子不是尋常百姓,只能智取不能強施壓力,否則反彈力一衝,他們會半路撒手不管,他真的只能低頭數苦瓜。 「主席先生,你認為他曾經尊重過我嗎?」平野正次雙手交叉互疊,涼涼地睨他一眼。 「嗄?」頓時昂.史洛傻了眼。 隱狼真是有良心,為昂.史洛遞上一杯水,「人不完美才真實。」 他暗損平野正次不真實,人太完美會遭天譴,他寧可當只「缺陷狼」--有七情六慾。 「這點我贊成,聖人的寶座不好坐,你們這些凡人無法體會山高之痛快。」完美也能成為話題?! 平野正次以頗為遺憾的表情,輕輕地搖晃腦袋,十分扼腕「聖人」之聖潔光輝,令俗人眼紅。 但……聖人面具下,果真是聖之者嗎?他嘴角有抹引人深思的詭異。 隱狼已習慣面無表情,不受他話中含貶的意味影響,畢竟除了火鷹,其餘四名夥伴的唇舌功夫,比氫酸鉀更毒,而且入口封喉,連抽搐這道程序都可免了。 倒是昂.史洛臉部肌肉抖動了一下,不太樂意被歸類於平凡人,好歹他是各國元首尊崇的正牌主席,可不是裝飾門面用的臘塑假人--例如肯德基爺爺,雖然很像。 「聽說聖人通常不長命,命運乖張,你要多保重呀!以免提早回返聖地。」他還需要一名「不反抗」的好手。 平野正次覺得他在嫉妒。「多謝主席先生的關心,我一向很懂得保重自己,你儘管放心。」 能和血狐狸旗鼓相當的人,他是沒轍啦!「算了,再和你「討論」下去,我的頭髮色素會泛白。」 「那叫銀絲。」早已滿頭白了,他不認為主席有多餘的黑絲。平野正次非常好心地下註解。 銀……銀絲?!可惡的冷面笑匠,敢嘲笑他這個大主席。「你確定這次委任的目標在台灣?」 昂.史洛真的不想再和台灣扯上半點關係,手底下已有四名精英分子栽在台灣,他滿懷乞求的眼神直視尚未「失心」的兩塊大餅……不,是兩大優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