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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時月    


  陸官壅朗笑,這事他們已說了許多次,還不煩嗎?

  「再說,我會好好考慮。」陸官壅總會以這個借口搪塞過去。

  每次陸官壅這麼說,陸官浩就曉得又說不動了,他清楚大哥的個性,向來漂泊慣了的他,是不甘於平凡的生活,所以他喜歡接受挑戰,到處走,開眼界,這才是他的本性。

  「大哥,你一定要考慮。」不這麼說還能如何,難不成將大哥綁住,他可做不到,他大哥的武功讓他不敢造次。

  「好,一定。」陸官壅重重拍了弟弟的背,當作答應考慮。

  「原來……」陸官浩忽然一說。

  陸官壅詫異的問:「怎麼了?」

  之前他就發覺少了什麼,原來是大哥身邊沒有女人相襯,陸官浩仔細想過如果陸壅浩成親,就會漸漸疏遠封勝鏢局的,這樣一來陸家後繼有望,二來也讓他們三人不再分離。

  決定之後,陸官浩不打算告知大哥這個想法,因為陸官壅向來不愛別人干涉他的私事,他決定暗中進行。

  「沒什麼……我試想大哥怎麼沒帶杜大哥一同前來。」

  「他有事,我不便強迫他。」西寧一趟,陸官壅察覺杜廉回一直有心事,不過基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會主動問起別人的私事。

  「大哥,我們今晚可要喝個痛快!」

  「有何問題。」陸官壅爽快地答應。

  「大哥,此次西寧一行,可有碰到好玩的事情?」

  陸官壅停了幾秒後說:「路上我們幾乎都在趕路,沒碰到什麼好玩的,不過我倒是學會了一項術法。」

  「什麼術法?」

  「攝魂術。」

  「它是利用對方為你做事的一種術法,也就是控制人心。」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陸官壅原本不願學,但對方一直說與他有緣,硬要教他這種術法結緣。

  「聽起來不是挺好,大哥你可曾使用過?」陸官浩聽了有些擔心。

  「不,這有點邪,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用。」

  「對了,官浩,我今天回來時,聽見一些流言,那都是真的麼?」

  陸官壅一進城就聽見城裡最近有一個夜盜頗為猖狂,專偷富貴人家救濟貧苦,雖說這是一件善事,但最後依舊苦了百姓。富貴者沒了錢,還不是壓搾貧民,顯然這個夜盜不怎麼會想。

  陸官浩歎了口氣,「唉!大哥你也聽到了,我原本想在你回來之前處理好,可是……奈何夜盜大為狡猾,每次犯案時,都不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讓我們連連顏面掃地。」說到夜盜,陸官浩一肚子苦水。

  竟讓陸官浩臉上佈滿愁雲,想來,這夜盜並非簡單人物。

  「可曾與他對上?」

  「沒,連收到的風聲都是假的,趕到時,都以人去財空了。」說到這,他陸官浩就有氣,他居然連夜盜的外型都沒瞧見,根本無法張帖佈告抓人。

  「看來,是有人存心幫著夜盜了。」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沒有證據,我實在無法抓人。」

  「你心中可有嫌疑人?」

  「無,根本找不到關聯。」這才令他頭疼。

  「好了,大哥會幫你想想法子,今晚就別再腦了。」

  陸官浩臉上露出難得的愉悅,「有大哥的一句話,小弟就能高枕無憂,有勞大哥了。」

  ※※※

  「呀!」

  「暍,快跑!」

  幾聲的吆喝,兩匹馬在空地上較勁,馬背上的主人頻頻對望,又看向終點位置,他們再比快,在鬥勇,輸了就是笨蛋,誰也不想當笨蛋,一旁看熱鬧的人不停的喊叫,鼓掌,以刺激兩人跑得更快。

  最後,宋沐蕎的馬以些微的的距離領先少松。宋沐蕎跑在前,她勒馬回頭,對少松一笑,少松心不甘地下馬。

  宋沐蕎策馬靠近少松,「只是小賽一場,何必看得如此嚴重?」幸好是她贏了,否則自己不就成了笨蛋。

  「去,你贏了就這麼說。」少松假意道。

  「是朋友的話就別計較。」宋沐蕎放了話。

  「唉!面子事小,輸錢是大。」

  宋沐蕎也下馬,被風吹的發紅的臉頰增添了幾許少女的味道,今天她為了賽馬,隨便紮了頭髮就出來,此刻吹亂的髮絲正帖在她臉上,她輕輕將它撥弄整齊,心想回去得趕快洗個頭,以免宋齡元發現。

  有馬蹄聲靠近,宋沐蕎遠遠就看見是翠園樓內來接她的人,於是翻身上馬,「各位,下次見了,下次記得把錢帶齊。」說完,她腳跟一踢,馬兒立即往前跑。

  「沐蕎,記住哦!」少松在後頭喊。

  宋沐蕎舉起左手,當作聽見了。

  回到翠園樓,宋沐蕎先遇上宋齡元的女婢如薏,得知宋齡元已在房內等候多時,她乾脆省掉洗頭的手續,直接往宋齡元的閨房走去。

  「姐姐。」進門後,她面帶微笑,希望處罰小一點。

  「終於知道回來了啦!」宋齡元皮笑肉不笑。

  宋沐蕎知道自己這次慘了,趕忙為宋齡元倒茶、捶背,陪不是。

  「姐姐,沐蕎知錯,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宋齡元提聲問。

  宋沐蕎連忙搖頭,「不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這樣千篇一律的話,宋齡元不知聽過幾千遍,也沒見她實踐過,她右手按住前額有些無力。

  明明照著養女孩子的方式每天對柳沐蕎耳提面命,叮嚀她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要她學刺繡、畫畫、書法,更請了夫子教她四書五經,也沒見過她有絲毫的改變,倒是愈來愈熱中賽馬,舞劍。

  這樣的情景跟她七年前計劃的不太一樣,原本她是希望把宋沐蕎教養成一個有氣質的小姐,現在全走了樣,宋沐蕎離她的想像愈來愈遠,宋齡元覺得有些對不起柳震豐。不過唯一的優點便是以前瘦弱不堪的身子總算有了變化,以前柳沐蕎是矮自己半截,現在卻高過一個頭,每每與她說話,她便會要她坐下,省得她脖子酸。

  「姐姐,你怎麼了?頭疼?要不要我幫你按摩。」巴結是宋沐蕎最會的功夫。

  「少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怎麼老是不聽話,而且還做男子打扮。」其實宋齡元捨不得責罵宋沐蕎。

  「有有有,我一直都很聽姐姐的話。」

  「是嗎?」宋齡元懷疑的眼神飄向她。

  宋沐蕎刻意迴避道:「對,只要是姐姐說的話,沐蕎一定聽。」

  「那就別再和少松見面。」

  宋沐蕎面有難色,才答應怎能反悔,「可以,不過要等下一次,我答應少松至少還要再見上一面。」

  「好,只准再見一次。」宋齡元敗給了她。

  「是,我的好姐姐。」宋沐蕎再她的臉上親上一記。

  「肚子餓了吧!快去用繕。」

  宋齡元今年帶著柳沐蕎回來泉州,回來後,一併改了她的性,雖然陸谷已死,可不能保證不會有繼續追殺柳沐蕎。她兩在茅屋一躲就是七年,今年也近尾聲,算算,柳沐蕎也將十八了,該為她找個婆家了。

  「姐姐,我們為什麼要回來泉州,在茅屋不是待得好好的,整天都和師父在一起,不是挺好,說起來,我們也快要一年沒見到師父了,不曉得他過的怎樣。」柳沐蕎支著下巴回想起單余淨,她就甜甜一笑,師父對她可好了,什麼都教給她,一點也不保留,還說要帶她雲遊四海呢!跟這裡比起來,她寧願陪在師父旁邊。

  宋齡元也不想回來的,可是單余淨對她的交代,她不敢忘。他說柳沐蕎在這一年會有一場劫數,躲得過,安然一生;躲不過,便會賠上一條命,宋齡元為了讓她躲過,聽了單余淨的話回到泉州找柳沐蕎命中的貴人,為她解難。

  「你忘了師父交代我們要留在泉州一年避霉氣嗎?」

  「哪敢忘,只是為何選在泉州呢?」

  「這事就別問,師父自有用意。」

  「唉!不曉得師父上哪兒了?」柳沐蕎歎氣道。

  「不用擔心,師父說有緣會再見面。」

  「我們會有緣分嗎?」柳沐蕎語氣有些悵然。

  她眼神中的落寞被宋齡元捕捉到,她嚇了一跳,那語氣、神情,不都跟七年前一模一樣!

  近八年的相處,宋齡元雖大致摸清柳沐蕎的個性,但有時她的一些神情都會令宋齡元驚訝不已,因為出現在她臉上的成熟全露了出來。每次見到她的表情,宋齡元都會和七年一樣問了相同的問題,而柳沐蕎也會在變回原來的天真回答她。

  「當然有,沐蕎,姐姐不會騙你的。」這次宋齡元不再問相同的問題,聰明如柳沐蕎,終有一天會懷疑她的,所以她不能再問。

  她定要遵守與柳震豐的約定,不能讓柳沐蕎去報仇,要為柳家留後。

  ※※※

  燈籠點上,泉州開始了最熱鬧的夜生活。

  自宋,元開始,人口漸漸多了,農工進步,海上的貿易也興盛,因此商業甚為發達。南宋以後,泉州,廣州為最大貿易港,自然帶動居民的熱絡。

  翠園樓內到處可見紙醉金迷的景況,人聲不斷,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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