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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施玟 「下一位。」田謐棠纖腰輕擺,手裡拿著預約單,搖曳生姿的走出看診間,嬌滴滴的喊著。 就是有人喜歡掛了號卻不見蹤影,害得她每天都得花費許多時間在看診間外練嗓子。 「田……田小姐……」頭髮早已花白的老先生,用顫抖的氣音邊噴口水的喊她,一雙老眼總忍不住在田澆棠身上打轉。 「謝老伯,你的號碼還沒到幄。」田謐棠秀眉輕蹩的告訴他。 「不……不是的,」老先生用顫抖的手拿出一張紅色喜帖。「我是來送喜帖的。」 「噢,」她用雙手恭敬的取回那張請帖。「是郝老伯的孫子要娶媳婦啊?」 田謐棠的話才說完,就見老先生轟一下的臉紅,他結結巴巴的解釋。 「是我啦,我要娶媳婦啦。」他可是卯足了勇氣,才敢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長廊說這些話。 當場所有人莫不紛紛停下腳步,朝田謐棠和謝老先生的方向投以注目的眼神。 「喔,那恭喜啊。」她覺得做人好難,做護士更難。 她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她保持微笑的點頭致意後,很快的折回看診間,卻稍嫌用力的關上門。 能在泌尿科混這麼好的人,不該為一點小事而失控。 「棠棠發生什麼事?」她的同事冬漢關心的抬起頭來問她。 「哪,你看了就知道。」她把那張艷紅的喜帖扔給她。 「誰的喜帖啊……」冬漢好奇的打開,一看,和田謐棠一樣差點沒被嚇壞。「我沒看錯吧?那位八十八歲的……」 「賓果,你答對了。」她彈彈手指失笑的說。 「不會吧。」冬漢鬼叫著,她再三確認喜帖上的名字是門診常客時,也只能佩服得不得了。 「都八十八還能……」突然冬漢望著田謐棠包裹在迷你裙下的修長美腿,還有那盈盈可握的纖腰,更別說總引人瑕思的豐滿上圍時,她的臉被惱怒的田謐棠扔了幾張白紙。 「停止你的幻想,」田謐棠嗲怒道:「長成這樣也不是我願意的啊。」她可是十分、萬分的不願意自己長得像……被人包養的情婦! 天知道為何她家的其他女性同胞沒半個和她相像的?她娘她姊她妹妹,每個人都是瘦瘦高高的,講話的聲音也是很平常的聲音,就不知為何生了她這個怪胎,有時連自己都討厭聽到答錄機中,自己那種酥軟的留言。 「是、是,」冬漢的骨頭都快被她的聲音給弄酥到癱軟在地,她趕緊舉手投降。「不過說真的,你還真的是咱們醫院的奇葩耶,別人要是裙子太短就得挨刮記點扣錢,你卻可以穿短短的露出美腿。」 「不然我們來交換。」她沒好氣的道。 「嘿,還是不要的好,」冬漢敬謝不敏。「我可是無福消受。」要她天天面對一堆色迷迷的眼神,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你們兩個,還有時間在那裡聊天?」從內診間走出來,替病人做好檢查的夏建山板著臉怒斥。「冬漢去替張老怕上藥,等等要替他將『菜花』燒了,棠棠,把病歷送回檔案室,還有那是誰的喜帖?不是說我不收喜帖的嗎?」 「是謝老伯的喜帖。」冬漢門聲的告訴他。 「謝老伯?他的兒子還是孫子要娶妻?」夏建山蹩眉間。 「是謝老伯要娶妻,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是孫子。」冬漢盡責的回答,她也等著醫師做出和她一樣好笑的反應。 「不會吧?」夏建山果然下巴都快嚇掉了。「他不是八十八……」 「那都多虧夏醫師的仁心仁醫、妙手回『春』啊。」田謐棠話才說完,馬上和冬漢兩人笑翻了。 「咳,是棠棠的美腿回春吧。」他很輕鬆的將話題繞回田謐棠身上。 「不跟你們鬥嘴,我去檔案室送病歷。」腳跟一扭,她決定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她真的很美,對吧?」冬漢椰榆著被田謐棠搖曳生姿的風情給煞到發呆的夏建山。 「是很美,」他只差沒流口水。「只可惜……」 「只可惜冰山美人一個,不給人追。」冬漢替廣大的田謐棠迷感到惋惜。 「夠了,」被人戳破夢想的夏建山「見笑反生氣」的說:「要你進去處理病患,你還跟我五四三這麼多。」 「很怪耶,幹不討好的工作都是我去。」她不滿的嘟嚷抗議。 「可以啊,如果你有棠棠一半厲害,能讓性功能障礙的病人一看到,病就好大半的功力,以後就讓棠棠做診療,你負責跑腿。」他調侃身材有些小圓的冬漢。 「算你狠。」明知她的痛處,偏老愛踩她,此仇不報非君子。 冬漢生氣的怒瞪他一眼後,才認命的戴上橡膠手套,走回內診間準備協助夏建山治療病患。 田謐棠踩著和護士身份不太合的粉藍高跟鞋,困難的抱著一堆病歷朝檔案室前進,一路上,她不知招來多少近乎猥褻的注目禮,可是她早已習慣,並且不當一回事。 「棠棠,我來幫你拿。」號稱維心醫院最愛泡妹妹的婦產科主任索達圖,瞧見她不斷的調整手上的病歷時,趕緊上前準備英雄救美。 「幄,謝謝,不用了,病歷檔案室轉個彎就到了。」她漾起禮貌的笑,客氣的拒絕。 其實她心裡只想送他幾句髒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在說他這種人! 「別客氣啊,大家都是同事。」索跑圖的手急色的準備伸向田澆棠抱緊的資料,卻被狠狠踩了一腳。 田抵棠靈巧的轉身閃開那雙魔爪,並且讓高跟鞋鞋跟巧落在索湖圖的腳背上。 佔不到便宜又被慘辟一腳的他,連抱腿慘叫都不敢,只能用憤怒卻強忍痛處的目光,怒瞪田謐棠飄然離開的背影。 「該死的傢伙,我就不相信討不到你的便宜,哼!」他忿忿的咬著牙,膠著痛腳,一拐一拐的離開眾人竊笑的地方。 「棠棠,剛剛索醫師又找你麻煩?」也是田謐棠好友的蘇樁穗把索跡圖的惡行全看在眼裡。 「明明看到還不來救我,」她不滿的輕哼,「虧我們還是死忠兼換帖。」 「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在婦產科耶,」蘇椿穗無奈的怨歎道:「每天都得忍受他的色樣,哪還敢得罪他啊。」她分擔田謐棠手上的一半資料,臉上儘是委屈的模樣。 「說的也是,」她同情的說:「不過面對孕婦和可以躲避的色胚,也總比我天天在泌尿科好,你都不曉得天天面對光怪陸離的怪病,我都快覺得自己以後會冷感……」她說完,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感謝你的安慰。」蘇椿穗忍不住呵呵笑了。 「我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她突然想起謝老先生的事。「我們門診有個老伯伯要第二春了耶,呵呵。」 「該不會是那個八十八歲,還跑來看性功能障礙的謝老伯?」蘇椿穗相當有默契的眨眼開玩笑。 為何她會聯想到謝老伯,這全都拜有回她去代冬漢的班,見識到謝老先生一見到田謐棠立刻就……沒障礙時,當場對她在泌尿科無往不利的功力感到佩服不已。 「呵呵,你居然也知道。」她笑得眉眼都彎了。 「維心醫院裡,誰不知道他啊,」蘇椿穗瞥了田謐棠一眼,突然問道:「怪異耶,你家人不會催你快點結婚嗎?」 「誰會要我啊,」她自怨自艾道:「每個人看到我都以為我有被人包養,正常的男人誰會喜歡我? 「難講耶,那是你的真命天子還未出現吧?」蘇椿穗安慰她,「像我們都很羨慕你這嬌媚又漂亮。」 「送你好了。」她頗難過的說:「不懂我的人都以為我很難追,天知道我才是醫院裡最沒行情的可憐蟲。」 田澆棠的話頗得蘇椿穗的認同,全醫院不管是醫師、病患、警衛、工友,除了不怕死的索沙圖敢三不五時的想辦法偷香外,其餘的男性對她都僅止於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態度,用眼睛欣賞嬌美的風光,用耳朵凝聽讓人酥軟的吳依軟語,卻沒見過有誰真正送花或邀約她。 「我……」田謐棠正想開口說什,卻被醫院的廣播給打斷。 「田、MISS田,請盡速到急診室,MISS田。Miss田,請盡速到急診室。」 「Miss田?好像是我吧?」她眨眨眼詢問好友。 「維心醫院只有你姓田吧?」也難怪田謐棠會怪異的間她,就連她也感到怪異,泌尿科護士啥時需要支援急診室? 「幄,椿穗,拜託你幫我把檔案交回病歷室,我趕緊過去。」她雖覺得莫名其妙,但基於職責,田澆棠還是趕緊轉身朝急診室奔去。 「夏醫師?」氣喘如牛的她衝進急診室時,一眼就見到原本該在看診間的夏建山。 「棠棠?幄,太好了,這個病人先交給你處理。」夏建山一見到田謐棠宛如見到救星般。「這位病人被……呃……分手的女友重踢命根子,現在他的睪丸一邊受到創傷,你等等先送他去照個X光片,然後再檢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