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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孟薰(花暖) 她知道公司裡還有別人,還有那些等著看她出糗的人!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 維持著最後的一點驕傲,汪梓潔挺直背脊地走出辦公室,直直邁向那個唯一不會有人的地方──樓梯間! 一踏入櫻梯間,汪梓潔整個身子無力的癱軟,蹲靠在牆邊,她環抱著身子,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為什麼?究竟是誰這麼恨她?要這麼整她?而這些……為什麼正巧會被這麼照顧她的兩個人看見!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汪梓潔咬住自己的手臂。 她可以忍的!她一定可以忍住淚水離開這裡。 ※※※ 她又怎麼了? 石晉站在樓梯間,狹長的黑眸,不解的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蜷縮在牆邊,早上對他吼叫的那股強悍氣勢全然消失,只見她深埋著臉,隱約發出細微悲切的嗚咽。 她又和人吵架了嗎?石晉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默然地想著。 她真像一隻驕傲的小獸,受了傷,就獨自躲在角落裡低鳴哀嚎,一點也不示弱於人前。 石晉在一旁安靜地注視著她,等待她像上一次一樣,哭罵幾聲後,就又扯回笑臉,恢復正常離開。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石晉慢慢感覺到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不同。 她一動也不動的蜷縮在角落,嗚咽的聲音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而且似乎越來越嚴重。 那陣細碎痛苦的啜泣,在過分空曠的樓梯間裡迴盪,緩慢卻有效的緊緊捆綁住他,讓他原本平靜的心緒起了波動。 儘管理智告訴他,他沒有必要在意或干涉她的情緒,但他的雙腳卻背叛了他,直直走到她的身邊。 「妳怎麼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問。 她不肯說,深埋的蠔首怎麼也不肯抬起,嬌小的身軀無法遏止住顫抖。 「妳怎麼了?」他執意得到解釋。 「走、開。」近乎咬牙切齒的答覆,惱悶而破碎的傳出。 他是應該走開的。 石晉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六點半了,她莫名其妙的出現,大大打亂了他的作息。 儘管如此,他的腳卻像生了根似的,站定在她身邊,分毫不動。 石晉的眉頭微微地聚攏,似乎也在為自己的失控而感到困惑。 「妳怎麼了?」 他好煩!好固執!汪梓潔氣悶地抬頭,那張艷麗過人的臉蛋上滿是淚水,她瞪視著他,被淚水沖刷過的杏眸異常燦亮,淚水仍直直地從那黑眸裡滑出。 滾落的淚水滑過腮邊,滴落在她白皙交迭的手臂上,石晉這才看見,她的手臂上,有一圈又深又重的牙印,緩緩滲出圓潤鮮紅的血滴。 「看什麼!沒看過人哭嗎?!」她的口吻凶巴巴的,混雜著些許沙啞哽咽。 石晉平直的濃眉皺得更深。她究竟怎麼了?這麼驕傲無畏的個性,怎麼會被傷到這個地步? 「發生什麼事?」石晉淡漠的嗓音,竟顯得有些笨拙。 「你管我!」他的聲音是那樣的低沈,像震動了心裡的某根弦,汪梓潔憤怒喊完,心裡的藩籬似乎偷偷被推開了一角,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她埋臉又哭了起來。 哭泣的時候,她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離開了自己。 他走了!他也走了! 汪梓潔不明白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她的心裡好難受,現在除了哭,腦袋裡只有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腳步聲從遠方又傳了回來,抬起哭蒙了的雙眼,映上一雙略微狹長而幽深的黑眸,裡頭隱約的寬容和關切,令她心頭一緊。 「你又回來幹嘛!」她的口吻還是很凶。 石晉沒有回答,遞上一盒面紙。 「你!」汪梓潔有些愕然,她怔怔地抽了幾張面紙,擦掉滿臉的淚水,才狐疑地開口:「你去拿面紙給我?」 石晉仍舊沒開口,碩長挺拔的身軀為了讓蹲在地上的她能抽到面紙,而微微側彎了身子。 「你別告訴我,你特地走回公司拿面紙給我。」汪梓潔哽咽著,淚水卻已然停了下來,一雙水亮的杏眸直視著面無表情的石晉。「你們公司在二十七樓。」 大廈裡的公司,為了安全問題,連接到樓梯間的逃生門,通常無法由外向內開啟,除非有公司鑰匙。 所以這麼推斷起來,石晉剛剛的確是從七樓走回二十七樓的非常保全,就為了拿面紙給她。 石晉不做解釋,見她平復下來,索性把整盒面紙塞給她,一句話也不說的轉身下樓,如同來時一般的安靜離去。 對著漸漸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背影,汪梓潔好半晌才回神,跌跌撞撞地衝到扶梯邊,對著他的背影道謝。 「石晉,謝謝!」 石晉沒有回頭,終於消失在樓梯轉角。 汪梓潔目送他離去,把視線移向手中的面紙盒,發現裡頭還丟了一小罐面速力達母。 看看手臂上的血牙印,明白了他的關心。 她的嘴角,綻開了一個淡淡、溫柔的笑容。 ※※※ 氣氛高雅、燭光交錯的法國高級餐廳裡,傳來絲毫不符氣氛的對話。 「石先生平常喜歡做什麼消遣?」溫柔婉約的女子聲音怯怯地開口。 「沒有。」得到冰冷的回答。 「呃……」一陣短暫而沉默的難堪,女子過一會兒,再接再厲的開口:「石伯伯最近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不知道。」 接下來的沉默更漫長了。 「石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次,那溫柔的女聲帶著委屈的哭音,很楚楚可憐。可惜卻半分也打動不了板著冷臉的男子,只換來絕情的答覆。 「是的。」 石晉寒著臉說完,對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抓著皮包匆匆離開。 「喂!你在搞什麼鬼啊!」在一旁窺探多時的汪梓潔此時從鄰桌走過來,一張俏臉蘊著怒氣,一掌拍在桌上。「你為什麼非得把別人氣跑才甘心!」 這是第三次了!這是石晉第三次把前來相親的名門閨秀氣跑。 「你不覺得這樣很沒禮貌嗎?」汪梓潔在他對面坐下,一手拿過他正要就口的紅酒,萬分不悅的開口。 石晉沒答話,眼眸不悅地淡掃過她,像是在說:是妳這我的! 「你這樣要我怎麼跟我爸交代?」汪梓潔撐著下巴,氣憤地瞪他半晌,終於重歎了一口氣,索性把從他手上奪過來的酒杯就著唇,喝下紅酒,絲毫沒留意到自己的唇正巧印在他喝過的杯緣上。 自從那天,自己狼狽的模樣被石晉看見之後,她和他的距離似乎靠近了,儘管她還是會對他亂吼亂叫,不過耐心明顯增長許多,也不再強烈排斥為他找女朋友的事隋。 她又在發什麼呆?石晉瞥過她,伸手招來侍者,連同她的帳一起結算,沉默地走出餐廳。 「喂!石晉,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汪梓潔跟在他身後問:「這三天,我已經特別換了三種類型,小媳婦型你不喜歡、時代新女性你不喜歡、大家閨秀你也不喜歡。你真的很難伺候耶!」 無庸置疑的,石晉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 第一次相親的時候,從頭到尾不吭一個字,害她尷尬的在一旁猛解釋,還跟那位千金謊稱他喉嚨痛,所以才不能說話。結束之後,她訓了他一頓,他仍舊一臉冷然不在乎。 第二次,她死也不想去當陪客,又怕他惡意缺席,最後只好乖乖跟去,坐在鄰桌監視,女方到達前,她還再三警告,要他非得做到「有問必答」,結果他是做到了,但他從頭到尾,都用一個「嗯」字作答,當然再度氣走了某家大小姐。 而今天,相親開始前她不得不命令他,回答必定要超過兩個字,想不到結果更糟,對方不但被氣跑了,而且還被氣哭了! 她這會兒也不得不替石伯伯捏把冷汗,照他大少爺這麼玩下去,石家在企業界的人際關係,很快就會從廣結善緣變成人人喊打。 「喂!」見他壓根不理會自己,逕自大步向前走,汪梓潔不由得有些惱火,一把拉住他。「你別鬧了好不好!」 石晉回頭,雙手插在褲袋裡,順長的身子挺拔站立,低眸打量著眼前一百七十公分,身材修長姣好的美艷女子,和她美麗臉龐散發出來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爛個性一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 汪梓潔用力戳著他的胸膛,昂起下巴訓斥他。「裝酷的男人只能欣賞,你懂不懂!女人要的是溫柔體貼!就算不會溫柔體貼,至少拿出點誠意!你長得還人模人樣,只要拿出誠意,讓對方知道你有興趣,就可以交到女朋友!」 這女人還把他看得真扁,竟然認為他沒有女朋友是因為交不到?石晉沉默的想著。 「還是你騙我,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對不對?」汪梓潔狐疑地斜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