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沈郡 > 想我3秒鐘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7頁 沈郡 從後視鏡看到甘力傣討人厭的嘴臉,她不禁無力的思忖,這輛車是她租用的代步工具,並沒有特殊裝置,難怪這麼容易被打開,都怪她太疏忽了。「你不是偷渡回泰國了?」她藉故拖延時間,想著脫身之法。 槍警告性的往前一頂,「別耍心眼,我知道你手腳利落。我在飯店大廳放了遙控炸彈,不想有人枉死就乖乖照做。」他亮了亮手上的遙控器。 奇怪!爆炸物不是他的專長,莫非有人相助?「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變聰明囉!」她不客氣的調侃,順手關上車門。 「把手錶和你藏在手腕的刀都扔下車。」 連她的手錶有機關都知道,看來他是有備而來,「你想要什麼?」她乖乖的踩油門開動車子。 「不急,我們要算的帳可多了,臭條子。」他身體前傾,咬牙切齒的吐出最後三個字。 **** 您撥的電話現在收不到訊號,請稍後再撥。 華定邦頹然的放下電話,手錶的指針指向九點,他已經斷斷續續的撥了五個小時相同的號碼,還是找不到人,他不免有些擔「還找不到人?」瑞芬探頭進來問。華定邦抓起西裝外套和公事包,「走吧!」他不想說太多。電梯裡,瑞芬忍不住頂頂他的肚子,「她是個大女孩,會照顧自己,盯太緊反而會惹人嫌。」 不理她?她嬉笑的說:「我是不是該把你為愛茶飯不思的過程,列人家族年史裡?」 「容、瑞、芬!要不是看在你叔叔是我的啟蒙恩師的份上,我一定海扁你一頓。」他「喀哧、喀哧」的折著手指威脅她。 突然,腰間傳來輕微的震動。 「水……」華定邦開心的拿起手機,熱切的語氣卻在聽到電話那頭傳出的聲音後僵住,慢慢的擰起眉心,轉為沉穩的應答,「我是,請說。好,我瞭解。」 瑞芬好奇的打量他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一瞧見他電話收了線,馬上追問:「怎麼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才回答,「班森說水銀的身份曝光,現在人在甘力傣手上。」 從來,黑道分子就痛恨臥底警察,對待的手段也是殘酷不留情,他的心重重的緊縮,他必須盡力克制才能維持住平靜的表相。 「甘力傣有提出任何條件嗎?」 「要求以李明道和H—99換回水銀。」從小他就被教育成在事情越緊張、越嚴重時,越要保持思慮清晰、情緒冷靜,所以他深吸一口氣,正色的吩咐,「瑞芬,替我弄把槍。」 這表示他要親自上場。 瑞芬焦慮的出聲阻止,「華哥,甘力傣既然提出交換條件,就表示這不是報復行動,杜姐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又何必武裝上場?最後的問句她聰明的沒有說出口。 他不再解釋,只是擰眉逼問:「有困難嗎?」 「當然沒有,只是……」 「那就好,去做吧!」當他出現這種絕對的語氣就表示他已經決定,不需要別人給予意見。 **** 疼痛,是水銀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 接下來危險的訊號充滿在她渾沌的腦海中,從事臥底工作多年,每次能從險境順利脫險,除了基本訓練以及經驗外,偶爾神秘的直覺或第六感,往往也是求生的要因之一。 她早已養成習慣,醒來後並不急著睜開眼睛,而是驅使腦細胞快速運作。 腦裡最後一個記憶是甘力傣無預警的出手,她的手臂在輕微刺痛後,就失去知覺暈倒。 再次看到甘力傣,他和過去簡直到若兩人,她心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一切都不對勁了。 原以為他被通緝,早該想法子偷渡離開,畢竟,他討許添財的忠誠是建立在勢力和金錢上,沒想到他竟又明目張膽的出現。 然後他變得謹慎周延、小心翼翼。他怎麼會知道殺死楊虎頭的女人叫麗塔?知道她是臥底?還使用遙控炸彈?她手上的資料明明顯示他並不懂炸藥……而他現在制住她,卻沒下殺手又是為什麼? 疑團越來越多,而她深信,人的習慣不會在一夕之間丕變。 腦子昏沉笨重,應該是麻醉藥品造成的後遺症,還有口中濃烈的血腥味以及肢體的痛楚……這都是挨揍的結果。 可惜她手腳被縛,手腕上藏的刀,還有內藏訊號發射器的手錶都被除下,所以無法主動脫困,只能按兵不動。 盡力維持身體的原狀,她努力的控制呼吸平緩,竭力運用耳朵傾聽、鼻子嗅聞,用全身所有的細胞去感受外界,只除了張開眼睛。陰影靠近,「不用潑水,你該醒了。」緩慢的泰語還帶著特別的腔調。既然被識破就不用裝了,水銀大方的打量著男人的五官輪廓,「你是裡索人吧?」 金三角遍佈著許多少數民族的部落,每個部族的人講起泰語都有特殊的口音,只要細心一點就能分辨出來,「真沒想到,盧安竟然會派他的親信兵來當甘力傣的後盾。」 男人留著中分及肩長髮,低頭說話時頭髮就會掩住兩頰,「我也沒想到杜少校的女兒竟然還活著。」 水銀有掩不住的驚訝,「你認得我?」 「不認識。不過,總是有人認得你的。」 「誰?」有人認得她?難道當年清並村有人倖存下來並投靠了盧安? 「是誰並不重要。」男人從口袋裡掏出小型的錄音機,把報紙遞到水銀的面前命令,「念今天晚報的頭條新聞,他們要確認你還活著才肯繼續往下談。」 第九章 轉機 一念之間 我發現 原來在我的心底深處 最最關心的就是你 即使危難來臨 依然不忍棄你而去 水銀頹靡的屈腿坐在地上,綁在背後的手不斷嘗試想脫困可惜繩子綁得死緊。今天的氣氛顯得有些不一樣,她觀察到盧安的親信兵開始打包,領頭的安索不斷對外聯絡下達命令。 「安索,大事不好了!」甘力傣邊喊邊跑進來。 「什麼事?」安索不為所動的抽著煙。 「美國的『文華會』放話要道上兄弟幫忙找人,不准庇護我們,還說杜水銀要是掉了根寒毛,就要找人陪葬。」 「你跟『文華會』是什麼關係?」安索詢問水銀。扯上「文華會」——全美勢力最大的華人幫派,確實有點麻煩,尤其他們對其他國家的華僑,不管黑白兩道都具有相當的影響力。 「沒關係。」水銀乾脆的回答,心裡卻感到奇怪,雖然她曾因辦案而和「文華會」的龍頭沈昊見過面,但兩人交情不深,怎麼可能會為她如此費心? 安索有些懷疑,但馬上聳聳肩,不在乎的說:「無所謂,反正我們要行動了。」轉身吩咐甘力傣,「去搬張椅子進來。」木椅放在房間的中央,安索先是動作熟練的在椅子下牽附引線,「請坐,這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引線會連接埋在屋外的炸彈。」他的笑容詭異。 「不是要拿我交換李明道嗎?」她被動的被綁在椅子上。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是殺人,不是換人。」他繼續在水銀的腰腹綁上定時炸彈,「千萬別亂動,更別想自己拆除,等會兒就會有人來英雄救美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已經廣發邀請函,請你的愛人以及條子趕來為你陪葬。」 「你故意把人引來這裡,然後你們趁隙去截殺李明道?」標準的調虎離山之計。 「聰明人。」安索在她的嘴巴貼上膠帶,彎腰把炸彈的定時器設定兩個小時後便開始倒數,「阿傣,把牆腳的背包帶走。」 他聽話的彎腰伸手向背包,本來要走出房間的安索突然回頭,掏槍射擊。甘力傣毫無防備的悶哼一聲,人已軟倒在地上。 **** 半夜一點,星光黯淡。 華定邦一身黑衣,身邊跟著瑞芬以及方舟兩人,藉著手電筒的光芒慢慢靠近位於半山腰的小屋。 這裡是觀音山的後山,人煙罕至,只有幾處農人搭建的臨時工寮。班森借由甘力傣遺留在飯店的遙控炸彈循線查出幕後主導的人是盧安派來的親信兵,領頭的安索自幼接受軍事訓練,並且擅長使用爆裂物。兩個小時前他們接獲消息,水銀被拘禁在這裡。小屋在漆黑的暗夜中傳出微弱的光線,屋子不大,只有前面一個出入口。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規律的頻率攪得人心慌,因為,每次的聲響就表示離鬼門關又近了一步。水銀小心的挪動手臂,深怕輕微的晃動會引爆身上的炸藥。她發現繩子被綁得死緊,越是掙動就勒得更緊,到最後已經深勒進肌膚弄得血跡斑斑。 她咬牙忍受手腕的刺痛,繼續試圖脫困,雖然現在情況危急,但她仍舊不肯放棄希望,大量透支體力的結果,讓她的神志開始有些渙散…… 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一張男性燦爛如陽光的笑臉,還有從他身上蔓延而來的無盡溫暖,她的身體自動的記憶起他寬闊的懷抱、醇厚安撫的聲音,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快速的閃過眼前……不是有人說,人在臨死前都會看到自己最愛、最牽掛的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