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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沈郡 「交給我吧!我正有事要找阿俊呢!」接過傭人手上的托盤,她回過身去,一臉詭異的笑容,偷偷的加了些料進入蓮子湯中。她端了一小段路,隨便找了一個正在打掃的家丁,吩咐他將湯端到鳳曲廳去。哈!哈!她可要在阿俊來找她前,佈置完成才行。 鳳曲廳內,一個福態的中年男人正像老母雞似的,不停對著坐在桌前椅子上的俊逸少年報告、提醒著什麼。桌上堆了一本又一本的帳冊,還包括了一卷又一卷的紙卷,那全是設計圖。 嚴格說來,「秦雲山莊」的組織,是這樣畫分的:莊主以下設副莊主一人,副莊主目前就是陸天擎,他是現任莊主的拜把兄弟,也是秦俊彥的師父;另外還有三閣一堂。三閣就是:「皓月閣」——負責「秦記糧行」的經營;「清風閣」——負責「雲記珠寶」的經營;「陽平合」——負責管理其他產業;一堂指的是「鐵血堂」。 整體而言,「秦雲山莊」分內、外組織。所謂的三閣,就是內組織,負責經商營生。而外組織就是鐵血堂,負責以武力捍衛山莊及保護所屬產業。簡而言之,「秦雲山莊」就是商業和武力的結合,以商業來謀生,輔以武力保護事業。 武力,是保障自己事業的手段。鐵血堂就是山莊的武力組織,隸屬副莊主直接調度,如今的「秦雲山莊」之所以能成為天下第一莊,連江湖成名的幫派也不敢小看它。就是因為「秦雲山莊」的鐵血堂紀律森嚴,堂中好手如雲,真要有人想找「秦雲山莊」的麻煩,恐怕來犯的人還要掂掂自己的斤兩。 正在喋喋不休的福泰男人,就是清風閣的閣主——李庸。李庸有一個圓圓胖胖的臉,不論何時,他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笑咪咪的樣子,一個圓滾的肚皮,笑起來聲如洪鐘。他有一顆玲瓏心,是個做生意的好人才,口才極佳,最大本事就是可把死的說成活的。 而坐在李庸對面,正埋首一本又一本帳冊的俊美少年,就是秦俊彥了。他長得斯文俊秀,一身儒雅溫和的氣質,然而藏在儒裝下的,是一身精壯的體魄。很少人知道,儒雅的他,居然是個武功高強的練家子。 李庸繼續口沫橫飛、面色嚴整的向秦俊彥講解桌上這一本又一本的各地分店的帳冊,還有這一卷又一卷首飾珠寶的設計圖。然而,和這個嚴肅氣氛完全不協調的,就是秦俊彥的表情了。 他低著頭、垂著眼,將眼光藏在他面前的帳本上。他努力的忍住今早第二十五個呵欠,他眼光的焦距,根本不在眼前的帳本上。他無奈的在心裡重重的歎了口氣,任憑腦中思緒自由飛翔。 其實真要他選擇,他寧可跟隨師父習武、浪跡江湖。那種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快意恩仇、豪爽自在的江湖生活,才是他一心期盼的。但是身為「秦雲山莊」的唯一繼承人,他自幼習武、讀聖賢書,如今跟著三位閣主學營生之道,以期未來能擔下「秦雲山莊」的重擔。他很認命的知道,他身上肩負著無數人生計的重責大任。但是他渴望自由,渴望自在漂泊的流浪生活,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就承繼這千金重的責任,他並不是逃避責任,只是總要先讓他玩個夠嘛! 「叩!叩!」鳳曲廳的門上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端著點心的小碧,她恭敬的說: 「少爺、閣主,廚房煮了冰鎮蓮子,夫人特地要我端來的。」 早在敲門聲響起,秦俊彥他就一副欣喜難耐的樣子,有人可打斷李庸的喋喋不休,讓自己的耳根子休息一下!這真是太好了。 兩人一同端起蓮子湯,舀了一湯匙放入口中,正想品嚐一下這蓮子酥松的口感。 「噗!」才剛吃了一口蓮子湯的秦俊彥和李庸,不約而同的將口中剛入口的蓮子湯一起噴出來。因為這根本不是香甜的蓮子湯,而是苦死人的湯汁,在將口中的苦汁全數噴出後,兩人幾乎是同一動作,搶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企圖沖淡口中的苦味。 一個回神,就聽見秦俊彥恨聲氣極的大聲吼著: 「陸丹心!你給我滾出來。」 這一碗苦汁蓮子的傑作,除了陸丹心,不做第二人想。因為另一個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人,正是受害人其中之一,於是嫌疑犯就僅剩下陸丹心了。 第二章 喝了一口「苦汁蓮子湯」的秦俊彥和李庸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李庸會意的點點頭,秦俊彥便名正言順、氣急敗壞的衝出鳳曲廳,一心要找陸丹心算帳。以他和她相識十五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下子她肯定會躲在靠近「雲軒」的庭院中。 「雲軒」是莊主居住的房子,她會選擇躲在這裡的重要原因就是:莊主和莊主夫人,也就是他的爹娘,都是她的靠山。萬一他真要對她採取什麼報復行動,她只要一見苗頭不對,她會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逃入「雲軒」躲在他XX的身後,標準的小人作風。對這樣的批評,陸丹心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你:站著討打是笨蛋行徑。更何況,她又不想當君子,被罵聲「小人」又不會讓她少塊肉,有什麼關係! 他一腳踏入靠近「雲軒」的庭院,院落中遍植花木,寧靜平和。但是過去的經驗告訴他,他一定要謹慎小心,陸丹心那個丫頭,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來對付他,如果不想被整得脫層皮,還是小心為上,步步為營。 遠遠的,便聽到秦俊彥氣急敗壞的腳步聲傳來,躲在樹上的陸丹心開心的笑了。她一臉專注、嚮往的神色,兩眼閃爍著十足看好戲的頑皮光彩,直盯著秦俊彥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入庭院。 他踏入院子裡,才前進幾步,定眼一看,就看見地上有一條細細的線正懸空離地的橫在腳前。我低聲的嘀咕: 「哈!老套。我就知道,必有陷阱。」他輕輕的跨過細線後,卻忘了注意頭上,而他的頭上也布著同一種細線。他一時忽略,當他的頭髮一碰這細線,立即牽動綁在樹上的木頭。 綁在樹上的木頭,左右各一的朝他衝撞過來。他彎下頭,避過第一根衝撞出來的木頭,接著他看見由左邊衝撞出來的木頭上正閃著不尋常的銀光,他知道那是碰不得的。只見他身形靈活的閃躲著,兩根木頭自左右衝出後,在空中交錯,畫出一道弧線,卻又在交叉後又猶有餘力的繼續襲來。 猛然的,自地上、樹上,飛射出一整蓬細小的石頭。石頭飛射、包圍的範圍寬廣,圈成一個圓,像流星雨似的細細交織。他的身形疾如流星,在石頭陣中,左支右閃。 「鐺!」一陣銀光閃起,原來是他被這細密的石頭給逼急了,不得不撤出一直纏在他腰上的軟劍,用軟劍擊開撲面而來的石頭雨。這石頭被劍一擊碎,紛紛化成碎屑,緩緩飄落下來,有一部分自然沾到他的身上。 「接招!」一個嬌嫩的嗓音軟軟的響起。 他只看到一團黑黑的東西迎面襲來,下意識的,他舉劍迎擊。「碰!」這一團黑黑的東西,在他以劍迎擊後,居然立即爆炸。灑出紅紅、黃黃的粉末來,他當然首當其衝被灑了一頭一臉,當場弄成大花臉,剩下的粉末化成彩色煙霧飄散著。 有了一次慘痛教訓後,第二枚他不敢再用劍來擋,只好盡力閃躲,就看到他的身體宛若泥鰍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閃躲著。在閃躲中,他慢慢的靠近種滿蓮花的池邊,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脖子有些麻麻癢癢的,他暗叫聲:「不妙!」 「嗤!」這次襲擊他的居然是袖箭,他根本無處可躲,忽然的,他猛然一提氣、一凝神,他宛如大鳥般輕盈的跳高,向著池中的一段木樁撲去。希望能藉著踏在木樁上,藉著停留在木樁的一瞬間,借力使力,讓他能再提氣跳躍至池子的另一邊,讓他能幸運躲開下一波攻擊。 在他一腳踏上木樁,他立即知道「慘了!」這段木樁根本是虛浮在水上的,他一踏,立即使身形往下墜,眼看就要跌入池中了。他俊目一掃,正好看見陸丹心一雙小巧的腳丫子穿著嫩黃的繡花鞋,在樹上晃呀晃的。 他迅速將軟劍纏回腰上,並自衣袖中分射出兩條細小的鋼絲,其中一條鋼絲,宛若有生命般,朝向池邊的樹幹飛捲而去,緊緊的纏住樹幹,而他的人就藉著這鋼絲的力量,往上拉。 而另一條鋼絲,則是朝向坐在樹幹上,藏身在樹葉中,自以為高枕無憂的陸丹心而去。鋼絲正確無誤的捲向陸丹心纖細的腰上,他用力一拉,就聽見陸丹心一聲尖叫,嬌小的身子已經被纏在腰上的鋼絲拉住,急速的往下墜,朝向秦俊彥的懷中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