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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沈郡 於鼎中驚喜的抬頭,看見穿著淺藍色外套的心琪。 「我相信你,我只是缺乏勇氣挑戰和你的現實差距。」她蹲身放下一大把白色百合花,側頭不捨的看著他佈滿紅絲的眼睛,和下巴冒出來的青色鬍渣,可想而知,這些天,他一定沒能好好的休息。 他不說話,只是傻傻的盯著她看,不相信他遍找不著的人,竟然會自動的出現在眼前。 「你穿得這麼少,又不打傘,會著涼的。」心琪溫柔的朝他伸出手,「起來吧!我媽一定已經原諒你了。」 於鼎中有些懷疑的看著朝他攤放開的雪柔小手,手一碰觸到熟悉的溫暖,立即激動的緊握拉住,把心琪按壓在胸懷緊擁不放,身體努力的和她緊貼,感受她在他懷中的充實感,悠悠晃晃許久的心,一點一滴的回到胸腔。 心琪柔順的貼著他,伸手摸著他刺人的鬍渣,關心的問:「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又鬧胃痛?」他超會虐待自己的腸胃。 「你還知道要關心我有沒有胃痛?」人一安穩的在他的胸懷,火氣自然冒出,把她略微推開,憤怒的責備著,「你去哪裡了?說好不逃避的,為什麼不守信用?我這麼的努力,你還感受不到嗎?」陰懾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手掌洩恨般的握住她的手臂。 好像被鐵鉗鎖住般,她覺得手又麻又痛,忍不住皺著眉呼痛。 一看到她的小臉痛得皺成一團,他馬上不捨的自動縮回手勁,嘴上還不甘心的低吼著,「你真是個可惡的女人。」 「對不起。」心琪蹲跪在他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不守信用的,現在,換我補償你,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兩人相互對調的台詞,心琪直到說出口,才知他當時的請求有多麼的心酸悔恨。 「那些記者有沒有去煩你?」他急切的問。 姜勝斌果然為了錢,把心琪和於鼎中的過往賣給某八卦週刊,於是,一個月來政治世家第三代的感情緋聞,就成為各媒體追逐的焦點。 更過分的是,姜勝斌還以大哥的身份接受採訪,捏造了許多關於心琪的事,硬把她說成是個忘恩負義、貪慕虛榮、自甘墮落的女人。 「我在台東山區,你都找不到我了,更何況是那些記者,不過……」她輕輕的捶著他抱怨,「我倒是看見你刊登的尋人啟事,還懸賞咧?你把我當成通緝犯嗎?」 這一個月來,關于于家的新聞,每天一變,熱鬧非凡,甚至比八點檔的連續劇更吸引人。 先是八卦週刊的緋聞報導,接下來是於鼎中委託律師公開發表聲明,放棄「瑞耀集團」的繼承權,並且宣佈絕對不會跟著父親從政。 然後,他又在各大報每天滿版刊登尋找姜心琪的啟不,宣示著他說到做到,要野蠻翻找整座小島的決心。 一個月來,「姜心琪」三個字,儼然成為台灣地區知名度最高的女人。 「我這樣大張旗鼓的登報、出酬金找人,我看你要躲到哪裡去?這就是金錢的好功用。」他的表情自負又狂妄,除非她出外,否則不信這樣還逼不出她。 「對,我現在不管到哪裡都擔心會被認出來。」她真是拿任性妄為的他沒辦法。 「對不起.我沒能阻止姜勝斌……又讓你受了委屈。」如果他不是於家人就好了。 她聽出他話中的愧疚,淡淡的說:「姜勝斌的話,只要是認識我的朋友,都不會有人相信的,至於八卦雜誌上刊出來的新聞,誰會當真呢?」她和他並肩而站,擔心的問:「你放棄繼承權又不從政,你爸媽一定很傷心。」記者就以「愛美人不愛江山,現代溫莎公爵」來形容於鼎中。 「我爸媽早就心裡有數,他們根本勉強不了我。」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我說過,我從來不曾掛記過誰,除了你;我不曾在乎過誰,除了你……不適合你的環境,當然也不會適合我。」 「固執的傻子。」心琪嗔歎的搖頭,優渥的家世養成於鼎中任性妄為的個性,現在有了金錢和歲月的支撐,他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可是……只有她知道,在骨子裡,他還是那個渴望被愛的小男孩,而她也還是那個期盼愛情的小女孩。 「這些日子,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去台東看我媽的朋友碧姨,她在兩年前剃度出家,從此不出庵寺。」 「順便躲我,躲得遠遠的是嗎?」他最介意的還是她的逃避。 「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心琪嗔他一眼,「你看,這是她交給我的信,我媽臨終前寄給她的。」 於鼎中打開信紙閱讀。 琪琪: 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 我狠下心腸,把小小年紀的你趕離姜家,絕情的說要和你斷絕母女關係,下這個決定,我掙扎許久,可是,我真的是不得己的。 我希望你能脫離姜家父子,不必再被他們拖累。你能夠重新展開新人生,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向來體貼,應誼能體會我的苦心,因為,這也是身為母親的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我希望你能擁有幸福平安的生活。 母絕筆 「姜媽媽……」於鼎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深深地感受到她愛女的心。 「我媽對我其是用心良苦,對不對?碧姨說,我媽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幸福,假如我知道幸福在哪裡,一定要勇敢接受,才不會辜負我媽的心意。」 「我喜歡這位碧姨。」於鼎中心中斷定她一定是好人,才會幫他說話。 「碧姨還說,你的樣貌看起來就是一意孤行、死心眼的孩子,沸沸揚揚的鬧出這麼多事,我要是再不出現,怕你真會搞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亂子來。」她本打算掃完墓就去找於鼎中的,沒想到兩人卻在這裡碰面,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 於鼎中手圈在心琪的腰上,認真的宣佈,「因為你是我的良心,沒有良心的管制,我當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面對他的無賴,心琪真是又氣又好笑。 「其實,我最介意的還是我媽的諒解,沒想到媽媽早就原諒我了。」心琪拉著他面向墓碑說:「我們跟媽媽說說話吧!我已經好久不曾跟媽媽聊天了。」 心琪想像母親就坐在面前聽她說話,「媽,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和於鼎中來看您了。」偷偷的抹掉眼眶裡的淚水,把堆聚在心頭多年的話說出來,「您說過,『十幾歲的小孩懂什麼叫愛』,可是當年我很肯定我是愛他的,過了十年,我更加肯定我還是愛他。偷嘗禁果讓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現在,我雖然後悔我的行為,卻不後悔我的選擇,因為我沒有愛錯人。」 照片裡的女人微笑的傾聽著。 於鼎中也低頭懺悔,「姜媽媽,你說得對,我不該因為一時的好奇衝動而毀掉琪琪的一生,也毀掉你的期望。如果我可以忍耐多等個幾年,不要跨越那條線,甚至懂得用避孕來保護琪琪,她就不用吃那麼多的苦了。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在能力不夠時,卻愛上琪琪,還做了我沒有能力負責的事情,然後一走了之,讓她獨自承受一切苦果。可是現在,我發誓會用生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心琪體貼的安慰他,「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受到更好的照顧,卻不知道我當時最需要的只是你,只是你在我身邊,讓我知道,我的不後悔是值得的。」 她的安慰像春風,輕輕柔柔,緩緩的吹進心裡,撫平了巨大的傷痕。 心琪的體貼、溫柔、倔強、聰慧……十年前初識的稚嫩,和十年後的貞靜堅強,每個不同的樣貌,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於鼎中自私的下決定,狂妄的宣佈,「這輩子我絕對、絕對不放開你!」動情的把她鎖困在懷中,用力在唇上烙印下他的標記。 「別這樣,媽媽在看我們呢!」心琪羞窘的掙扎,臉貼著他帶有濕氣的毛衣,她決定結束過往的糾纏,認真的提議,「於鼎中,我們的過去好沉重,走吧!我們離開台灣,到紐約去重新開始。」仰頭看著他剛正的下巴,「我想親眼看看過去十年你所生活的國家和城市到底是什麼樣子。」 「真的?你答應跟我走?」光彩瞬間佔領黑眸,他驚喜的求證。 「嗯!」心琪很慎重的再點一次頭。 按撩住想大聲歡呼的衝動,於鼎中故作嚴肅的問:「那我們以什麼『關係』到紐約重新開始呢?」 「愛人,可以嗎?」這次她再也不需要猶豫了。 「不可以!」於鼎中斷然拒絕,頑皮的眨眨眼補上,「我比較喜歡『夫妻關係』這個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