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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沙其    


  清潤的嗓音,卻冷冽得教人心驚。雖說趙雅平素聲調就冷淡,可是這樣冰寒的聲音,彷彿加入了某種複雜的情緒,一種讓人不明所以,卻又心驚膽寒的情緒……

  雷傲天邪魅的表情依然輕忽慵懶,斜靠著楊背的身子卻往前傾,姿態雖然優雅,卻充滿警戒。

  「這麼快就認輸了?這可不像我的小野貓。」

  「喪家之犬再做垂死掙扎,也未免太難看了。」趙雅冷冷一笑。

  「如果我想要你掙扎呢?」醇厚的嗓音低沉的問,在看到趙雅瞪著他的反應時,低聲笑了。「你說我把你當玩具,那麼,如果我說,我還沒玩夠你這個玩具,還想繼續玩下去,你怎麼說?」

  趙雅閉了一下眼。他還不放過自己嗎?她已經承認自己輸了呀!而且是輸得很慘,他還想要她怎樣?

  睜開眼,澄澈的眼眸筆直的迎視著他,「輸一次,對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所以,她不會再輸第二次,即使不擇手段,即使必須毀滅自己,她也要斷盡情思。

  雷傲天卻笑了,抬起她的下巴腺視著她。「你以為這件事只要你自己決定就可以了?」他嘿嘿一笑。「你忘了你自己也承認,你已經把心交給了我,收不回去了。」

  趙雅沒有迴避他的視線,清潤的嗓音依舊淡淡的,卻清清楚楚的道:「對,我已經把心交給了你,也收不回去了,不過,你忽略了一件事,我根本沒打算收回去,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不要心,她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也不會再記起這個男人帶給她的一切,這是她切斷情絲的做法,毒蠍螫手,壯士斷腕,她,連整個人都不要了!

  「你真的能不要嗎?」雷傲天扣住了她的腕,邪魅俊美的臉龐逼近她,沒有一絲笑意。

  「可以。」趙雅堅定的道。

  「我們是不是乾脆來測試一下你的決心?」薄薄的唇角勾起邪肆的笑意,俊美的臉龐幾乎已經貼上了她的容顏。一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有多喜歡我的吻,有多喜歡我的撫觸?我記得你最喜歡我這樣撫摸你,只要我這樣愛撫你,你就會像只小貓味一樣的偎近我,懇求我的接近……」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徐柔的道,像呢喃。大掌則隔著衣物,由纖細的肩頭一路撫至不盈一握的腰肢……

  趙雅僵住身子,澄澈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沒想到他竟會用這種手法來對付她……

  「我還記得,你最愛我吻你的這裡……」熾熱的雙唇烙上她的肩頭,輕輕啃嚥著,「每回我這樣吻你,總讓你舒服得瞇上眼睛……」

  在雷傲天嫻熟的挑逗下,趙雅雖然極力控制神志,卻仍然無法控制住身體,察覺到身子湧起的燥熱感……

  「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他一寸一寸的褪下她的衣服,露出紫色兜衣,「我最愛你那瑩白粉嫩的胸脯,那麼豐盈、那麼嬌美,好像冬日新雪堆成,上頭點綴著……」

  「夠了!」趙雅失控的尖叫,用力推開他,以手摀住她的雙耳,不願再聽到他煽情的描述。

  雷傲天卻硬是拉開她的手,勾人的目光昭睨著她,邪邪一笑,「光用聽的,就敏感到受不了?小野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忘記我?」

  「我會忘,我能忘,我一定可以忘的!」趙雅難堪的叫了起來,渾身不住地顫抖。

  「你沒法子忘的,我也不會讓你忘。」雷傲天一陣低笑,邪魁幽暗的眸光卻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雷傲天向來都是漫不經心的,趙雅從沒見過他這麼可怕的眼神,心頭不禁一寒。

  他伸出手,粗暴的一把扯落她的兜衣,趙雅吃痛的蹙起眉,就見他用那件兜衣將她的手捆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清淡的容顏頭一回露出恐懼的神色,驚慌的咬住唇。

  「做什麼?」雷傲天呵呵一笑,唇邊掛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讓我的小野貓瞭解她是離不開我的,免得她三天兩頭就要從我的身邊逃開。」

  「不!」趙雅驀地瞭解了他的意圖,眼中的驚慌更盛,蟋住自己就往後縮,聲調不穩的道:「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我不要你,不要不要不要了……」

  面對她的宣言,雷傲天只是冷笑,神情像來自地獄的魔鬼,「是嗎?等一下我就會讓你求我,求我要你……」

  「不……」

  語音未斷,雷傲天便俯下身來,阻斷她未說完的話語,以一記狂肆纏綿的吻,領著她進入激狂的情自中。

  第十一章

  決心

  絕情寸柔腸,

  盈盈粉淚,

  平蕪盡處是春山,

  行人更在春山外。

  —歐陽修·踏莎行

  冒著嚴霜寒雪一路趕回洛陽,已是年關將近的時候。

  見她隻身回來,趙家夫婦臉上的喜色立即消失,在她躬身問好的同時急切的問道:

  「雷爺呢?怎麼沒有陪你一起回來?」

  趙雅身子一僵,在趙家夫婦連連的逼問下,才說:「爺日理萬機,堡中姬妾又多,總不可能一個姬妾的娘親病危,他就得親自陪她回來。」聲音中帶著嘲諷。

  叔父和嬸母還真是高估了她對雷傲天的影響力,猶自奢望能夠靠著她,從雷傲天身上撈回些好處,看來,趙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事實上,這一點也不難看出來,和她遠到塞北之前相較,趙家大廳已無往日的奢華,許多名畫古玩已不見蹤跡,大紅地毯上處處有陳舊破損的痕跡,使得整個大廳顯得分外空蕩淒清。

  龐大的家業要建立起來,必須窮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光陰,可是要衰敗,只要幾個月就夠了。

  「可是,不是聽說雷節非常寵愛你,為了你,還整飭了驚雷堡中的姬妾一番?」葉昭鳳急急地搶道。驚雷堡遠在塞北,與洛陽相隔甚遠,她懷未接到雷傲天轉移寵愛的訊息。

  趙雅看了看葉昭風,再看著站在她身旁的趙元展,唇邊抿出一抹冷淡的微笑,「嬸母應該非常清楚,男人的寵愛究竟能夠維持多久。」

  趙元展年輕時就是洛陽知名的浪蕩公子,見一個愛一個,只是畏於妻子的雌威,不敢公然娶妾,可洛陽人人盡皆知,趙元展性好眠花宿柳,也正因他二十年前在苗疆拋棄了個苗女,才種下殷無情尋價之禍。

  如此犀利的話語教趙氏夫婦臉色一陣育、一陣白,正待發作,趙雅就先說:「如果叔父嬸母沒事,請恕雅兒先告退,雅兒要去探望家母。」

  她躬身行了個禮,也不等趙氏夫婦答應,就逕自退離大廳。

  後院的小屋,依然跟她離開趙家前一樣的冷清、幽暗。一走進屋內,趙雅毫不意外沒有半個丫環在一旁伺候娘親。

  娘親正沉睡著,趙雅默默地走向床邊,看著娘親的容顏,發現娘親消瘦了更多,臉頰深深的凹了進去,臘黃的肌膚上尋不著半點血色,出氣比人氣多,全仗著一口氣苟延殘喘著。

  娘親果然如趙元展捎來的信中所暗示的,時日不多了。

  這件事實並不教她意外。聖手書生齊軒為娘診過脈,早說過娘親撐不過一年,她的病是心病,藥石惘然,再高明的大夫也束手無策。

  凝視了娘親好一會兒,她才走向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讓難得的冬日陽光曬了進來,驅走房中的幽暗。

  冬陽雖暖,她的心頭仍是一片冰寒,尤其是那套著紫玉足環的腳踝,那貼著肌膚的冰冷溫度,無時不在提醒著她、嘲笑著她的愚昧,這只有安魂鎮邪作用的足環對她而言,已經成了最可怕的詛咒。

  她是由驚雷堡中逃回來的。

  是的,逃!

  像一隻喪家之大般急急地奔逃,只是和喪家之犬不同的是,她逃的不是人,而是自己殘敗的尊嚴。

  那一夜,雷傲天是徹徹底底的把她的驕傲給撕了下來,並丟到地上踐踏。

  他履行了他的威脅,讓她懇求他,哭著懇求著他要她,他逼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沒有他……

  一個人的尊嚴還能怎樣被踐踏?趙雅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尊嚴全部都失去了。

  她還有什麼面目面對雷傲天、面對一切?所以,她只能做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做的事——逃,捧著殘破的心和殘破的自尊,狼狽的逃了。

  以前總是以為為情癡狂、為情所困的女人再愚昧不過,而現在,她才發覺自己也成了愚昧的女人,呵呵!洛陽第一才女,也不過是一個愚昧的女人啊!

  未來應該怎麼樣,她已經不敢再想,她曾經想過一次,可是雷傲天卻用殘酷的手法打碎了她的自以為是,她,真的是,什人那不剩了……

  ☆☆☆

  回到趙家莊後的日子,彷彿還是跟以前一樣,照顧母親、煎藥、繡花,過著足不出戶的日子,趙家夫婦一得知她失寵,知道無法由她這兒撈得一點好處,又忙著絞盡腦汁鑽營別的門路,無暇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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