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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玄漠的冷峻以及九王爺的狂肆是他最好的盾牌,只要有兩人同行他就有安靜的一刻,眾人皆畏懼他倆冷驚的目光,,乙有所動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是他生性淡泊又隨和的緣故,每每板起臉斥喝愛慕者不得造次時,他們反而更加放肆的貼靠過來,絲毫不把他的怒顏看在眼裡,只因他美得不具說服力,所以沒人會把他的話當真,以為是欲拒還迎的場面話。

  活了二十五年,美麗臉孔帶給他無數災難,沒想到這會有人能忽視他到視若無睹的地步,他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她總有基本的審美觀吧!

  可瞧瞧她態度多傷人,看也不看的朝東邊林子走去,神色自若地不生半絲訝異。

  看來他的臉也有不討喜的一刻,引不起人家的興趣。

  「果兒妹妹,夜路不好走呀!你有什麼重要事需要摸黑進行?」倒著走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玉浮塵執意要喚醒她的七情六慾。

  「水。」

  水?「院子裡不是有口井,你還要四處找水?」

  水不都一樣,今年並非荒早年,用不著囤積水以備不時之需。

  「院子裡的是陽水,我要的是陰水,兩相調合才能做出口味獨特的豆腐腦。」水質好壞影響豆腐腦的鮮嫩度與口感。

  「誰教你用陰陽水做豆腐腦,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陰陽水一向是用於作法和祛邪,而她竟混入豆汁用。

  相當出人意外的作法,他怎麼也想不到美味豆腐腦的訣竅是陰陽水,難怪風味世間少有。

  「自然而然就會了,沒什麼好稀奇。」水甘質純,不拿來一用十分可惜。

  自從學會畫符技巧,很多事不需細想自然在心浮現,彷彿她本就知曉,做起來得心應手毫不費力。

  她從不去問自己的與眾不同從何而來,因為沒有人可以回答,久而久之她也處之泰然,反正並非壞事,有時還能用來幫助別人。

  就像花落,桃生;秋盡,冬來.天經地義的日常瑣事,沒人會去問為什麼。

  「錯了,光是分辨陽水、陰水便是一門學問,沒學過的人是體會不出兩者的精妙。」他花了一年光景才搞懂陰水、陽水的不同。

  停下腳步,張果兒再度露出困惑神情。「很難嗎?一聞水的味道不就清楚了。」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要是人人都聞得出陰陽水的味道,豈不個個都是陰陽師?」

  「我不是。」她只會賣豆腐腦和畫消災解厄的符紙。

  「我知道,但是你有成為陰陽師的能力,可惜少了名師指點。」能御五鬼即是陰陽師。

  符師與陰陽師並無太大差別,前者以符紙消解災厄,祈求平安,能號召鬼神為己所用,其力量上達天聽,下通地府。

  而陰陽家是古九流之一,以術數占卜吉凶,掌天文、知地理,通曉四季氣候的變化,並能預測一朝的運勢及龍脈所在,其影內直達萬萬世之後。

  一是為個人安危著想,一是為萬民思安定太平,因此人們視符師為不入流的行業,奉陰陽師是至高無上的聖師,甚至立傳傳揚,歌頌其豐功偉業。

  「我不想當什麼陰陽師,只求一定溫飽,國泰民安。」撥開重重籐蔓,她往最陰涼的榕樹下走去。

  是井又非井,一口非人工鑿砌的天然流泉由石縫中滲出,不知深幾丈的泉口大約十寸寬,人若不慎踩空不致沉溺,頂多卡在泉口動彈不得。

  四周雜草叢生,但是泉口處只生青苔和毛度,或有顏類數株附生青苔上,一條石鋪的d潞直通水源處。

  極陰之處才產極陰之水,像張家院子那口井面向東方,每日清晨迎接第一道曙光,吸收陽之氣才能匯聚正氣,融人井水之中便成陽水。

  他輕笑地搖搖頭,「你的心真小,不求覓得好姻緣嗎?」

  「命犯孤寡,今生無緣。」籤文上說得明明白白,她不強求。

  「什麼,你也命犯孤寡?」他驚訝地抓起她的手一視,細細的紋路在搖晃火光下顯得不明。

  「也?」手JLnd觸時,一股莫名的熱由他指間傳進她手裡,,N以乎也跟著一熱。

  有絲異樣的溫度暖了她偏冷體質,她依然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感覺,只是……熱熱的……

  「你有姻緣線,可是……」很奇怪,像是硃筆新描上去的紋路,不甚清晰。

  「是嗎?」不知名的情緒叫她慕然抽回手。「娘問遍了揚州城內外的廟宇.神明的回應千篇一律說我是孤寡命,我想你看錯了。」

  「不會錯,雖然是很淡的一條細紋,但我肯定是姻緣線。」而且近日會遭遇她的命定之人。

  一想到此,他心口不由得一問。

  張果兒幽幽一歎,「前些日子不小心滑了一跤割傷了手心,你錯看了。」

  「天意,是天意呀!」他低呼地踩上青苔,腳一滑差點往後栽。

  幸好他身手靈活,後腰一挺化險為夷,沒聽見他低哺的如柳佳人步伐輕盈,行到泉水前頗有顧慮地回頭一看,似在為難著什麼。

  「怎麼了,你不是要提水,木桶呢?」

  「我……順,你能不能迴避一下?」她不想被視同妖女出世。

  若有所思的玉浮塵豁然一悟,「別當我是外人,咱們初識的那一夜我就見過你用符令御五鬼。」

  「你……看到了?」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隨即消失無蹤。

  顯然她並非完全無情無慾,只是壓抑太深。「果兒妹妹難道認為我是愛生口舌之輩?」

  「不,我是……是我多慮了。」若他能識五鬼豈是普通人,防他只是叫人貽笑大方。

  「是不是曾有人對你的符術起了不好的回應?」他見過她為人治病風時的坦然,不像此刻微露惶懼之色。

  「該說百姓為無知而驚慌,只相信眼中所見。」她回憶起那段小波折。

  兩年前她如同往常御五鬼以冥火指路取水,不料有個逃家 撞見綠光熒熒,嚇得連滾帶爬地白著一張臉回家.之後吃語不斷的發著高燒陷入昏迷。

  大夫們束手無策,眼見他燒退了又燒,反反覆覆數日始終不見好轉.只好要父母準備後事等他斷氣。

  「後來他們來求助於我,一張退燒符和失憶符才挽回他的生命,此後我盡量不使出御五鬼的符令,盡可能地親力而為,不假手於五鬼符。」所以她提了燈籠來,免得他人誤以為是鬼火肆虐。

  原來如此。「你不會打算以符令取水吧?」

  他一副興致勃勃的等著看她施展,扶著一旁的榕樹幹以防太興奮而滑倒。

  「你想看?」他讓她說糊了,天底下不懼鬼神的能有幾人。

  「人生一大盛事,錯過未免可惜。」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伽…··唉!你最好別嚇暈了,五鬼可能搬不動你。」幸好她袖中還有一張五鬼符。

  白衣一甩,他氣定神閒地倚著樹。『』玉哥哥我的膽子向來大如天,果兒妹妹不用掛懷我。」

  月正清明,一陣冷風襲來,使得泉水更泛寒意,陰氣森森地令人頸背發涼,遠處的夜果在林子深處中拍翅而過,添了幾許詭魁,張果兒先潑些泉水淨淨手,以素面手絹拭乾,左手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符,右手在符紙劃下勒令,口中唸唸有詞。

  倏地,人由符紙下方開始燃燒。

  然後她揚開一隻紙畫的水袋,食指與中指併攏朝泉水一指,湧湧不絕的噴泉像是有生命似地匯成一道水柱流入紙水袋中。

  過了一會兒,她做了個收和止的指令,泉水回復適才的平靜不見揚高半分。

  第四章

  「歎為觀止呀!你是怎麼辦到的,為何一張薄薄的紙能吸水百斗?」太不可思議了。

  師父真該教他符咒之術,瞧它多便利,小小黃紙載水無數卻輕如鴻羽,收納簡易不費心,袖裡—兜用不著大桶小桶地累個半死。

  觀陰陽只為蒼生謀福利卻不能利己,他有些後悔未識符咒之好用,若在兩軍對陣時驅動符令搬運敵方糧草,神不知鬼不覺便能大獲全勝,不傷一兵一事。

  甚至日常的瑣事也可靠符令完成,不需要他使喚下人,符紙一燒即能做到盡善盡美的地步。

  每回府裡的丫模要來打掃他住的杏花院時,他必須先行閒避以防丫換迷戀他的長相而分心,反而弄得一室水漬。

  若有符令可使用,他何需防範僕從奴婢的癡迷,一人也可過得輕鬆快活,獨自享受無人打擾的清幽。

  「這是聚水符,相當十個水缸的水量,符令複雜不好畫。」通常她畫一張聚水符得耗去兩、三個時辰。

  簡單的符一個時辰能畫上十來張,而聚水符則需聚精會神的細細描繪,稍為差錯就前功盡棄,畫錯的符令必須與壽金一同火化不得隨意拋棄,否則會觸怒神明。

  他異想天開的道:「五鬼搬金術可生財,你何不畫張符試試?」

  改善家計。

  「逆行倒施不可為,符令不能拿來為非作歹,營己之私。」銀子夠用就好,她不生非份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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